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入聖之人……
夜色漸沉,蕭塵的眼神,卻逐漸變得銳利起來,按照他的猜測,在他出生的那一晚,天生異象的同時,還出現了一個人,此人殺人無影無形,所以在那些人的身上,才沒有留下任何一處致命傷。
隻是這樣一個人,他為何要幫助父親?他究竟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如今的一切,都很難去猜測。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關於當年的一切,果然是撲朔迷離,追殺父親的人,除了十聖,還有另一批人,而十聖聽命於誰?那另一批人又聽命於誰?
似乎一切,都陷入了一場濃霧之中,而每個人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麼……
三屍魔,三屍魔……
“呃……”
蕭塵捂住胸口,喉嚨裡發出一聲輕輕的悶哼,臉上也閃過一絲微微的煞白,想來是白天他以身為鼎,凝煉毒丹的時候,又驚擾了三屍魔。
在鴻蒙紫氣鎮壓之下,過了許久,他臉上的蒼白之色才逐漸消退,隻見他慢慢從懷中取出那枚血玉,此玉名曰“輪回”,是當年師父給自己的……
他腦海裡,一直保存著這樣一個記憶,但事實並非完全如此,這枚血玉,從一開始就在自己的身上,隻是當年師父從古村將自己救下的時候,把這枚血玉取走了,難道後來,師父去調查過自己的身世嗎?還是說,她一直都知道……
古村……
昔日聽眉師伯說,古村一夜變為廢墟,整個村子被一股濁魔之氣籠罩,所有人都死了,唯獨自己沒事。
那濁魔之氣的厲害,隻要身遭侵染,便是成年男子,也未必撐得過一刻,而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為何卻沒有事?因為自己體內有著三屍魔,無懼那些濁魔之氣的侵蝕……
可是古村濁魔之氣籠罩,又究竟是何人所為,當年將自己從靈墟境裡帶出來的那兩個人,如今又去了哪裡?
迷霧,仿佛越來越重了……
……
秦嶺的另一邊,是一片極為遼闊的荒原,也即是禹鼎和雪域的邊域地界,穿過這片荒原,便是茫茫雪域了。
夜已深沉,夏侯桀師徒二人已經回到了雪域,這一路上,各人都十分安靜,夏侯宇也不敢多問什麼,直到現在回了雪域,才停下來開口道:“師父,難道我們……就這樣放過那小子了嗎?”
瞧他的臉上,顯然仍是十分不甘,夏侯桀也陰沉著臉不說話,回來的一路,他都在想著白天的事,那小子究竟是誰,那種寒冷的眼神,還有那冰冷的聲音,仿佛都似曾相識,好像曾經在哪裡見到過……
“師父!”
見師父不說話,夏侯宇更是緊緊捏起了手指,十分不甘地道:“那小子能夠凝煉毒丹,我看多半也是巧合而已,要不然,我們乾脆折返回去……”
“住口!”
夏侯桀冷冷瞪了他一眼,被師父這樣一瞪,夏侯宇頓時隻感到身後一冷,縮了縮脖子,往後麵退了去,不再說話,可手指卻仍然緊捏著,眼神也越來越寒冷,本來今天一切都大功告成,全是那小子從中添亂……
“此人,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可再去招惹。”
夏侯桀深吸了一口氣,望著天上逐漸被烏雲罩住的彎月,緩緩開口說道。
“師父……”
夏侯宇抬起頭來,有些不甘地看了他一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默默低下了頭去,但這一刹那,在他眼神裡卻有一道寒冷的殺機閃過。
“走吧。”
夏侯桀拄著毒蠍杖,繼續往前走去,大約走了十多裡時,天上忽然烏雲掩月,四下裡變得朦朧一片,隻有雪地裡,映照出幾分黯然微光。
就在這時,不知何處,忽有一陣陰風吹來,夏侯宇和二十幾個毒蠍堂的弟子渾然不覺,但夏侯桀卻立即停了下來,這一刻,隻見他緊握著手裡的毒蠍杖,臉上的神情,也變得十分凝重了起來。
“師父?”
