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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 青葉7 2363 字 27天前

宋廷的稅賦、糧食、布匹、盔甲等物,北地隻能夠占得十之一二,即便是錢象祖任兵部尚書以來,北地三大都護府能夠從朝廷兵部獲取的資源也是十分有限。

至於糧食、銀兩、布匹等經朝廷的資源更是十分有限,而且到達北地的途徑,這十之一二裡還有不少是通過地下交易的方式進入北地,而這也是揚州商會存在的目的。

揚州於北地、葉青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燕傾城於葉青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

之所以會造成北地無法得到朝廷更多的支持,甚至如今戶部的調撥越發減少的緣故,自然是與如今朝堂之上的鬥爭有關,隨著太上皇開始打定主意動葉青,史彌遠這邊立刻便聞風而上的跟上了步伐,對於北地的支持可謂是幾乎全部削減。

如今韓侂胄已伏誅,原本理論上三足鼎立,也變成了雙雄之爭,史彌遠對於北地的種種掣肘,在未來隻會變本加厲的削減。

北地終究是不如南邊富裕,加上常年處於戰火之下,雖然並不是擾亂百姓與生活秩序,但邊疆的戰事則是花錢如流水一般。

特彆是隨著三大都護府的建立,以及北地對於招兵買馬擴軍的要求,使得如今的北地,既要減免百姓因為黃河泛濫成災後的賦稅壓力,還要能夠對付都護府擴軍的所有壓力。

官吏的問題已然解決,繞過了吏部直呈聖上禦批,算是幫葉青解決掉了燃眉之急,但接下來的一係列問題,還需要葉青絞儘腦汁,在朝堂之上去為北地而謀取。

可事實上,如今被朝廷禁足於府內,無法前往皇宮,更不能上朝的葉青來說,又成了一個新的難題等待著他去解決。

所以眼下,因北地形勢最為著急的莫過於葉青,以及同樣身在臨安的慶王趙愷跟崇國公趙師淳。

相比起對於如今臨安的陌生來,對於北地的一切,他們二人則是更為熟悉一些。但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因為北地的種種事情,終於是讓慶王趙愷跟崇國公趙師淳,見識到了臨安官場之上的人情冷暖。

朝堂之上他們二人因為身處北地多年的緣故,如今倒是頗得一些朝堂官員的敬重,但這種敬重卻不過都是一些表麵文章而已,一旦進入到了實際問題中,則終於是讓兩個皇家宗室,知曉了何為人情冷暖。

不管是什麼事情,隻要是跟北地有牽連,那麼原本對他們二人熱情、敬重有加的官員,立刻便會變成一潭死水,不管他們二人說什麼,都隻是嗯嗯嗯的敷衍著,要麼便是此事嘛……還需從長計議,或者便是隱隱讓他們二人前往史府多轉轉,總之……在實際問題中,二人接觸過的官員都會給他們一種顧左右而言他的感覺。

如此一來,也就使得慶王跟崇國公在臨安多日,卻從根本上沒有幫助北地解決掉任何一件問題。

因為葉青被朝廷禁足,二人也不好去打擾葉青,但少了葉青的出謀劃策,想要單單靠他們二人在臨安奔走,為北地解決諸多難題,兩人多方求助無門之下,心頭的沮喪情緒則是越來越重。

三四天的奔走讓兩人毫無所獲,原本離開北地之時的自信,現在被越來越多的沮喪所代替,加上史彌遠前幾日跟他們二人所言的太上皇的死,跟葉青有著關聯的諸多問題,使得二人在臨安完全不像是兩個皇室宗親,更像是從北地回來的兩個乞丐,有種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回的感覺。

新安郡王府內,是慶王趙愷跟崇國公趙師淳在臨安能夠光明正大出入,不怕被他人非議的為數不多的地方,此時的兩人搖頭歎息之餘,心頭升起的隻有無限的感慨跟無奈。

不同於如今北地的官場狀況,但凡是真正的政務,那麼絕不會遇到像臨安這種推三阻四、顧左右而言他的景象,一切都能夠在按照如今北地的程序順利的完成。

趙士程陪著二人飲儘杯中酒,同樣是跟著歎口氣,太上皇駕崩一事兒是否存有疑點,是否跟葉青有關,趙士程則是以看似沒有偏向朝廷,也沒有便向葉青,站在公正的立場,把自己所知曉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知了慶王與崇國公。

至於到底誰對誰錯,誰是叛賊誰是平定叛賊的功臣,趙士程心中同樣不清楚,不過在趙士程心裡,他更願意相信葉青的言辭,畢竟,那夜裡他可是曾經在葉府呆了很久。

同樣是宗室,趙士程與慶王、崇國公的待遇則是有著天大的差彆,在二人還未去北地時,雖然崇國公趙師淳跟他趙士程一樣,不得朝廷重用,甚至是像被遺忘了一般,從來不曾有人理會他。

