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孔氏的這些族老早就想到虎字旗會在曲阜分田,可當聽到了虎字旗的人親口說要分田,在場不少人臉色都變了。
都是自家多年積攢下來的基業,甚至好多都是幾代人積累下來,虎字旗一句話就要分走,沒有人會甘心。
土地是他們的命根子,比外麵的鋪麵還重要。
賺了銀子,鄉紳之家首先做的就是購田,能弄到多少田就弄到多少田,銀子弄不到也會想其他辦法弄到更多的田產。
整個大明,鄉紳家族勢力越大,家中的田地必然會越多。
曲阜孔氏中單獨一家算不上大明的頂尖鄉紳世家,可整個曲阜孔氏算在一起絕對是大明有數的頂尖大族。
這樣的鄉紳大族,最不缺的就是良田。
在山東地麵上,幾位藩王的田產數目上也比不上孔氏,隻不過孔氏很多田畝並不存在於明麵上。
「虎字旗這麼做有些過了吧!孔氏的土地都是孔氏先人一點點積攢下來,你們一來就要分田,這和強搶能有什麼區彆!」二族老冷著臉說道。
聽到這話的餘淮輕輕一搖頭,說道:「你說錯了,土地我虎字旗不要,而是分給那些沒有田地之人,孔氏雖說是千年世家大族,但還有很多族人沒有自己的田地,隻能租種彆人家的田地,而我虎字旗就是要把土地分到他們手中,讓他們可以種自己的田,而那些分出去的田地也還是屬於你們孔氏,何來強搶一說。」
「你這是強詞奪理。」二族老被餘淮的話氣笑了,他道,「孔氏的族田就算要分也是由孔氏自己來分,至於其它的田地,那都是孔氏某一個人自家的東西,總不能把自家的東西都拿出去分給旁人,要是能隨便這麼做,那誰家富裕,直接去分他們的家產就好了,以後都用不著種田,也用不著乾活去養活家人。」
「說的沒錯,我們有地那也是辛苦攢下的,憑什麼白送給彆人。」
「對,你們把我們的田產分給那些窮人,說好聽點叫劫富濟貧,說難聽一點就是強盜。」
好幾個族老紛紛開口說道。
曲阜孔氏的人裡麵,說一句最有錢的人未必是他們,可要說有錢的孔氏族人裡麵,肯定有他們這些族老在內。
「對,你說對了。」餘淮用手一指其中一個孔氏族老,他道,「我就是在搶,你們可以不服氣,但你們必須要按我說的去做。」
說著,他目光在眼前的這些孔氏族老臉上一一掃過。
他嘴裡繼續說道:「把你們都找過來商量,是給你們麵子,要是給臉不要臉,那就彆怪我不客氣,我不介意找幾個自己找死的雞,來一出殺雞儆猴的事情。」
「你這是強盜!」有族老站起身大聲叱罵。
聞言,餘淮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目光盯著對方說道:「我虎字旗在大明眼裡就是個反賊,你說我們是強盜也沒錯,但我提醒你,強盜可是要喝血吃肉的。」…
說著,他還吧唧了幾下嘴。
而痛罵餘淮是強盜的族老身子隨之一顫。
「我們是孔氏,聖人之家。」孔氏二族老臉色難看的看著餘淮。
聽到這話的餘淮笑了笑,道:「孔氏又不是你們幾個人的孔氏,還是有不少孔氏之人連地都沒有,他們也是孔氏的後人。」
「你們到底想要乾什麼!」
餘淮的話刺激到了這位二族老,使他語氣顯得激動了起來。
餘淮語氣澹澹的說道:「一開始我就說了,均田,而你們作為孔氏最優權勢的一些人,我希望能夠配合我們進行均田,包括孔氏的族田也必須要分給其他需要的人。」
「孔氏的族田那是天子恩賜,不能分!」孔氏二族老據理力爭。
餘淮聞言輕輕一笑,道:「你說的天子是哪一位天子?大明的天子還是元朝的天子?還是你覺得這些天子的麵子在我虎字旗這裡管用?」
一連三問,令孔氏二族老麵色因為怒脹而赤紅。
「天下讀書人皆尊崇孔聖,你虎字旗這麼得罪我孔氏,就不怕將來有一天遭報應嗎?」孔氏二族老威脅道。
孔氏能夠拿出來威脅虎字旗的也隻有孔聖人這位儒家先聖的身份。
聽到這話的餘淮身子往前壓過去,目光玩味的看著這位二族老說道:「這話你不覺得可笑嗎?」
「可笑?哪裡可笑!」孔氏二族老被餘淮的說說愣住,一時沒有明白什麼意思。
餘淮嘴裡譏諷道:「我問你,你覺得天下的讀書人是為了當官而尊崇孔聖人,還是選擇給你們這些孔聖人的後世子孫當狗,一輩子都不能做官。」
孔氏二族老張了張口,最後卻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
因為他心中清楚,孔氏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不止是因為孔聖人的關係,更是因為朝廷需要儒家。
若是哪一天朝廷不需要儒家了,換成了法家,墨家,或者是其他諸子百家,那麼他們孔氏將什麼也不是,隻會慢慢落寞下去,直到有一天和其他諸子百家一樣,隻剩下一個名字,哪怕還有些東西流傳下來,也沒有人會在乎孔氏了。
對朝廷沒有用處的孔氏,等待的隻有滅亡。
餘淮見對方不說話,便又繼續說道:「今天把你們找來,就是告訴你們,從今以後曲阜所有的土地都是我虎字旗的東西,怎麼分,由我虎字旗說了算,而你們這些人是同意也好,還是決絕也好,都不能阻止我虎字旗分田。」
「你們不能這麼做,這是我孔氏的東西。」這一次那位孔氏二族老沒有說話,反倒是另外一位族老站了出來。
餘淮打量了一眼站出來的孔氏族老,一臉輕蔑的說道:「你可以站出來反對分田,但你也要做好承受阻止分田的後果。」
「你不能這麼做,你分了孔氏的田地,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那名族老不敢自己阻攔,直接搬出來了天下大義的名頭。
餘淮麵露不屑的說道:「我虎字旗從大同一路分田到山東,反抗分田的人有,但歡迎我虎字旗分田的人更多,那些反對的人要麼墳頭草三尺高,要麼早礦洞裡沒日沒夜的挖礦,為我虎字旗做貢獻,你們完全可以試試,看看會不會有人戳我虎字旗的脊梁骨。」
一番話說下來,在場的族老一個個變得寒蟬若驚。
他們可以搬出各種大義阻止虎字旗分田,但他們自知虎字旗一旦舉起了刀把子,他們隻能束手待斃。
什麼禮義廉恥,什麼孝悌忠信,在刀把子麵前什麼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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