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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剩下的首級是留給總兵大人的,那本官自然沒有意見。”李懷信說道,“你讓人把車上的首級卸下來,本官這就安排人放下吊籃。”
很快,有吊籃從城頭上一點點送了下來。
王雲成衝押送四輪大車過來的那幾名戰兵點點頭。
幾名戰兵這才把讓車上的韃子首級搬下來,放進城牆下的吊籃裡。
吊籃裡麵的空間不大,一次最多隻能裝二三十顆首級,總共有三個吊籃,來回六七次才全都運上城頭。
王雲成看了一眼空下來的大車,這才衝城頭上喊道:“李大人,首級都送上去了,草民就先告退了,希望李大人不要忘記咱們的約定。”
北虜的首級全都用石灰醃製好,不需要再收拾一遍,送上城頭,隻需要清點一遍數目即可。
清點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用不著李懷信這位參將親自動手。
他站在女牆後麵,衝城下喊道:“放心,本官答應的事情一定會辦,關於你們虎字旗和北虜的事情,本官會為你們隱瞞。”
“有勞大人了。”王雲成朝城頭上拱了拱手,旋即收回目光,對身邊的人說道,“咱們走,回大營。”
四輪大車從新平堡城下離開,王雲成帶著身邊的胸甲騎兵隨四輪大車大車返回大營。
城牆上,李懷信看著城下的人漸漸走遠,這才回轉過身,對一旁的親兵說道:“你過去盯著,本官要知道韃子首級的確切數目。”
“是。”親兵答應一聲,轉身朝城頭上的吊籃走去。
吊籃邊上堆放著一顆顆韃子的首級,守在吊籃邊上的兵丁正在清點。
李懷信望著虎字旗大車消失的方向,感歎道:“誰能想到,大同府一家商號養的護衛,居然大敗北虜大軍,斬敵上千,要不是親眼所見,本官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恭喜大人,這一次大勝北虜,全賴大人指揮有功,斬獲無數。”守城的把總在一旁奉承道。
李懷信瞅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道:“本官連城都沒出,何來的斬獲無數。”
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那把總縮了縮脖子。
邊上的親兵對李懷信說道:“大人,咱們真要幫虎字旗的人隱瞞此事,這麼大的事情,就算咱們不說,也很難瞞得住。”
“你說的這些本官心裡有數。”李懷信捋了捋胡須,說道,“若虎字旗的人能買通大同上下,本官自然可以一同隱瞞,可若瞞不住,那就彆怪本官據實上奏了。”
那親兵說道:“虎字旗鬨出這麼大動靜,不可能瞞住所有人,大人還是應該早做打算。”
“嗯?你這話什麼意思?”李懷信眉頭微微一蹙。
那親兵低聲說道:“朝廷要是知道虎字旗養有私軍,定會引來朝廷的征伐,一旦虎字旗不願束手待斃,怕是要出大事。”
說到大事兩個字,他刻意加重了語氣。
李懷信眉頭深皺,猶豫著說道:“你是說虎字旗會有謀逆之舉?”
那親兵點了點頭。
“嘶!”李懷信吸了口冷氣,旋即擔心的說道,“連城外的北虜大軍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大同鎮的邊軍怕也很難是其對手,真要有這麼一天,大同非大亂不可。”
“所以說大人您還是要早做打算。”邊上的親兵看著李懷信說。
李懷信麵露沉思。
半晌後,他道:“以本官手下的這點兵馬,什麼事也做不了,還是待大軍到來以後,本官和張總兵商議一番再做決定。”
大同府派來的官軍到達新平堡的時間比預計中還要慢。
自北虜退回草原,又過了七天,官軍才來到新平堡。
官軍沒有進城,在城外五裡處安營。
新平堡的城門不再每天緊閉,一天會開上兩個時辰左右。
李懷信帶著城中籌集的糧草,來到明軍大營。
來到中軍大帳,他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說道:“末將東路參將,參見總兵大人。”
“李大人快快請起,你能守住新平堡,為朝廷立下大功。”張懷親手把李懷信攙扶起來。
李懷信順勢站起身,隨即說道:“大人,如今北虜已經逃回草原,不知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本將一路緊趕慢趕,沒想到大軍還未到,北虜卻已經敗退草原。”張懷晃著頭歎息一聲。
從大同府到新平堡最多五天路程,大軍足足走了八天。
李懷信沒有戳破張懷的假話。
心知,若不是知道北虜退回草原的消息,張懷和這支大軍指不定還要耽擱多少日子才能趕到新平堡。
對此,他並不覺得意外。
換作是他任這支大軍統帥,也會在路上多耽擱些日子,同樣要等北虜去往其它地方,才會趕過來。
兩個人各自落座。
張懷說道:“來的路上,本將聽說大敗北虜的是虎字旗的人馬,你是新平堡參將,事情又發生在新平堡附近,想必你一定知曉事情的始末。”首發....
“不敢欺瞞大人。”李懷信說道,“大敗北虜大軍的兵馬,確實是虎字旗的人馬,此事是末將親眼所見。”
聽完這話的張懷,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大人,虎字旗的人沒來找過您嗎?”
想到虎字旗的人手中還有一千多韃子首級,李懷信忍不住和張懷詢問。
張懷搖了搖頭,說道:“本官這一路趕來,並未見過虎字旗的人,莫非虎字旗的人找過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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