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是什麼人,隨從一開口,他就知道對方是在嫌棄在這種地方吃東西。
“吃烙饃,隻有在這樣的地方吃才最有味道。”他笑著解釋了一句。
以前他或許也不會在這種街邊吃攤子上的吃食,隨著在虎字旗做事時間久了,對於一些事情也不再那麼看重了。
據他所知,連劉恒這位虎字旗領袖有時都會在路邊的攤子上吃東西,自此之後,他也隔三差五在濟南府的街頭上吃一頓街邊上的吃。
初時或許還有些不適,時間一久也就此關了,畢竟他時候家中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出身,那時候想要經常吃街邊的食都做不到。
“這位大老爺得對,吃烙饃隻有坐在街邊吃最舒坦,尤其烙饃裡卷上肉,再抹上蒜漿,那味道美極了。”攤主手中端著一些烙饃走了過來。
洪承疇看著攤主送過來的烙饃,嘴裡問道:“你這麼一我都饞了,有沒有做好的豬肉,我也用烙饃卷上一些。”
“俺這是本生意,來吃烙饃的也都是尋常人家,哪裡舍得花銀兩吃豬肉,倒是蒜漿有一些。”攤主一臉尷尬的搓了搓自己粗糙的雙手。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貴人吃自己的烙饃,還沒伺候好,令他有些不好意思。
洪承疇笑著道:“沒關係,我讓人去弄一些豬肉過來,到時還要勞煩用一些你這裡的蒜漿。”
“這沒問題,蒜漿隨便用。”攤主臉上那幾許尷尬的神色一下子化開了,並且把攤子上裝有蒜漿的壇罐拿了過來。
洪承疇伸手把壇罐上麵的蓋子打開,一股辛辣的味道隨著呼吸竄入鼻孔中,隻是聞聞味道,便覺得胃口大開。
“去買一些熟肉回來。”洪承疇對其中的一名護衛吩咐道。
這時候,攤主道:“前麵不遠處就有一個熟肉攤子,去那買就行,味道一點也不比那些大酒樓差。”
“聽攤主的,去前麵看看。”洪承疇對護衛道。
護衛點點頭轉身離開了烙饃攤子。
洪承疇伸手撕下一塊烙饃,拿到嘴裡口的咀嚼。
為官這麼多年,他自然不可能像街上的苦力一樣,吃東西毫無形象的大口吞咽,官場上講究的東西比較多,吃東西也有一套規矩。
哪怕是自己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也會維持住這份儀表。
攤主熱心的為洪承疇端來了一碗湯,上麵漂浮著幾根菜葉。
洪承疇口喝一口碗中的湯,除了有些鹹味外,再沒有其他的味道。
“大老爺您來了。”
陪同洪承疇的隨從突然開口,向一個走過來的中年人躬身行禮。
洪承疇自然注意到,不過他沒有動地方,隻是嘴裡招呼道:“閆知州來的正好,我要了一些烙饃,你一起吃點。”
裝有烙饃的盤子被他往剛到的閆知州一旁推了推。
這位閆知州看了一眼烙饃,臉色一沉,對那名隨從道:“你是怎麼回事,本官不是讓你陪著洪撫台,怎麼帶著洪撫台到這種地方吃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