見到師父忽然如此緊張的樣子,夏侯宇有些不解,而其餘二十幾個毒蠍堂的弟子,這一刻也停了下來,默然不語。
“恩……”
夏侯桀凝視著遠處,聲音壓得有些低沉,說道:“我忽然想起白天有件事情尚未辦完,宇兒,你先帶他們回毒蠍堂吧……”
“師父……”
夏侯宇愣了一下,但見師父此時神色凝重的樣子,也不敢多問,隻拱了拱手,便立即帶著二十幾個毒蠍堂的弟子往前邊去了。
過了許久,天上的烏雲才慢慢散去,月光再次照亮四周,隻見不遠處的一座石頭上,那裡不知何時,坐了一道人影,但瞧那人黑袍披身,看上去,卻是說不出的神秘。
“閣下是誰……”
夏侯桀聲音變得有些低沉,臉色也十分陰沉,手裡的毒蠍杖黑氣籠罩,於這寒夜之中,透著幾分猙獰可怕。
“嗬嗬……”
那人發出一聲詭異的冷笑,從聲音裡,完全聽不出來是什麼人:“你現在一定很好奇,那小子是什麼人吧……”
“我現在更想知道,閣下是什麼人……”
夏侯桀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冷厲了,手中的毒蠍杖,黑氣也越來越重,那人冷沉沉地一笑:“我是誰,你會知道的,隻是昔日堂堂毒聖,今日居然敗在了一個後生小子的手裡,這要說出去的話……嘖嘖嘖。”
這一瞬間,夏侯桀的眼神,變得異常森冷了起來,冷冷地道:“你認錯人了……”
“哦?”
那人鬼氣森森的一笑,忽然縱身一躍,從那石頭上飛起,慢慢來到了他的麵前,陰森森地道:“我認錯人了麼?還是七夏堂毒蠍堂主這個位置坐得久了,所以連自己本來的身份,也忘記了,毒聖,藏風雲……”
這一刹那,夏侯桀眼神之中,更有一道寒光閃過,冰冷地道:“昔日我曾挑戰毒聖,可那場比試中,我輸在了他手裡,我二人用毒手法並不相同,想必閣下,一定清楚吧……”
“嗬嗬……”
那人仍是陰沉沉的冷笑,沉聲道:“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我今晚隻是來告訴你,四十多年前追殺蕭逐風,還有那件事,你也參與了其中……”
聽聞此言,夏侯桀更是渾身一震,但很快,臉上神色便已恢複如常,冷冷地道:“當年追殺蕭逐風的是藏風雲,他已經死了,死在蕭逐風的擒拿鎖喉之下,連元神都未能逃脫……哼!”
說完之後,夏侯桀冷冷一拂衣袖,繼續往前走了去,不再理會身後那人,大約走出五六丈遠,後麵那人才又道:“死在蕭逐風手上的,不是藏風雲,而是毒蠍堂主,夏侯桀……”
這一次,夏侯桀終於心神一震,臉色大變,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去,冷視著他:“你究竟是誰!”
“嗬嗬……”
那人陰沉沉笑著走了上來:“我是誰,毒聖會知道的,但是今晚,我要告訴毒聖的是,生是組織的人,死是組織的魂,想要脫離組織,那就隻有一個下場,連魂魄,也彆想再入輪回,當年的蕭逐風,就是最好的說明……”
“你,你……”
夏侯桀臉色忽然變得煞白,就在這時,不知何處,忽有一道寒意籠罩上來!來得無聲無息,來得悄如鬼魅,仿佛就在身邊,仿佛有一雙眼睛……
“誰!什麼人!”
而在這一刻,不知為何,夏侯桀突然變得精神失常,仿佛看見了什麼世上最可怕的東西,不斷向四周望去,然而周圍什麼也沒有,一個人也沒有,隻有冷冷的風吹過,拂動雪地裡那婆娑的樹影。
“出來……出來!什麼人……是誰!”
夏侯桀麵無人色,雙眼漸漸布滿了血絲,像個瘋子一樣,不斷往四周找去,然而沒有人,甚至連一絲氣息都沒有,但定是有著某種存在,否則他不會害怕成這樣!
“出來……是誰,出來啊!”
慢慢的,夏侯桀像是快要陷入癲狂了一樣,而之前那人,此時站在距離他不遠之處,不斷冷笑了起來:“嗬嗬嗬,哈哈哈……”
“出來……出來啊!”
夏侯桀已然陷入了極度恐慌,緊緊拿著手裡的毒蠍杖,但就在隨後的一刹那,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像是連風也停止了,再也沒有任何一絲聲音發出,就像是破曉前的黑暗,唯有深沉,安靜,但是下一刻……
“風雲,你應該回來了……”
就在萬籟俱寂之時,一個幽幽的男子聲音,在不遠處的黑暗裡響起,夏侯桀頓時渾身一顫,臉色早已蒼白如紙,身體不斷顫栗著,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
慢慢的,隻見那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一道人影,那人披著一件黑色的鬥袍,朦朧夜色之下,看不清鬥袍下的那一張臉,但是那兩道寒冷的眼神,卻是令夏侯桀感到呼吸一窒,他終於想起來了,這一刻,他終於想起來了!
剛才回來的一路,他就一直在想,那小子的眼神和聲音,曾經究竟在哪裡見過,沒錯……沒錯!
就是此刻鬥袍下那寒冷的眼神,還有那冰冷的聲音!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鐺”的一聲,夏侯桀一直緊握著的毒蠍杖,這一刻終於落在了雪地裡,隨後隻見他“噗通”一聲,朝那道人影跪了下去:“主……主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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