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通稿(1 / 1)

宋疆 青葉7 1603 字 27天前

通稿是一些新聞通訊社的“專利”,他們在采訪到一些重要新聞以後,會以一種統一的稿件方式,發給全國各地有需求稿件的媒體,被稱之為通稿。

所以看似跟白純沒有關係的事情,如今卻是成為了壓在她心頭之上的大事,除了焦頭爛額、愁眉苦臉跟擔心憂慮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當然,此事兒還得怪燕傾城那死丫頭,要不是她多嘴多舌,自己也不會如此困擾。

隨著臨安城內到處開始散布著太上皇跟聖上在葉青的心中,如同太陽一樣偉大、英明,照亮著他在金國不畏艱險、不為強權的奮力前行,如同啟明星一樣給他指引著方向,才使得葉青在金國取得了如此卓越成就的事跡在臨安城傳開。

一些人就開始琢磨,這到底是誰傳來的葉青在金國的事跡?怎麼就會給葉青形成如此這般滿懷正義滿腔、肝膽忠烈、人格高尚、品德優良、臨危不懼、臥薪嘗膽般的高風亮節的忠臣形象呢?

而且這裡頭在把聖上跟太上皇捧得如此之高、如此光輝跟英明之餘,在彰顯出葉青人格謙虛、為人臣子、忠孝朝廷的一麵時,其背後怎麼讓一些有心人覺得,這倒是很像葉青自己那猥瑣、無恥的手段呢?

所以燕傾城在與白純說話時,率先發現了關於臨安城內,大街小巷流傳著的葉青事跡的幕後推手,其手法的無恥猥瑣跟臉皮之厚,完全就是她夫君葉青的手段呢。

於是,從嶺南被朝廷召回,暫居在葉青府邸的白純的父親白秉忠,本就對於葉青跟白純之間那不尷不尬的事情頗有微詞,而今再聽到燕傾城所言,這種厚顏無恥的拍馬屁行徑,竟然是出自葉青之手後,老臉一下子便沉了下來。

見勢不對的燕傾城,嘿嘿尷笑了兩聲,而後在白純眼裡,就像是夾著尾巴似的逃了出去避風頭,留下她一個人,開始麵對父親的詰問。

“這種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之行徑,真是那葉青自己所為不成?”白秉忠黑著臉,看著已做婦人打扮,但頭發依然是長發披肩,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女兒沉聲問道。?“傾城是胡亂猜測的,怎麼可能。”神情原本該是冷豔淡漠的白純,此刻臉上擠滿了討好父親的笑容。

當父親回到臨安,知曉了自己跟葉青之間的事情後,氣的差點兒再拿起行囊自己發配自己去嶺南。

而當白純告訴父親,雖然葉青並沒有明媒正娶,但此事兒乃是聖上跟皇後都給正名了的事情,所以她與葉青之間,並不是叔嫂之間的那種為人不齒的不清不白的關係。

但不管白純如何解釋,哪怕是燕傾城也從中替白純在白秉忠跟前說好話,用事實證明,如今在葉家她跟白純並不分小小妻妾的名分,也不能讓白秉忠心頭那股迂腐的不舒服得到釋懷,以及改善對葉青的印象。

所以不論是白純,還是燕傾城,在白秉忠暫居府裡的這幾日,兩女總是會不自覺的當著白秉忠的麵,把出使金國的葉青,誇的如同一朵花兒一樣。

大理寺左少卿可是憑真本事考取功名得來的,臨安城內流傳的詩詞,有好幾首都是他那不曾謀麵的女婿所作。省試第一、殿試奪魁,聖上皇後讚譽有加。

太上皇更是對其青睞看重,要不然也不會委以重任,派遣他出使金國等等。

總之,燕傾城跟白純在對著白秉忠之餘,已經快要把她們的夫君葉青,誇成不食人間煙火,足以與朱熹等人媲美的聖人楷模了。

經過兩女長時間的糖衣炮彈般的轟炸,白秉忠也終於改善了一些,對並沒有給他寶貝女兒一個名分的葉青的印象。

隨著臨安城最初幾天開始流傳著葉青在金國的事跡時,白秉忠走在街上,不自覺的都會與有榮焉的把腰杆挺的筆直,就差逢人就說,那出使金國的大英雄葉青,是他的賢女婿了。

但隨著事情的繼續發酵,隨著越來越多的關於葉青在金國的事跡出現在臨安的街頭巷尾,一些有心人自然是嗅出了,這些事情的背後,那有些猥瑣跟無恥的阿諛奉承與溜須拍馬的無恥行徑。

