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 人選(1 / 1)

宋疆 青葉7 2195 字 27天前

從廊亭內起身,鐘晴開始顯得格外的興奮,開始主動拉著葉青的手往府裡的後院走去。

這座府邸占地極廣,雖然不似臨安趙構賜給葉青的那座宅子那般如同公園的規模,但在揚州城內,像這樣規模的府邸也是屈指可數。

經過流水潺潺的小橋、繞過那似真似假的觀賞石,經過幾年的擱置,雖然有些地方已經斑駁或者是破落,但絲毫不減這座園林般的府邸的江南雅致幽靜的風格與氣質。

一路上鐘晴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小聲,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輕盈的愉悅:“看,就是這裡,以後咱們就住這裡吧,旁邊那棟樓閣給輕煙,左邊這棟我來住。至於你嘛……。”

鐘晴眨動著美眸,看著葉青輕咬著嘴唇,突然湊近問道:“你想住在哪邊兒?”

“我覺得太麻煩了,其實我覺得咱們三人住一棟就行,擠擠更熱鬨。”葉青恬不知恥的色眯眯的打量著鐘晴的胸前道。

“討厭,去你的。”如同翻飛的蝴蝶一樣,穿梭在院子裡的花叢中,而後站定說道:“也不知道羞人你。”

“這怕什麼,反正這裡就我們三人……。”葉青鼻尖還殘留著鐘晴留下的一抹淡淡香風,時不時打量著眼前的兩棟樓閣說道。

“對了,看見那邊的院子了嗎?”鐘晴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指了指旁邊那院子,比起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來,相較於整個府邸的建築來,那一片則是更為端正,也應該才是主人住的院落。

“我還納悶兒呢,那裡豈不是更正一些,總不能你這個主人放著正院不住,非要住這偏院吧?”葉青掃了那邊一眼說道。

“那是留給……。”鐘晴顯然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想了下後還是說道:“跟輕煙商量好了,我跟輕煙就住在這個院子裡,那邊自然是留給你在臨安的兩個夫人住好了。”

陽光下的鐘晴,美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葉青權當是沒看見、也沒有聽見鐘晴的話語一樣,走到跟前拉著鐘晴的手開始往鐘晴鐘情的閣樓上走去。

此時整個府邸還沒有開始修繕,今日不過是葉青閒來無事,讓鐘晴帶著他過來轉轉而已。

蠶豆兒從外麵跑進這座雅致的庭院,看著那月亮門上端的探月二字後,才開始走了進去,正好看到鐘晴跟葉青牽著手走下閣樓。

看到蠶豆兒的鐘晴,急忙玉麵羞紅的鬆開葉青的手,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還往葉青的身後躲了躲。

“大人,那邊認罪了。”蠶豆兒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似的平靜說道。

“那就告訴潑李三,船直接停到海洲,董晁會在那裡接他。”葉青想了下後說道。

“大人……。”蠶豆兒突然變得有些扭捏起來。

看著自己說出董晁兩字,蠶豆兒眼睛中閃過一絲光亮後,葉青自然是明白,眼前這個蠶豆兒,顯然是一個不忘感恩的人,即便是如今在揚州有著相比較他人都要好的環境,但他依然沒有忘了,當初帶著他們在泗州落草為寇,或者是前往草原曆練的董晁等人。