可自從趙師淳跟葉青認識以後,特彆是自去了北地之後,不管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在皇室宗親種,崇國公趙師淳的地位跟影響力則都有了明顯的提升。

這對於如今隻任一個正寺卿,如同閒職差遣的趙士程來說,即便是嘴上不說,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覺得皇室對他不太公平。

所以在葉青三番兩次的幫助過他們夫妻二人後,趙士程的野心也開始慢慢的滋生了起來,而他也在關鍵時刻,押寶於葉青而非是太上皇,所以今日的局麵於他而言,可以算是押對了寶。

雖然如今葉青被禁足於府內自省,但在趙士程看來,隻要過些時日,葉青便會真正的站在朝堂之上,而且即便是無法站在朝堂之上,那麼在於北地,葉青也依然擁有著旁人難以撼動的地位。

如今北地雖然還有動蕩,但不管如何,北地已經在名義上被宋廷吏治多年,這便使得一些人的抱負開始變得越來越大,不再如同當年被金人壓製時那般,抱著獨善其身的處世原則即可。

想要大展宏圖、一展抱負的大有人在,特彆是在如今北地越發穩固,勢力也隨之水漲船高的局勢下,宋人隻想要固守長江以南,不使金人繼續南下的心態也開始發生著變化,望向北方的目光也越發的堅定起來。

大時代下的局勢已然發生了扭轉,宋廷已然不再是那個被動挨打的宋廷,自然,不管是百姓還是官員,心底深處的那股自信與熱枕也漸漸再次占據主導地位,從而使得人們開始向往著有朝一日,大宋朝廷還能夠恢複當年那般疆域。

十數年近二十年的時間,葉青已經從一個青年走向了中年,而朝堂之上也已然是一代人換了一代人,即便是朝廷在這件事情上後知後覺的還未發生根本性的國策轉變,但這並不代表,民間與官員的心裡不會發生轉變。

北地的穩定自然是會給宋廷百姓帶來強大的自信,而這於葉青有利,對於趙士程而言,自然便是一個抓住機會的最佳時機,他同樣想要一展心中抱負,而不是一如從前那般虛度大好年華,眼睜睜的看著他人的生命越來越有價值,而自己卻是一如既往。

“或許可以請教葉大人,眼下你們二人在臨安該如何行事。”趙士程放下酒杯,神情鎮定的開始給慶王跟崇國公出謀劃策。

“如此這般考慮過,但奈何葉大人如今在臨安的處境……讓我們二人拿不定主意。眼下這般形勢下,葉大人閉門不出,而我們二人若是前往葉府……會不會對葉大人有所牽累?”慶王有些猶豫的說道。

崇國公在旁同樣是頗有同感道:“我們二人非是怕被葉大人牽連。而是……說句不好聽的話,如今我們二人可是親眼看著北地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我們不想看著北地百姓再次陷入動蕩之中,終究乃是我大宋的疆域,同樣是我大宋的子民,即便是葉大人無法在節製北地,而我們也該為北地的穩定儘自己的一份力才是。”

“葉大人府門緊閉……但依我猜想,葉大人在臨安隨意走動應該還不成問題吧?何況,葉大人真的會呆在府裡哪裡也不去嗎?朝堂之上如今雖非是百廢待興,但因為太上皇一事兒的影響,以及叛賊韓侂胄的禍亂,朝堂還未完全穩定,葉大人難道就真的放心,看著史彌遠一個人在朝堂之上做大?”趙士程沉思著說道。

“那依你的意思?”慶王跟崇國公互望一眼,隱隱覺得趙士程像是有了對策一般。

“試試看可否邀葉大人來我府上,如此或許也會更好一些。這些年來,葉大人來我府上沒有幾次,對於我們夫婦二人而言,葉大人可是如同我們的恩人。”趙士程對於葉青的評價,讓慶王跟趙師淳都有些心驚。

對於趙士程跟唐婉的事情,他們二人早有耳聞,但這些不過是兒女情長的個人私事,他們二人也不好過問。

而在宗室三人,在討論著如何給葉青遞邀貼的時候,葉青也從三嬸兒酒館內,晃晃悠悠的一個人回到了府裡,看著外麵漸漸西斜的陽關,微微歎口氣向著後院行去。

鐘蠶跟在後麵,向葉青稟抱著這幾日慶王跟崇國公在臨安的種種舉動,包括在一些官員的府門前吃到閉門羹的事情,都被他一一稟報給了葉青。

廳內鐘晴同樣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葉青,這些時日就跟無所事事一樣,所以聽到鐘蠶對於葉青的稟報後,她也很想知道,眼下在他無法跟人家官場上的官員打交道的情形下,又能如何幫助慶王跟崇國公打開臨安的局麵,讓他們二人可以真心實意的為北地做點兒事。

