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請客(1 / 1)

宋疆 青葉7 1579 字 27天前

武州乃是張家口一帶,而儒州則是延慶一帶,這兩個地方,上一世的人都知道,家裡有礦這句話的威懾力有多大,所以把這兩座礦告知金人,對於葉青以及宋廷來說,都是百利無一害。

而葉青顯然不會就此就罷手的,武州、儒州必然是金人以後要嚴加防範的地方,但燕雲十六州出產煤炭的,卻並不止這兩州不是?

所以葉青即然可以把武州、儒州的儲藏告訴金人,並給予金人在技術上的支持,那麼也就可以把雲州,也就是大同這一個舉世皆知的大礦告知韃靼人不是?

不管是克烈部,還是成吉思汗所在的部落,還是誰的部落,葉青很樂意他們都知道:雲州同樣藏著大量的,能夠賺取財富的黑石。

五代後梁乾化年間,渝關為契丹所取,薛居正曾言:“渝關三麵皆海,北連陸。自渝關北至進牛口,舊置八防禦兵,募士兵守之,契丹不敢輕入。及晉王李存勖取幽州,使周德威為節度使,德威恃勇,不修邊備,遂失渝關之險。契丹芻牧於營、平二州間,大為邊患。”

渝關,也就是後世的山海關,關內關外的分界線。

而趙乞兒所要去的地方便是渝關不遠的戴河,潑李三在北上至揚州後,便被葉青留在了揚州,除了勘查市舶司一事兒外,便是帶皇城司更多的人,從四麵八方開始慢慢往幽州滲透,而後連同董晁,最終在燕雲十六州內,布下眾多的南宋皇城司的眼線與探子。

葉青有時候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如此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難道真是為了單純的保命?是為了防止跟趙構徹底鬨翻以後,自己能夠在這天底下有一片容身之地?還是說……他內心裡深藏著的,讓他都感到震驚跟瘋狂的想法呢?

連著三天的時間裡,葉青並沒有等到乞石烈誌寧的招呼,也沒有等到他讓自己麵見他們皇帝的消息。

當然,葉青也不著急,他心裡同樣是很清楚,來到大金之後,即便是自己身為宋廷使臣,想要見大金的皇帝也不是那麼好見,畢竟,連乞石烈誌寧自己想見一麵都費勁。

如此也可以想象,當初魏杞、虞允文他們出使金國時,都受到了金人的多少冷落跟諷刺。

不過即便是無法見到金國的皇帝,葉青在再次與許慶前往西山的時候,倒是碰見了完顏雍的一位兒子:衛紹王完顏允濟,不過他更多在意的是,陪同在完顏允濟旁邊的兩個人,同樣是姓完顏,一個叫完顏任,一個叫完顏斜,正是他此次北上出使金國的另外一個差事兒。

那就是替趙構除掉心頭之患,不論是民間,還是乞石烈誌寧在離開臨安前,告知趙構的,完顏任跟完顏斜,乃是太師完顏宗賢與趙構之母韋貴妃所生,與趙構同母異父的兩個弟弟。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可真是。”葉青站在遠處,遠遠觀望著金人貴族們一個個在日落時分下山而去,而他與許慶,則是在人家走遠之後,才緩緩往山下走去。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夕陽餘暉之下,影子被拉長在地麵上,葉青一路上一直在思索著,乞石烈誌寧為何要把完顏任跟完顏斜乃是韋貴妃所生一事兒,毫無保留的告訴趙構呢?

難道就真的隻是單單為了羞辱趙構?若是那樣的話,他完全可以在離開臨安之時,漫天嚷嚷才對不是?

如此一來,不光是趙構一個人會知道,估計不出半日,整個臨安城都會知道,韋貴妃在金國與完顏宗賢育有兩子,一個叫完顏任、一個叫完顏斜才對啊。

甚至還可以把柔福帝姬,當初跟韋貴妃共事一夫於完顏宗賢的事情抖落出來。

把韋貴妃剛一回到臨安,立刻就認定柔福帝姬是假的事情,是因為韋貴妃怕柔福帝姬,暴露了她們二人在金國共事一夫的醜事,被天下人知道,所以才滅口柔福帝姬啊。

多麼的合情合理理由跟動機,更何況這些都是曾經發生的事實不是?

但為何乞石烈誌寧卻沒有選擇如此做,而是單單隻偷偷的告訴了趙構?跟趙構關係好,所以為趙構著想,怕天下人都知道後,趙構的臉麵掛不住?

