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說來可長了，當我還是個六歲小和尚時，程英的師父帶著她來五台山玩，結果，程英這廝居然在老衲師父身後吼了一聲，導致老衲師父走火入魔而逝，當時程英的師父害怕她被五台山一派懲罰，帶著她連夜逃回了青城山。”

灰燼長老瞧了瞧程英家的燈火通明處，恨恨的唾了一口。

“事情也因程英的師父太護短，才越來越產生矛盾，我有位俗家弟子的師妹有一次借著門派比武，想要教訓下程英不知天高地厚，卻被程英打了一掌，當時，我這位師妹已經懷有身孕，被打後直接流了產，導致終生不孕，後來她丈夫與她離了婚，她也鬱鬱而終。”

“還有嗎？”

霍天磊繼續問道，他也暗自為爺爺的老情人捏了把汗，第一件事雖然是她少年心性，可到底害死了一位高僧，第二件事卻是比武失手，可也是一屍兩命，看來，程英小時不僅太過頑皮，在教養方麵還是挺欠缺的。

“還有什麼，難道你要天下人都死光嗎？”灰燼長老雙眼圓睜，仿佛一對大大的銅鈴，布滿了血絲，這讓霍天磊都有種懼怕。

忽然間，灰燼長老暴喝一聲，飛身下了山坡。

野人果然是被青城山的靜虛點化了的，這時與霍天磊一樣，一味護著程英一家。

這雙喜臨門之事，絕對不能讓灰燼長老破壞了。

霍天磊這是眼前一片昏黑，但還是堅持著站了起來，野人又是“吼”的一聲，走到霍天磊身前，蹲下身去，原來，霍天磊懂他的意思，像上次那般坐在他的左肩上，但是他仍然沒有起來，霍天磊向吳君麗招了招手，吳君麗會意，也爬上了野人的右肩。

野人站了起來，虎“吼”一聲，猿獸鳥類儘被驚走，然後邁開步伐，往灰燼長老下山的路追去。

野人的速度極快，可就是沒有灰燼長老的行蹤。

看來，他的速度更是匪夷所思。

野人來到程英的家時，灰燼長老已經與程英對峙起了。

站在程英身邊的，有她的兒子李順，更有毒花坡的吳天學，還有林琅、柳絲絲等人，其餘不會武功的，都龜縮在客廳裡，企盼著這一場災難儘快消除。

現在是吳天學與灰燼長老對話：“灰燼長老，這些恩怨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為什麼不忘記它們，以德報怨，不是更好？”

“廢話，什麼事情都以德報怨，那國家還要設置監獄、政府、軍隊、警察局這些乾什麼，如果程英不受罰的話，怎麼說得過去？”

灰燼長老手托金缽，仿佛那隻金缽重若一座大山，有些吃力的樣子。

霍天磊心中暗自歎服，一隻空金缽常人隻是一根小指就能托住，灰燼長老卻舉起若重，這是真力修習到極強時才有的自然反應。

就是霍天磊自己和程英、吳天學這些人都不能做到。

“那你要怎麼樣？”吳天學一雙怪眼瞧向灰燼長老。

“老衲今日要為民請命，打斷她一雙狗腿，讓她知道天高地厚！”

灰燼長老說話時，內息充沛，每個人的耳鼓都有種刺痛的感覺。

“長老，彆傷我娘，你不是要打斷她的狗腿嗎，請打斷我的好了！”李順這時也按捺不住，說道，他喝了霍天磊配製的良藥，現在精神已經好多了，如果不出意外，這個月底就能斷根。

“李順，少說些。”廳堂裡，李順的媳婦衝口說道，她的心思已經歸屬李順，一顆心極為擔心李順母子。

“英秀，沒事，我不會讓你失望的。”李順換了種口氣，朝著廳堂裡柔聲說道。

“這就好，我等你。”英秀說道。

廳堂的眾美女聽到倆人的說話，都覺得倆人都稱得上模範夫妻，心裡極為羨慕。

想想那個霍天磊，骨子裡總是三妻四妾，還耍流氓使詭計，雖然沒有在那方麵更進一步，保住了清白，但比較起來，總是讓她們恨得牙癢癢。

“好，我們也不以多欺少，咱倆來鬥鬥吧。”

