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其餘人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林意的身周已經一聲轟鳴,這名供奉已經被林意抓在手中,一把提起。
林意的麵色竟是前所未有的狠厲,令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哈!”
這名供奉卻是根本不懼,反而狂笑了起來:“齊雲學院二虎,林意和石憧。林意,聽說你在齊雲學院的時候為人乖張,這石憧可以算是你在齊雲學院時唯一的朋友了吧?”
林意眼睛微微眯起,沉聲道:“看你這得意狂態,是石憧落在了你們手裡?”
“若隻是落在我們手裡,那也不算如何。”這名供奉笑得咳血,但臉上的神色卻越發張狂,“畢竟我等在林大將軍眼中,也正是和螻蟻一般。”
“你知道我和石憧當時有著齊雲學院二虎的渾名,那今日再見了我,便應該知道我是何等性情。”林意冷笑起來,“你笑什麼笑,你知道石憧是我好友,難道你就沒有好友,我難道查不出來?你現在儘可以笑得開心些,你信不信我也將你的好友抓來,你說我朋友少,那你想必朋友多?你們對付我一個朋友,我便對付你們所有朋友,若是我朋友下場淒慘,我絕對會令你們的朋友下場更加淒慘。”
“你!”
這名供奉此時心中儘是瘋狂之意,早就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然而此時聽到林意這樣的話語,他卻是渾身冷僵,心中深處兀自有一陣陣寒意不斷上湧,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於無形。
尋常人說狠話或許隻是恐嚇,然而今日林意出現在他們麵前之後的所為,卻讓他十分清楚,林意絕對會說到做到。
為了一些尋常的鐵策軍軍士,林意甚至千裡奔襲來對付南広王和太子,逼死了太子。
他有什麼做不出來?
“笑不出來了?”
林意冷冷的看著這名供奉,陡然一聲厲喝,“笑不出來,那還不快說你們到底將石憧如何了,我勸你不要嘴硬,想想你的那些朋友。”
這名供奉陡然慘然一笑,道:“我們並未將他如何,隻是將他是你在齊雲學院時獨一好友的消息讓魔宗知道,而且石憧此前被調往戈陽郡為郡守,按照魔宗北上的行蹤來看,魔宗應該極大可能會經過戈陽郡。”
“你們…簡直該死!”
林意呆了一呆,瞬間勃然大怒。
他渾身的都在炸響,不隻是血肉,就連骨骼之中都在不斷炸響。
隻是肉身的力量,他身外的空氣卻被激蕩出一條條肉眼可見的波紋,這種駭然的氣勢,讓南広王蕭謹喻和呂頌等人都是頭皮發麻。
“你們竟然敢這麼做!”
林意的麵孔都猙獰起來,他強行控製住自己,不將這名供奉直接砸成肉泥。
“蕭衍真是當的好皇帝,不僅引狼入室,讓魔宗成為天下獨聖…為了想對付我,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截殺我父親也就算了,我自到了黨項,就從未和石憧有過任何交集,石憧儘忠職守,是為我南朝鎮守一方的將領,你們竟然將他出賣給魔宗?”
“你們這些供奉,跟隨在太子身邊,你們有幾個真正經曆過邊軍廝殺,當年在鐘離,我身邊有多少人為了守衛南朝而死在北魏大軍的手裡?當時北魏大軍便受魔宗調度,現在你們竟然將自己人送給魔宗!”
蕭謹喻和呂頌互相看了一眼,兩人也都覺得此事太過,尤其身為地方將領的呂頌,更是覺得再如何不能將自己人出賣給魔宗。
“太子都死在你手中,在聖上的心目中,恨你肯定超過魔宗,事已至此,又有什麼好評說。”
這名供奉閉上雙目,嘴角微微抽搐,“按照最新軍情,魔宗的修行可能出了些問題,他不斷殺戮,便是要吞噬修行者的生機以壯大自己的生機,而且在魔宗的心目之中,你和你師兄陳子雲應該便是他在這世間最大的敵人,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應該會去捉住石憧,要等你過去見他,按照這世間來看,石憧應該已經落在了他手中,現在隻是看你敢不敢去救了。”
“很好,很好!”
