南京的科舉落下帷幕,最終錄取總人數為一千零一十八人,其中進士科錄取三百三十一人,明法取士一百七十五人,明算取士二百一十人,武科取士三百零二人,這個取士比例對於總考人數來說概率是非常大的。而且那些落榜學子在朱怡成安排下也采取了兩種方式,一種是回鄉繼續進學,等來年再開科來考。而另一種是可直接以吏員身份先進各部任職,來年科舉再開可以直接再考,假如到時候考中就能以進士身份根據之前工作能力轉變身份實授為官。
第一種方式沒什麼希奇,封建社會科舉不中都是如此。至於第二種方式倒是新鮮,而且效果也不錯,能夠以生員身份入仕,哪怕是普通的小吏也是機會,更何況朱怡成還允許他們有再考科舉直接轉授為官的承諾,這種方法實際上在後世也被稱為“以工代乾”相比之前的一刀切更容易讓人接受。
科舉的結束,使南京政府手中有了一大批可用的官員,就算他們的能力還待實踐證明,但這些官員卻極大緩解了基層乾部的緊缺現象。另外,科舉還籠絡了江南等地的讀書人和鄉紳階級,這更是一個進步,想來等到下一次科舉進行時,其參加人數定會以已倍增。
“這些日子辛苦廖先生了。”宮中,朱怡成很是滿意地合上了手中的奏折笑著說道。
“此乃臣之本責,不敢稱辛苦二字。”廖煥之起身向朱怡成行禮。
讓廖煥之坐下,朱怡成繼續和他聊了會關於所取士子的安排,尤其是對這些士子任官的一些細節方麵,包括待遇等等做了交代,同時也要求廖煥之加強對各級官員的監督,尤其是貪汙受賄等等現象必須嚴厲控製,不得絲毫放鬆。
“自孤重登監國位以來,對官員的俸祿從不曾有缺,相比毅宗朝時官員俸祿不僅漲了好幾倍,另還撥有專項的養廉銀子,其目的就是要徹底遏製貪汙腐化現象。廖先生是讀書人,之前也在清廷為官,當知道我大明以往故事和如今清廷的情況,孤如此所為一來是讓官員有份正常進項,能在不伸手撈銀子的情況下就可保證其體麵。二來也是要借此來解決貪腐問題,而今朝廷監察尤其重要,還請廖先生千萬不要放鬆才是。”
“監國高瞻遠矚,為臣定儘心竭力,不負監國之托。”廖煥之知道朱怡成把這如此重要的事交給他來負責不僅是重用自己,更是借此敲打自己。廖煥之現在是文臣之首,在這方麵必須以身作則,假如他做不到的話,朱怡成自然不會給他好果子吃。
果然不出所料,朱怡成見廖煥之如此態度點頭又道:“孤立了養廉銀,既是給官員們的恩賜,同樣也是督促!假如誰左手拿了孤的養廉銀,右手又朝百姓口袋裡伸手,一旦查出定嚴懲不怠!孤倒是要看看,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祖宗之法尤在,剝皮揎草勿謂言之不預也!”
朱怡成最後這幾句話雖然聲音不大,卻聽得廖煥之心驚肉跳。彆看朱怡成年輕,但廖煥之很清楚這位爺果斷異常,是說到做到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從當初被袁奇挾天子以令諸侯而搖身一變僅僅一年的時間就創出了如此基業。
廖煥之連忙稱是,並打定主意回去後就找下麵人好好交代一番,要不然到時候真因為一些阿堵物丟了腦袋,甚至被拉出去剝皮揎草就太不劃算了。何況朱怡成並不像朱元璋那麼對官員如此摳門,不僅漲了官員俸祿還設置了養廉銀,普通知縣一年俸祿再加養廉銀足有一千多兩,相比之前的每年僅僅三十六兩俸祿來講,這些銀子足夠他們體體麵麵的過日子了,至於像廖煥之這樣級彆的就更高了,其他的不說僅是養廉銀每年就高達近二萬兩之多,這筆錢以當前的購買力而言是名副其實的巨款。
而且,拿下南京後,朱怡成還宣布采取了火耗歸公的政策,這和清廷那邊已把火耗加到八分的情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除此之外,寧波那邊在試製鑄幣機,一旦等機器完成可以投入使用,以後明軍所控製區域一律將使用新鑄造的銀元和銅子,以替代如今不方麵攜帶和計算的碎銀。
隨著這些政策的推行,廖煥之相信朱怡成的統治將越來越穩,如今的他早就不是當年隻想著保全性命的小小知縣,在廖煥之心中,他已想了自己身後未來是否能青史留名了。
科舉完成,代表著大明已成江南正統,明軍的高級官員也已有勸進的言論,朱怡成雖然現在是以監國攝政,但畢竟還未正式登上皇位。之前由於南京未下,根基不穩,以監國身份進行過渡是正常的,但現在不僅拿下了南京城,更開了科舉,大明重興之氣象已蒸蒸日上,那麼勸進為帝的說法自然而然地就占了上風。
今天廖煥之前來一是向朱怡成彙報關於科舉之事,二也是要再一次進行勸進,勸朱怡成早登大位已安天下之心。對此,其實朱怡成也有過心理準備,眼下從局勢來看的確是再進一步的機會。
“此事爾等先拿個章程出來,等孤看後再定吧。”這一次,朱怡成沒有反對,而是說了這樣的話,當聽到這話後廖煥之頓時大喜,連忙起身拜倒山呼萬歲。
“蕭永藻和查慎行現在如何?可又來尋廖先生?”
“回陛下,蕭永藻和查慎行這些日子依舊在想辦法打點為臣,不過為臣一直和他們虛與委蛇,又以科舉之事為由拖到至今,恐怕等臣今日回府他們又會想辦法找來,如何應對還請陛下示意。”廖煥之直接改了稱呼,畢恭畢敬回道。
“他們在南京呆了一個半月了吧?”朱怡成算算日子問道。
“陛下說的沒錯,前後已有四十七日了。”
“再敷衍他們幾日再說。”朱怡成如此說道,廖煥之也不敢多問連忙應了下來,隨後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