於是隨著燕傾城揭露了她夫君猥瑣的真麵目後,白純便處在了左右為難的兩難之間。

因為白秉忠前兩日終於是再也忍受不了,大街小巷之上種種關於葉青的事跡,於是誓言要與葉青這種佞臣劃清界限。

於是自己給白純打了一個百兩銀子的借條,而後在臨安城內,給自己置辦了一座小的不能再小的房子,整日裡躲在家裡從不出來見人。

白純跟燕傾城愁眉苦臉的坐在馬車裡,他們兩人再一次的吃了閉門羹,白秉忠像是鐵了心一樣,連白純都不想見一麵。

“還不是你個死丫頭,要不是你多嘴……。”白純拽過燕傾城的手臂作勢掐了下說道。

“那個死人到底想乾什麼啊!連我父親都有些覺得過分了,昨日裡回去還把我訓斥了一頓呢,我還想找人訴苦呢。”燕傾城攬著白純的纖腰,同樣是一臉苦相的說道。

隨著馬車從禦街之上突然拐彎,最先發現不對的燕傾城,急忙掀開前麵的車簾,看了看梁興跟墨小寶的後腦勺問道:“這是去大瓦子的路,不是回府嗎?”

梁興聞聲回過頭,看著燕傾城那清澈明亮的目光,臉色難看的尷尬的笑了下,才吞吐道:“手頭上又來了一份被都頭稱之為通稿的東西,得趕緊交給蘭兒才行。”

“還有?”燕傾城拄著白純的大腿從馬車裡直接爬了起來,驚呼道。

“你個死丫頭輕點兒,疼死我了。”白純在燕傾城那豐滿的臀部拍了一巴掌,心裡頭也跟著升起一股無力感。

葉青真是要瘋,他自己就不覺得難為情嗎?為何非要如此散布這麼多消息?最重要的是,為何非要把聖上跟太上皇,誇讚的如此的英明神武呢?難道他真的要做一個佞臣,為了回到臨安能夠再次被提拔所以才不擇手段嗎?

白純默默搖著頭,她不相信葉青是那種人,畢竟她跟葉青相處的時間,比起燕傾城更長,而且好像她對葉青的了解,也比燕傾城多一些才對。

燕傾城看著墨小寶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隻見墨小寶說道:“我也不想再繼續了,但大人說了必須繼續散播,夫人您可不知道,上一次我去給蘭兒姐送過去的時候,蘭兒姐差點兒把我打出來。蘭兒姐說了,她現在看到大人的這種所謂的通稿,都想吐了。”

“彆聽她瞎說,她那是有了身孕了。”眼看著馬車已經行到蘭兒茶鋪,燕傾城便放下車簾再次坐回到馬車裡,大瓦子這一代,不論是她還是白純,還是不露麵的好一些。

外頭的墨小寶對著車廂說了句稍等一下後,就跳下車轅率先跑進了茶鋪裡。

劉蘭兒看著墨小寶手裡那極為熟悉的密信函,不由自主的翻著白眼,無力的喊道:“小寶,你就不能心疼下你蘭兒姐嗎?蘭兒姐看到你手上的信函,真的有種想吐的感覺。”

“夫人說您是有身孕了,跟大人的通稿沒關係……。”

“什麼?真的假的?真的有身孕了嗎?”李橫不知道從哪裡就突然竄了出來,抓著墨小寶的手臂吃驚的問道。

“李將軍,這個時候你該是抓著蘭兒姐的手臂問才對,你問我我哪知道啊?再說了,你乾了什麼你不清楚啊。”說道最後,墨小寶便是一臉的壞笑,趁李橫發愣之際,快速的掙脫開往二樓跑去。

大瓦子這邊再次放出一些消息的時候,就連太子府裡的李鳳娘,都開始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經過這些日子那大街小巷全是關於葉青在金國事跡的轟炸後,李鳳娘嘴角一直是冷笑連連。

她很清楚,這是葉青為了能夠穩固他自己在朝堂之上的位置,讓自己不能在短時間有機會殺了他,這條瘋狗真是無恥至極、無所不用其極,這種阿諛奉承的方法,竟然都能夠被他恬不知恥的想出來。

信王府裡的信王趙璩,已經不知道當著朱熹跟張達道的麵摔了幾套茶杯了,差一點點兒,就差一點點兒啊。

隻是比朝堂之上的蕭振慢了一步,隻是比臨安城內的那些讓人作嘔的消息差了一天的時間,葉青就成了大宋的英雄,就成了大宋的有功之臣!

“若是我們現在隻是在學院士子之間散布消息,會不會能夠扭轉一絲局麵呢?”張達道捋著胡須,若有所思的看著質樸無華的朱熹問道。

“已經晚了。蕭振乃是臨安知府,今日他就去了鳳山學院,雖然並沒有幫著葉青抬高聲望,但他卻做實了葉青在金國取得的功勞,確實是聖上跟太上皇的英明所為,他葉青不過是螢火之光,豈敢跟皓月爭輝!”朱熹一隻手用力的抓著椅子的扶手說道。

信王趙璩顫抖著雙手,隨著手裡的茶杯再次在地麵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信王仰頭憤恨的長歎道:“可惜啊、可惜啊,就差一天……不,就差一晚上的時間啊,若是本王再早一些做準備的話,又豈會是今日這番局麵!功虧一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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