林意怒極反笑,他提著這名供奉用力一抖,這名供奉身上喀嚓喀嚓連響,等林意將他丟在地上時,這名供奉已經如同一灘爛泥般,根本動彈不得。
這名供奉的渾身大部分骨節,是直接被他抖得錯位,如同徹底癱瘓。
“留著他的性命,若是石憧真的因此而亡,我必定要讓他感受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林大將軍….”蕭謹喻卻是驟然不安起來,他看著林意,“這魔宗,可真是入了魔,若是直接找他對上,恐怕有危險啊。”
他此時說話可是十分小心,也不敢說魔宗是真正的天下獨聖,生怕自己說林意無法力敵,反而激得林意氣盛,真的獨自找上門去。
林意戰鬥起來雖然看似強橫無理,但他並非那種頭腦發熱就衝動的人,有風調雨順真人和原道人的參照,他十分清楚自己對上魔宗肯定不敵,到時不僅救不了石憧,更是直接將自己都搭了進去。
隻是他處事也十分果斷,目光隻是閃動了一下,便轉頭直視蕭謹喻,道:“南広王,我可以既往不咎,可以用你,而且西南諸郡和黨項互通,可以保證你所得好處隻多不少,甚至我可以提供你修行或是招攬修行者所需的靈冰,隻是有一點,我要你如實稟報,不得有虛言。”
蕭謹喻渾身一震,瞬間嗅出了林意這句話之中的機遇和危險,他呼吸微頓,道:“林大將軍所問何事?”
“你當然十分清楚,你同門師兄弟沈鯤在我軍中,當時我也是從你手中救了沈鯤。”
林意道:“你和沈鯤都侍從巴郡名劍師劉雀兒,方才你動用的那劍環手段,應該也是劉雀兒的絕學,隻是你師尊劉雀兒隱居在合川小鎮,卻和無名修行者比劍而亡,我想問你的是,這劉雀兒之死和你有無關係,你當年想要擒拿沈鯤,是因何緣故?”
聽到沈鯤二字,蕭謹喻其實已經猜出林意想要問的是什麼,等到林意這些話完整說完,他便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道:“我師尊性情散漫,哪怕覺得我不屑,也不會對付我,我又怎麼會對付他,而且我師尊當年其實距離入聖境也不遠,以我當年所能,就算想要殺師,也請不動比他還要厲害的修行者。至於我擒拿沈鯤,是因為我雖說是他師兄,但我師尊當年意外身亡後,我師尊的數門秘劍我都沒有得到傳授,但沈鯤卻會,其中有一門秘劍叫做火雲雀,其實對沈鯤沒什麼大用,但我主修的火雀劍環,卻是和這門秘劍相輔相成,我擒拿沈鯤,就是想得到這門秘劍。至於殺死我師尊的仇人,其實我後來也有了些線索,那人似乎是前朝黃門道宗的黃柳散人,那人和我師尊倒是沒有什麼仇怨,但那人喜歡和人比劍,視比劍為修行,提升修為之道。和我師尊那一場比劍,他也似乎受了重傷,之後在晉興郡養了數年傷,之後也病逝了。若是林大將軍你不信,可以派人去晉興郡查一查,晉興郡望族蔡氏便是有子弟得了他的傳承,當年那些事情,隱隱可以對得上。”
林意點了點頭,看著蕭謹喻,道:“我會傳信給沈鯤,讓他派人去查,若是真如你所說,你師尊當年之死和你無關,我也會做主,讓沈鯤將那門秘劍交給你。”
蕭謹喻頓時大喜,道:“多謝林大將軍。”
“那接下來便儘你所能,幫我傳訊南朝各地,我要北上去見魔宗。”林意看著他接著說道。
“這….”蕭謹喻看了林意一眼,隱約猜出了林意的意思,卻依舊忍不住提醒道:“林大將軍,您是想要您師兄和那名南天院的教習得知消息之後,先行和你碰頭,隻是這依舊有些冒險….萬一魔宗得知你消息,在他們之前便先和你遇上了。”
“蕭衍號令天下伐我,但魔宗現在其實才是真正的天下皆敵,哪怕有些風險,但我這邊的機會總會多一些。”林意的想法並沒有動搖,隻要有殺死魔宗的可能,恐怕連北魏人都會加入。他打不過魔宗,但魔宗想要追死他,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他和魔宗雖然沒有真正的碰過麵,但是暗中卻已經交手過無數次,他十分清楚,魔宗此人的可怕不隻在於修為,若是石憧在手,魔宗也絕對不會給他太多的時間去謀劃,一定會把他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