吳天學跳到了場心，一雙掌已經滲出了煉製的黑毒，眾人瞧見，就覺得有些惡心。

眾人也在同時瞧見了一塊青草地上的野人，還有他肩頭上的霍天磊和吳君麗。

眾美女們雖然聽說野人帶著霍天磊離開的事，現在看到，他和吳君麗同乘在野人的肩上，而且野人沒有躬身讓他倆下來的意思，都不禁瞠目結舌。

這其實比起灰燼長老前來攪局，更讓她們驚訝。

吳天學與灰燼長老鬥在一起，灰燼長老手中所托的缽總是將吳天學的雙掌罩住，吳天學掌快，他的缽看慢實快，總是製敵機先。

十來招後，吳天學忽然往後一騰，在空中時，忽然雙掌猛然一擊，掌心的毒質化為了漫天毒霧，襲向灰燼長老。

灰燼長老有自恃已經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眼裡沒有一絲懼怕襲來的毒霧。

但很快，他就覺得眼睛有些辣辣的，知道不好，趕緊退了數步，潛運真力於眼，以眼淚的形式把毒霧逼了出來。

吳天學平日裡很少用過“漫天煙塵”這一招，現在為了自己的初戀情人程英，不得已使出，原以為可以一擊而中，想不到灰燼長老功力蓋世，竟然能夠瞬間把毒逼出。

吳天學一招不成，又和身攻上，這時，他的手掌毒質不在，灰燼長老稍稍放心。

但是數招一過，他又故伎重演，隻不過，這一次是用嘴吐出一陣火霧來，那火霧烈焰極強，還帶著濃煙，遠遠在觀戰的人，都不由紛紛咳個不停，涕淚橫流。

灰燼長老心裡暗道，有一手！

知道避無可避，運起了金鐘罩神功，那隻金缽，也被他拋到臉前護住頭臉。

雖然這一招是躲過了，可是灰燼長老身上的黃衫卻被燒成了幾個大洞，雖然看似狼狽，可是眾人還是挺佩服他這抵禦毒火的能力。

“給你！”李順把一件黑西裝向他拋來。

李順的內勁還是挺足的，十幾丈來遠的地方，黑西裝宛如一隻黑色大鳥，直飛到灰燼長老的手頭。

灰燼長老不得已穿上了李順的婚服，這下著裝弄得不倫不類，大家夥想笑又不敢笑，因為說不定灰燼長老隨時就要出手，自己這一邊說不定要死傷幾個人。

忽然間，灰燼長老雙掌在身前舞了會拳花，開始之時，大家看到的是許多拳頭，到了最後，就隻見到一個拳頭了。

“著！”

灰燼長老喝了一聲，一記金剛拳就淩空襲向了吳天學。

這也是灰燼長老的一項絕技，剛剛他的拳花有多少拳，這時全都合成一拳，力量大得出奇。

“砰”的一聲，這一拳重重的擊在了吳天學的胸口，他就如一隻紙鳶飛了出去，真到二十多丈的夜空中才落下來，跌進了溪水裡。

吳天學是助拳的，李順趕緊奔向溪邊，尋找吳天學。

吳天學被背回來時，已經是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性命危在旦夕，在青草地上，霍天磊趕緊躍下地來，一掌按在他的頭頂“百會穴”上，輸入真力護住他的奇經八脈，他的蒼白臉色這才稍有好轉。

“爺爺！”吳君麗也躍下野人的肩頭，伏在吳天學身邊大哭。

“君麗，爺爺估計不行了，你趕緊回到家裡的薯窖裡取出那本《千草毒經》，離開這兒，你的武功是使毒路數，沒有誰能欺負你，這點爺爺放心……”吳天學說話時，氣息微弱，可是卻仍然說得很流暢。

“誰還敢來？”灰燼長老暴喝一聲，問道。

立時鴉雀無聲。

“前世的因，後世的果，我的罪孽就由我來了結吧。”程英知道不把這件事處理好，兒子兒媳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決定拚力一搏。

躍到了灰燼長老的麵前，隻是，這次對手非同尋常，她的手上多了把掛在廳堂的三尺軟劍。

軟劍最適合女子使用，程英在青城山時也非常喜歡學軟劍上的功夫，現在正可用來決鬥。

灰燼長老知道自己苦心煉功到這個層次，就是為了今日給程英一個教訓，心下甚歡，還念起了一陣《金剛經》經文。

程英恨恨的瞧了下灰燼長老，說道：“請問你已經有了仇恨，再念經文又有何用？”

灰燼長老一下子被問住，但他還是臉色有氣，變成了紫色，指著程英的鼻子大罵：“對你的恨，就是把經文倒背如流也消除不了，所以，今天非得與你分出個高下來！”

“很好，我也不希望你到這兒來，沒的汙了我家，看招吧。”

程英把三尺軟劍舞得如同幾條長蛇，罩住了夜空，有時又若幾道天際交叉的流星，極為華麗出奇。

灰燼長老卻站著沒動，手托金缽，傲立若山。

漸漸的，程英的劍網收緊，把灰燼長老當成了她要網的一條魚。

青城派的軟劍劍法，霍天磊從未見到師父使過，此時見了，覺得微妙之極，不由生起敬佩之心，認真細看。

有一個時候，灰燼長老忽然飛身而起，徑直往一個方向突，金缽竟然幻成了一個寶塔，走在了前麵。

接著是聽見金缽與軟劍的交響聲，細微之極，還有種悅耳的感覺。

聲音止歇，灰燼長老已經站在了程英的身邊，一指淩空點向她的後背“玉枕穴”，瞬間，程英就愣在了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