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微微一笑,看似一動都未動,但他的麵上和後腦處都瞬間湧起一層詭異的紅霧。
噗噗兩聲悶響,這兩道飛劍被這濃厚的紅霧一衝,頓時光華黯淡,尤其那道切向林意雙目的子劍頓時失去了和母劍的聯係,直接往林意身前地下掉落。
林意此時右手如電般反手一握,直接將那柄母劍握在手中。
這柄母劍如同活物般劇烈顫抖起來,然而根本無法從他的手中掙脫,也隻不過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這柄母劍劍上光華徹底熄滅,沉寂不動,而那名男子驟然失去這兩柄飛劍,噗的一口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
林意看了這名男子一眼,也不出聲,反手一拋,將這柄母劍直接丟向身後白月露,與此同時,他的腳尖一挑,將那柄子劍也挑了起來,接著也是用手接住,投向白月露。
若是公平較計,對方若是不敵,他斷然不會搶奪對方兵器,但這夏巴族的劍師原本就相當無禮,而且方才白月露已經收了飛針,對方還是突然對他出劍施襲,如此一來,卻是已經讓他心中不快。
這種子母飛劍本身難得,也算是奇特之物,收藏起來總有用處,而且他隱然覺得和夏巴族恐怕無法善了,將來恐怕會在戰場上遇到。
這名夏巴族的劍師失去了這種子母劍,也相當於自身實力廢了大半,也算是將來戰場上少去一個威脅。
林意收這兩道飛劍的動作沒有絲毫猶豫,所有的夏巴族人看著他的微笑,心中都很清楚,如果討要這兩柄飛劍的話,恐怕會受到更大的羞辱。
夏巴翼直接揮手示意那名劍師退下,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那種居高臨下的驕傲神色,“我沒有想到你如此年輕,就已經這麼強大。”
誰都以為這是一句服軟的話,然而在下一刹那,夏巴翼喝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夏巴思!”
他的發絲無風自動,一名身穿深紅色錦服的夏巴族人如鬼魅般的出現在夏巴翼的前方。
這個人身材中等,看上去比林意大上十餘歲,他的麵容也很普通,隻是頭顱卻似乎要比一般人看上去大一些,顯得有些古怪。
“請!”
這名夏巴族人也毫不廢話,對著林意頷首為禮,隻是說了一個字。
他抬起身來,也不見他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但是他身外的空氣卻明顯蕩起一層漣漪。
無數絲肉眼難見的星光和微小的氣流在他的身前以可怖的速度凝聚起來,竟是迅速形成一顆鵝蛋大小的銀白色光球。
這顆銀白色光球閃閃發光,表麵甚至充滿金屬的質感,真像是一顆純銀製造的銀彈一樣。
嗤的一聲,這顆銀色的光球驟然加速,就像是被這名叫做夏巴思的目光指引一般,筆直的射向林意的身前。
隨即砰的一聲輕響。
林意緩緩收回右拳。
一團如星雲般的氤氳元氣在他的拳頭上繚繞。
這顆銀色光球被他一拳擊潰。
他的眉梢微微挑起,心中有些吃驚。
這很顯然也是某種獨特的真元手段,用自身的元氣抽離天地間更多的元氣為己用,而且這夏巴思的真元修為也隻是接近承天境巔峰,距離神念境還有一段距離,這種真元力量對他本身沒有太大的威脅,然而他抽離的星光卻像是真正的火焰,此時雖然被他一拳擊潰,他的拳頭上還是有種些微的火焰灼燒的感覺。
有些發燙,有些像細針在紮。
所有細封氏的修行者都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甚至夏巴族之中的許多修行者也是麵露驚訝的神色,很顯然他們也從未見過夏巴思的出手。
那顆被林意擊散的銀色光球隻是開端,一顆接著一顆的銀色光球在夏巴思的身前形成,幾乎在目光的每一次閃爍之中,就有五六顆閃耀著玄奧光芒的銀色光球在他的身前隨著空氣的奇妙律動生成,然後發出刺耳的破空聲,朝著林意射去。
這種銀色光球形成和激射的速度,就連數名精銳箭師的同時施射都無法比擬。
很多承天境之下的修行者感知著這些銀色光球之中蕩漾的真元力量,他們都可以肯定,如果換了自己和這個夏巴思對敵,恐怕一兩個照麵之下就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更何況連普通的軍士都感覺到了這種銀色光球裡有著一種火燒火燎的意味。
林意的麵前就像是多了一條燦爛的銀河。
銀色光球如流星般不斷飛來。
麵對這樣獨特的真元手段,林意選擇了坦然承受,他隻是將落向自己麵門薄弱處的銀色光球擊潰,至於衝擊到他身上的,他直接不管。
銀色光球在他的身上不斷的爆開,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種聲響,就像是很大的冰雹擊打在馬車頂棚上的聲音。
一團團玄奧的光屑就像是純銀的粉末一樣在他的身前噗噗撒落,一圈圈元氣形成的衝擊波沿著他的胸口往外擴張出去。
林意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的身體不斷晃動,每一顆銀色的光球撞擊到他的身上,就有一股元氣澎湃的在他的血肉之中滲透,炸開。
隻是和尋常的承天境修行者的真元衝擊到他的身上不同,這夏巴思的真元力量不隻是讓他氣血翻騰,而且似乎帶著許多絲細小如針的火焰紮入了他的身體深處。
這種細小如針的火焰裡有種腐蝕生機的味道,很顯然,尋常的修行者哪怕有足夠的力量可以硬抗他的這種真元手段,但這種衝擊進體內的元氣,似乎能夠讓人衰弱,就如同一些可以腐敗氣血的毒藥一般。但林意的生機無比強大,他的新血生成速度都超過腐敗的速度,這種歹毒的真元手段對他毫無用處。
隻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這種真元手段對於真元的消耗十分驚人,若是神念境的修行者來使用這種真元手段,倒是能夠堅持很久,但是這夏巴思還不到承天境巔峰,他如此揮霍真元,按理而言很快真元就會耗儘,但此時這銀色光球連綿不斷而來,這夏巴思體內的真元依舊洶湧,竟然給他一種身體裡有一口泉眼,真元的噴發無窮無儘之感。
他隻是想不明白,而且在場麵上,他似乎是完全被動挨打的一方,但這樣的畫麵,卻是讓細封氏和夏巴族的所有人越看越心驚。
很簡單,世上有哪一個神念境的修行者可以如此泰然自若的承受承天境修行者這樣的不斷打擊?
這些銀色光球對於在場的任何修行者而言都是力量驚人,然而落在林意的身上,就像是浪花拍打在岸邊的岩石上,恐怕要拍打千年才有效果。
林意還沒有還手,夏巴思的身體已經微微的顫抖起來,他已經感到了心寒,開始氣餒。
長時間的真元急速流動,對於尋常修行者的經絡也是一種負擔。
他身體之中的每一根經絡,反而已經酸疼起來。
“停手。”
夏巴翼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也很明顯發抖起來。
他可以確定夏巴思根本不可能對林意造成任何的威脅。
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一直很溫和,很和藹,甚至隻是在做一個安靜旁觀者的細封洪齊在這個時候突然獰笑了一聲,就像是一頭剛剛露出獠牙的野狼。
“動手!”
他的聲音響了起來,就如同冬季冰原裡的寒風般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