顯然這並非是事情的真相,顯然乞石烈誌寧有著他自己不知道的秘密跟動機才對,要不然乞石烈誌寧不至於兜這麼大一個圈子才對。

等待關閉的燕京城城門的金兵,看著葉青跟許慶二人端坐在馬背之上,不慌不忙的往城門口晃悠,對於已經關了大半扇的城門口,一點兒也不著急,就像是知道自己會等他似的。

於是連番對著悠然自得、晃晃悠悠的葉青跟許慶吼罵了幾聲,看著兩人終於策馬往前跑了過來,這才冷著一張不耐煩的臉,等著葉青兩人騎著馬鑽進了城內。

即便是葉青跟許慶已經進城往裡頭走去,關城門的金兵依然是對葉青跟許慶二人的背影罵罵咧咧,心頭之間還帶著一絲,嫌葉青二人行動過於緩慢的憤怒。

葉青跟許慶懶得理會金兵在身後的怒罵,因為在不遠處,乞石烈誌寧的轎子就停在前麵,而在轎子的後麵,則是快要消失不見的衛紹王完顏允濟,以及完顏任跟完顏斜等一行人。

轎簾掀起,露出乞石烈誌寧那略帶儒雅的麵龐,仰頭看著騎在馬背上的葉青,毫不在意葉青自上而下那有些無理的視線打量,笑著說道:“葉大人有空嗎?若是有空,不妨陪老夫喝上幾杯如何?”

“那得看石大人有沒有誠意了,太次的地方我可沒有心情奉陪。”葉青雙肘拄著馬鞍,看著一臉笑容,想必心情不錯的乞石烈誌寧說道。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就衝葉大人這首從西山回城之時,作的這十分應景的詞,老夫都得請葉大人喝上幾杯好酒不是?”乞石烈誌寧也不糾正葉青對自己石大人的稱呼,在他看來,自己前往臨安時,用的那石烈誌的名字,還是挺好聽的。

“竟然派人跟蹤我,堂堂一個國相,竟也行如此讓人所不齒之事兒啊。”葉青雲淡風輕的說道,而後示意許慶先自己回去吧。

“你我彼此彼此。”轎夫抬著轎子,乞石烈誌寧一直單手掀著轎簾,看著葉青繼續說道:“老夫在臨安時,不管是每次前往湯思退的府裡,還是在驛館裡頭,葉大人也沒有少監視老夫吧?估計老夫一日三餐,什麼時候休息,你葉大人都掌握的清清楚楚不是?”

“我可沒有那個窺探他人隱私的嗜好,例行公事罷了。跟石大人今日一樣,例行公事。”葉青毫不臉紅的給自己開脫著,同樣,也並沒有在意乞石烈誌寧對於自己的跟蹤。

轎子裡的乞石烈誌寧,看著馬背上言語灑脫的葉青,不由朗聲笑了幾聲,而後才道:“葉大人看來今日遊西山收獲頗豐啊,要不然的話,怎麼會有如此的好心情呢?”

“要不是看石大人您上了歲數了,我還真想跟你喝你們金國的烈酒,喝個一醉方休來。”葉青跳下馬背,跟著下轎後的乞石烈誌寧,往那明顯是模仿宋廷建築風格的酒樓裡頭走去。

不論是外麵朱紅色大門窗棱,還是裡麵的陳設布置,除了一些地方還保留著金人的傳統審美風格之外,其餘地方都是大量的效仿了臨安湧金樓的風格。

所以剛一隨乞石烈誌寧踏入這酒樓的葉青,多少有些恍惚,若不是一些地方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他都要恍惚之間,以為一步就跨回到了臨安城的湧金樓裡呢。

“老夫不勝酒力,但不代表就沒有人陪葉大人了,這裡的姑娘可都是練就了千杯不醉的本領。雖然姿容比不得你臨安那般小家碧玉、嬌小柔弱,處處透著一股我見猶憐的媚態,但論起身段高挑……。”乞石烈誌寧嗬嗬笑著說道。

“今日石大人專門請我喝酒,我想要是有姑娘在的話,石大人怕是也不痛快吧?還是免了吧,隻要能喂飽肚子就行,風花雪月之事兒,以後有的是機會。”葉青打斷乞石烈誌寧的話道。

隨著乞石烈誌寧踏入這家應是燕京城最好的酒樓,酒樓裡的掌櫃的就如同見到了親爹一樣,雙膝跟腰從見到乞石烈誌寧後,就從來沒有站直過一次。

一直在旁小心翼翼的陪著笑容,直到親自帶著乞石烈誌寧跟葉青進入一間幽靜的房間,而後正準備吆喝樓裡的姑娘時,也不知道是乞石烈誌寧認同了葉青的說辭,還是說他今日請葉青喝酒,真的不適宜有旁人在,便隨意的揮手製止了那掌櫃吆喝姑娘。

隻是隨意的點了幾道菜,要了一壺酒,而後便讓掌櫃的出去,並告知任何人都不得進來打擾。

隨著掌櫃的離去,跟著乞石烈誌寧一同前來的護衛,立刻就如同門神似的,凶神惡煞的守衛在門口,臉上寫滿了生人勿靠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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