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駛來的船隻靠近皮島後,船隻橫了過來,用船舷側麵對準皮島。
“不好,船上的人要進攻。”
通過單筒望遠鏡看到海上船隊的行為後,毛文龍臉色驟然一變。
皮島在以前挨過虎字旗的船隻炮轟,所以十分清楚虎字旗的船隻在海上橫過來意味著什麼。
虎字旗的大船船炮主要集中在兩側的船舷上。
“屬下這就安排岸邊的兵丁撤回島上。”毛承祿轉身就要去往島上的碼頭。
這時候毛文龍抬手一攔,說道:“不用去管岸邊那裡的人,現在想要撤回來已經來不及了,你回去把本都督的親兵都召集過來,等他們上島之後再對付他們。”
以皮島的海防情況,隻能對付一下沒有大船的奴賊,麵對虎字旗這種擁有巨大戰船的船隊,他能做的隻能放棄皮島的海岸線。
“是。”毛承祿答應一聲,轉身跑開。
轟!轟!轟!
前腳毛承祿剛離開,海麵上的船炮就被打響。
發出震耳欲聾炮聲的船炮,每一門都要比大明最厲害的紅夷大炮威力更大,口徑也更大。
炮子砸進海水裡,濺起一條條水柱,幾顆落入距離岸邊不遠處海水中的炮子,更是攪的岸邊周圍的海水一片渾濁。
守在岸邊和碼頭附近的百姓和兵丁,見到海上的大船開炮,立刻朝著皮島高處的地方逃去。
此時正值白天,島上生活的百姓白天都需要乾活維持生計,有一多半百姓在海岸邊乾活,其中靠近碼頭這一側,靠了一艘從山東來的商船,正在往船上裝運貨物。
皮島遭受到了炮擊,那些給商船裝貨物的苦力,和守在碼頭上的兵丁全都逃走了,而商船上的水手也都回到船上,想要開船逃離皮島。
然而,商船離開碼頭沒走出多遠,立刻遭到了炮轟,很快船舷一側被擊穿,海水灌了進來,船上的人隻能重新讓船回到碼頭。
“讓邢朝喜立刻帶人登島,船炮會幫他們驅趕岸邊的人。”鄭鐵對自己的傳令兵吩咐道。
傳令兵來到桅杆下麵,讓人打出旗語,通知乘坐在其他船隻上的邢朝喜。
在海上,船與船很難直接靠聲音交流,所以旗語成了船與船之間交流的主要通訊手段。
主艦通過旗語傳達了命令下去。
很快,一艘艘小船被放了下來,許許多多手裡拿著火銃,身上穿著皮甲或者棉甲的戰兵通過小船劃向岸邊。
“要是本都督有這樣的巨炮,豈容這些宵小在此囂張。”毛文龍看著海上巨船不斷炮擊皮島,心中氣憤難耐,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與皮島的實力,應付奴賊都勉強,麵對眼前這種如同一座座會移動的城池一樣的巨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皮島上也有自己的船隻,可和海麵上這些巨船比起來,皮島上的船就像一個個簡陋的木筏,完全無法與之相比,更不要說下海作戰了。
所以在看到海上這些巨船後,毛文龍就沒想過用皮島上的船下海。
碼頭附近的海岸線上很快被清空。
海上一艘艘小船正在飛快的靠近皮島的碼頭,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守衛碼頭的兵丁敢過去。
“都督,屬下把人都帶來了,一共六百零五人。”毛承祿趕回到毛文龍的身邊。
他口中的六百多人,是毛文龍所有的親兵總人數。
毛文龍抬手指向海麵上,說道:“若是讓你帶著本都督的親兵家丁,你能不能阻擋住海上的敵人上岸?”
毛承祿朝海麵上看去。
毛文龍為了讓他能夠看的更清楚一些,把手裡的單筒望遠鏡遞給了毛承祿,讓他觀察海麵上那些準備靠岸登陸的小船。
通過手裡的單筒望遠鏡觀察了一會兒海麵情況的毛承祿,臉色難看的說道:“船上都是虎字旗的戰兵。”
“本帥的親兵都給你,隻要能阻擋住敵人上岸就行。”毛文龍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的毛承祿。
毛承祿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說道:“請義父放心,孩兒定會把敵人阻擋在海上。”
“起來。”毛文龍雙手攙扶起毛承祿,神情關切的說道,“不管結果如何,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本帥活著回來。”
說著,他用力拍了拍毛承祿的肩頭。
毛承祿帶上鐵盔,召集六百親兵家丁,其中部分騎馬,大部分都靠著兩條腿,沿著腳下的路朝皮島的碼頭衝了過去。
“你還站在這裡乾什麼,帶上你手下的兵丁去協助承祿。”毛文龍看著自己身邊的另一個假子,臉上不高興的說。
眾多假子義孫之間,他最信任的就是毛承祿,不然也不會把親兵家丁都交給毛承祿去管束。
“是,屬下這邊去協助毛將軍。”毛都司答應一聲,連忙從毛文龍身邊跑離。
這會兒,海上的炮聲小了不少,幾艘從海麵趕過來的小船已經靠近了皮島的碼頭附近。
船上的人開始跳下船,趟著水衝到碼頭的旁邊,結起戰陣。
很快,岸邊聚集了幾十個從船上下來的戰兵,守在岸邊上的一處空地,留待後續的船隻能夠順利登岸。
“隨我殺!”
從皮島高處趕過來的毛承祿,舉起手裡的長槍,向前一指,騎馬率先衝向岸邊的那些虎字旗戰兵。
砰!砰!砰!
守在岸邊的幾十個戰兵先後打響了手裡的火銃,阻擊島上的官兵靠近。
四五個挨了銃子的官兵從馬背上栽落到地上。
然而毛承祿和那些親兵家丁並沒有任何減速或是猶豫,依舊保持著衝鋒的姿態衝向占據海岸一角的虎字旗戰兵。
“上刺刀!”
堅守在海岸上的虎字旗戰兵中的軍官高聲喊了一句,同時自己從腰上抽出刺刀裝在了銃口上。
“立槍!”
二十幾個手裡舉起火銃的戰兵半蹲下來,並讓火銃尾部頂在地上,有刺刀的一頭斜向前,指向前方。
嗖!嗖!嗖!
毛承祿帶頭挽弓射箭。
十幾支羽箭射向海岸邊敵人的戰陣。
幾名虎字旗戰兵被箭矢射中,其中一名戰兵被箭矢射中麵門,當場戰死。
屍體被後麵的戰兵拖走,馬上又有戰兵頂上空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