“關鍵不在臨安,而是在宮裡,慶王跟崇國公找錯方向了。”葉青搖頭,不堪大用四個字,則是他心裡對於慶王跟崇國公的再次評語。

“為何如此說?”鐘晴同樣有些覺得莫名。

“北地如今以三大都護府為重,而如今三大都護府的大都護,都是由當今太子遙領。在臨安,僅僅憑靠他們宗室的身份,以及如今在北地的地位,臨安的這些官老爺怎麼可能會為幫他們,而去得罪史彌遠?官場之上都是人精,誰看不出來,北地越發拮據的局麵,是因為戶部跟史彌遠的掣肘?所以史彌遠不點頭,如今朝堂之上誰敢跟史彌遠對著乾?”葉青從容的說道。

“可太子於三大都護府不過是遙領,慶王跟崇國公身在北地都不能……。”

“太子終究是要繼位為君的,以太子府的名義為北地謀取利益,在臨安完全可以繞過史彌遠的詰難不是嗎?即便是無法全部繞過去,但慶王跟崇國公想要為北地辦的那點兒小差遣,則完全沒有問題。而且如此一來,還可以在太子跟前博取個好名聲,何樂而不為?”葉青挑眉問道。

鐘晴神色頗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葉青,心裡隱隱覺得葉青說的在理,但又覺得,葉青這般說辭的背後,必然是還有著其他她暫時無法揣摩到的秘密。

不過鐘晴終究是鐘晴,鐘大美人蘭心蕙質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微微沉思片刻,立刻就察覺到了葉青的目的,示意鐘蠶下去後,廳內隻剩下他們夫婦二人後,鐘晴起身走到葉青跟前:“你是想借此接近太子?”

葉青抬頭,有些驚訝的看著鐘晴,而鐘大美人則是平靜的繼續說道:“皇後一直阻止你跟太子接觸,甚至是根本不讓你們二人見麵,如今太上皇駕崩,你便必須未雨綢繆,為將來的朝堂之爭下先手,所以……你必須要跟太子攀上關係,即便是攀不上關係,也得讓太子知道你這個人的存在才行。”

“太子當時年幼,玉津園那次相見已過多年,如今太子是否還記得你葉青,都是一個未知數。所以你絕不會讓史彌遠在太子跟前留下太深的印象,而不知你葉青的存在。李鳳娘為太子要了北地三大都護府的大都護頭銜,同樣,也是給北地冠上了宋廷的印記,而……若是你不接近太子,那麼北地在未來太子登基後,一旦有什麼事情發生,你便會跟太子之間起直接的衝突?”鐘晴越是順著自己的想法兒猜測,則越發覺得害怕跟嚇人。

這才剛剛好不容易從太上皇的天羅地網下死裡逃生,如今好像又有著一張大網,對著葉青當頭撒了下來。

“你怎麼這麼聰明?”葉青伸手去拉鐘晴的手,卻是被鐘晴一把甩開。

“你是不是這樣想的?”鐘晴確認問道。

“非是我要這樣想,而是……局勢發展下去必然是如此。聖上不理朝政,大宋朝的哪個官員不知曉?而今太上皇已逝,太子如今已有十二歲之齡,用不了三五年的時間,不管當今聖上如何,以李鳳娘的心性,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到時候必然是會慫恿著聖上禪位,而後讓太子繼位,如此一來才符合她李鳳娘的野心不是嗎?”葉青再次拉住鐘晴的手,鐘晴則是看了看廳內並無外人,更沒有那個時刻會鑽出來讓她陷入尷尬的小鐘葉,這才半推半就的坐在了葉青的大腿上,不過神色之間卻是極為警惕,時刻準備著跳下去避嫌、免得被兒子抓個現行。

“皇後還想置你於……她還有完沒完?有事兒的時候開口,沒事兒的時候,就眼睜睜的看著你陷入絕境……。”鐘晴這個大美人,難得的為葉青打抱不平,同樣,心裡更是難以理解葉青跟李鳳娘之間,那無人能夠捋清楚的不明不白的關係。

“這輩子怕是不死不休了,即便是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乾什麼,想我生多一些,還是想我死多一些。”葉青歎口氣,他跟李鳳娘之間的這筆糊塗賬,或許真的隻有一個人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後,才算是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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