“跟你的先生說吧,我說了可不算。”葉青猜到了蠶豆兒的心思,畢竟,這三年多來,蠶豆兒還一直肩負著保護鐘晴的責任。

“你說就好了,聽你的就是了。”躲在葉青身後的鐘晴,還因為剛才的牽手有些不好意思麵對蠶豆兒,在背後捅著葉青小聲埋怨的語氣說道。

“去吧,一路上要小心一些,待那邊事情辦妥了你再回來。”葉青笑了笑說道。

“是,多謝大人,多謝夫人。”蠶豆兒高興的說道。

而在他說道多謝夫人的時候,葉大人的腰正在被鐘晴的手使勁的擰著,責怪著他不該牽手牽那麼久。

這邊的葉青與鐘晴在遊自己的府邸,而臨安的當今聖上帶著皇後,則也趁著賞花之際,去了臨安城外的孤山園林內。

趙構如今的身體大不如前,所以從臨安城前往孤山園林的次數也越來越少,趙昚以孝為尊,所以這兩年來,前往孤山園林的次數也並不多。

如今趁著天氣不會在轉涼,索性便再次舉宮小住孤山園林。

隨著趙構的身體日漸孱弱,如今的趙昚也已經基本上可以完全處置朝堂政事,當然,趙構依然還會乾涉,但是比起從前來,可謂是少了太多太多。

剛剛趕到孤山園林的王淮、韓誠二人,在跟趙昚稟奏完揚州的事情後,趙昚便以讓朕再思量一番為由,並沒有同意韓誠跟王淮各自提出來的人選。

一個人獨自坐在假山旁的廊亭內,一會兒看看湖麵上自己的倒映,一會兒舉目望望遠處如同那頗黎似的西湖。

“皇城司對於淮南東路的事情,可有什麼消息?”沉默良久後,趙昚淡淡開口問道。

站在身後的關禮,自從王德謙畏罪自殺後,如今儼然成了皇宮內最受趙昚信任的太監。

“回聖上,今日一早李統領來過,當時您正在陪太上皇,所以李統領留下了一封密信後便離開了。”關禮掏出袖袋裡的密信說道。

“他為何不留下來等朕?”趙昚心頭有些不高興的問道。

“回聖上,李統領讓奴婢向您請罪,因為淮南東路出現劫持市舶司的水匪,並不是葉青暗中安排的,所以李橫是為了追查那水匪到底是何人,才不得不離開。”關禮替李橫解釋著說道。

“原來如此,朕早就知道,葉青剛剛任淮南東路安撫使,五路大軍的統領又豈是會輕易就對他心服口服,任由他差遣。但隻是不知道,這擾我大宋海域的水匪,到底是什麼人。”趙昚眉頭之間帶著一絲憂慮的說道。

雖然他很想北伐,但這麼多年來的帝王安逸享樂生活,也讓他心裡頭有些不太情願去挑起戰爭,但如今虞允文已經在利州路籌備多年,如同箭在弦上,這讓他是又有些矛盾。

所以從內心處來講,趙昚倒是寧願那淮南東路出現的水匪是葉青派人假扮的,而不是真正的水匪。

關禮看著趙昚的後背,而後又低下頭恭聲說道:“或許用不了幾日,李統領便能夠為聖上查明那些水匪的身份了。”

趙昚帶著關禮離開湖岸,一邊思索著淮南東路的事情,一邊琢磨著朝廷該派遣何人前往淮南東路任安撫使跟提刑使,兩個差遣都是非同尋常,但既不能如了王淮的心願,自然是也不能讓韓誠趁虛而入。

同樣,今日過來看望趙構的魏國公史浩,此時與趙構一邊曬著暖洋洋的太陽,也在討論著,淮南東路提刑使、轉運使的合適人選。

“這葉青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太上皇您放任他離開臨安,這少了您的壓製後,剛剛到任便在淮南東路掀起這樣的事情,這是讓朝廷難堪啊。”史浩歎口氣,看著微微閉目養神的趙構道。

“放虎歸山不成?”趙構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史浩,而後又緩緩地閉上眼睛,繼續享受著悠哉的午後,想了下道:“葉青是狗是虎,這些年朕沒有斷出來,你史浩不也是老眼昏花,到了現在也分不清楚?孫子史彌遠在葉青跟前處處受挫,你心裡有氣朕知道,但如今淮南一事兒,朕也低估了葉青的魄力了。”

“就不能想個法子嗎?”史浩腦海裡的葉青,依然還停留在當初那個剛任皇城司副統領的時候,於是想了下後,還是說道:“畢竟是您當初親自提拔,正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有您在,我史浩又豈會跟小輩計較?但如今已非是個人恩怨啊,這很有可能危及我大宋江山社稷啊,距離金人又是如此之近,若是真要投敵,到時候又該如何是好啊。”

“旁人朕都能看清楚他的野心,唯獨這個葉青,朕即便是到了現在,都不知道他想要什麼!權利?皇城司的權利夠大吧,但他真能夠拿的起放得下。好金錢吧,他家那小娘子造的香皂、水粉,已經讓他賺足了大把的錢。喜女色吧,但他也能做到坐懷不亂,朕派遣過好幾個宮女……。”趙構點著頭說道。

“葉青會在乎女色?”史浩聽的覺得好笑,而後才道:“但他即便是好女色,可家裡就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娘子,那淮南東路的事情起因,便是因為女子。可據說,淮南東路的斜風細雨樓本就是當年在臨安的那個斜風細雨樓,隻不過是在臨安是青樓,到了揚州則成了勾欄瓦舍,當年臣跟葉青的恩怨,不就是因為東瀛僧人的護衛而起的。所以啊,說起來,葉青好色不假,但應該不是濫情好色,而是君子好逑……。”

“你這是誇你的小對手呢?”趙構嗬嗬笑了一聲問道。

“若是您同意,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臣來處置如何?”史浩看著臉露平和笑容的趙構道。

而趙構則是先歎了一口氣,想了半天,才緩緩開口道:“再等等吧,朕還有些時日,朕還想在這青史上的筆墨啊……不要太偏頗才好。這件事情頗為複雜,葉青城府深沉,若是歸根結底,當年朕就不該提拔他,更不該讓他出使金國。”

“太上皇此話如何講……難道他已經……。”史浩心中微微一驚問道。

“那倒不是。”趙構搖頭否認道:“此事兒如今較為複雜,朕偏安一隅,嶽飛之死等等,已經讓朕在史書上留下了不堪之事兒。朕現在唯一後悔的事情,便是當年讓他出使了金國,但當時的情形下,乞石烈誌寧態度強硬,朕也是沒有辦法才會答應。本以為這件事情就到此結束了,誰知道,竟然成了朕渴望的開始。”

史浩默不作聲,看著趙構如同陷入到了回憶當中似的,也已經做好了當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趙構所說的則是金國免除歲幣一事兒,而今這一事兒如今跟葉青卻是掛上了鉤,甚至是形成了相互的利害關係。

這也是為何完顏璟南下臨安後,敢於在葉青跟前,極為坦誠的告訴葉青,他們會如何逼迫著葉青投金的原因。

金國相信,趙構絕不會願意再背上稱臣納貢的名聲,歲幣免除一事兒,並非是看中那些金錢的事情,而是他趙構會在史書上如何留名的問題。

不管如今他是太上皇還是聖上,但最起碼如今與金國乃是平起平坐的兩個獨立相等的國家,但若是再次恢複了歲幣,對於趙構來說,那是絕對不願意看到、也絕不想在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寧願付出任何代價,最起碼在他百年之前,他絕不願意再對金國俯首稱臣,至於私下裡的與金談和、怕金懼金之事兒,自然而然的,那並不能代表趙宋宗室的聲名。

史浩神情複雜的看了一眼趙構,他眼中的趙構,在他看來是屬於那種前半生命運多舛的帝王,而在到了南宋,朝廷穩定下來後,趙構也如同趙宋宗室的任何一個皇帝一樣,他們並沒有多麼遠大的抱負跟誌向,丟失的半壁江山他們並不在乎,他們更為在乎的是,如何能夠有效的保住敗在他們手裡的,祖宗殘餘的半壁江山。

“如此說來,太上皇隻能是暫時打算把葉青放在淮南東路任由其繼續作亂下去了,但……這何時是個頭啊。”史浩歎口氣道。

“葉青如今有一子兩妻,君被留在了臨安。”趙構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史浩說道。

“太上皇之意是……?”史浩不明白,留下妻兒老小,這豈不是更不會讓葉青判金了?

“聖上之意而已。”趙構的話語更加趨於簡單道。

而史浩則是想了想,喃喃道:“以妻兒來保我大宋淮南東路的安穩?這……是不是有些過於兒戲了?”

“但總好過葉青把淮南東路也送給金人吧?大宋又不是沒有這樣的官員,當年任得敬獻城送女於夏國,不就是一個例子?”趙構在椅子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王倫第一時間便把茶水送到了手上,趙構突然扭頭向史浩問道:“對了,白秉忠如何?”

“他任淮南東路安撫使?”史浩直接坐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據說跟葉青因為範念徳一事兒,關係一直不曾緩和,當年雖與葉衡一同被貶,但此人對於朝廷向來是忠心耿耿,若是由他任轉運使,或許還能夠牽製一些葉青不是?”趙構思索著說道。

“那……提刑使人選呢?”史浩感覺自己的胡子都在抖。

“葉衡如何?”趙構麵無表情的說道。

“妙計啊,太上皇英明,如此一來,淮南東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葉青獻給金人了。”史浩想了下後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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