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宋朝的第一次出遠門,連葉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心裡既有興奮,又有些許緊張,就像是要展開一趟新奇而又危險的旅行。
對於即將麵對的,不知道該是熟悉還是陌生的世界,葉青莫名的心裡突然還有些緊張,甚至是有些五味雜陳。
白純跟錦瑟兩個人的情緒低落,一天下來都是有些悶悶不樂,這還是她們到了一起後,葉青第一次出遠門,所以心裡頭難免有些落寞跟要分離的悲傷。
更為重要的是,她們根本不知道,葉青此次北上,到底要做什麼,隻知道事情決計不會那麼簡單,而且還會很危險。
難得的葉青又享受了一天,如同前些時日受傷的時候一樣的待遇,不論是白純,還是錦瑟,事事兒不讓葉青插手,就讓葉青如同一個真正的大老爺似的,背著手在諾大的府邸裡,如同孤魂野鬼般,無聊的晃蕩著。
該準備的一切自然也是由白純給準備,包括葉青的換洗衣物等等,都是白純親自跑到葉青的房間,親手幫葉青準備。
那塊在白純那裡放了好幾天手表,也再次被葉青戴在了手上,在白純那裡是如同手鐲一樣的裝飾品,而到了葉青這裡,卻是他看時間,對照時辰的標準。
平安符被白純做成了一個香囊,原本要讓葉青戴在腰上,或者是揣在懷裡的。
但葉青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戴在腰間,說是怕弄丟了。
於是無奈的白純又隻好按著葉青的要求,把那小小香囊的掛繩做長了一些,葉青說他打算掛在脖子上,這樣或許比較管用。
獨自坐在閨房裡,用手比劃著紅繩的長度,一會兒又掛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劃著高度,看著裝著平安符的香囊,掛在自己脖子上搖來晃去,時不時因為胸前的高聳,而後被夾入中間。
臉色莫名的變的羞紅的白純,一陣陣的發燙,接連喊了幾聲錦瑟後,見樓上樓下並無動靜後,又再次把平安符的香囊戴在自己的脖子上,而香囊自然而然的,被白純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正中央的位置。
靜靜的側耳傾聽著樓下並無動靜後,於是白純緊張的伸出手,拿起手邊剛剛剪紅繩的剪刀,拉著自己一縷長長的秀發比劃了一會兒。
而後手裡的剪刀便伸向耳邊不遠處,隨著剪刀哢嚓一聲響起,白純的手裡多了一縷,自己那帶著微微幽香的秀發。
再次喊了兩聲錦瑟,見還無動靜後,白純立刻摘下被她掛在脖子上香囊,而後快速的拆解開,把自己的一縷秀發盤好放進了香囊裡。
做完這一切後的白純,甚至是呼吸都顯得有些急促,芳心也因此噗通噗通的急跳著,仿佛下一刻就有可能從胸前蹦出來一樣。
望了望自己眼前的珠簾外並沒有錦瑟的動靜,神色慶幸、調皮的吐了下舌頭,而後才開始繼續縫製那,裝了自己一縷秀發的香囊。
最後聞著那香囊上的淡淡幽香,緊緊攥在手裡後,仿佛是又覺得有些不妥,於是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香囊便自然而然的再次被她放在了胸前中間的位置。
忙活完了手裡的一切,外麵則是日已西沉,想著晚上晚飯後,再把香囊給葉青的白純,心思又不由的落在了明日的離彆上,一想起葉青此次北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她就又些嫉妒,明日跟葉青一同前往北地的燕傾城。
坐在梳妝台前,拄著自己的下巴,一隻手下意識的捏著被她放在胸前的香囊,腦海裡回憶著她自己,與葉青從第一次見麵,再到現在的一切。
而那夜的曖昧,自然是她回味的重中之重,就像是發生在昨天夜裡,也像是已經發生了很久很久。
晚飯後的葉青抹抹嘴,問著白純那平安符弄好了嗎,話剛剛說完,因為明日彆離,眼睛有些微紅的錦瑟,急忙站起身說去小姐的房間,幫葉青去拿。
但不想白純卻緊張的站起來,神情異樣的連連說不用,一邊讓錦瑟去給葉青泡茶,一邊說還有一些線頭沒有修剪,還是自己親自去房間裡拿吧。
葉青跟錦瑟看著一天都悶悶不樂,此時有些慌張的白純匆匆離去,同時歎了口氣。
錦瑟再笨,也知道小姐今日為何悶悶不樂,為什麼顯得有些多愁善感,而自己悶悶不樂,是因為小姐悶悶不樂,加上自己也舍不得公子離開這麼句。
感覺自己潔白無瑕的額頭,被葉青輕敲了一下後,恍然醒悟的錦瑟,隻見葉青望著白純身影消失的方向,而後說道:“一會兒告訴你家小姐我在書房。”
“那您還要茶嗎?”
“廢話,當然要,明日你想給我端茶倒水都沒機會了。”葉青“誅心”的說道。
小叛徒瞬間癟著嘴,眼眶比剛才更加通紅了:“公子,錦瑟哪怕是來世也要……。”
“你這是打算明天給我送終嗎?怎麼來世都出來了。”葉青臉有些抽抽,又把錦瑟額前的劉海弄亂之後,才笑著離去。
錦瑟看著葉青的背影:“公子,錦瑟不是那個意思……。”
葉青往書房走去,一路上想著是不是離彆之際,也該說點兒什麼呢?或者是留封書信啥的呢?
自己笨拙的研磨,自己笨拙的看了看掛在筆架上的毛筆,卻不知道自己這兩把刷子,用哪個毛筆比較適合,畢竟偶爾練字時,都是白純告訴自己該用哪支筆的。
“用那一支吧,對,就是手邊那支。”白純不知道何時站在了門口,身後跟著端著茶水的錦瑟。
“這支?”葉青拿起白純說的那支,看了看書房門口的白純。
隻見白純默默點點頭,而後跟錦瑟走了進來,錦瑟放下手裡的茶水後,像是早就預感到了白純跟葉青有話說,便說了句要去給那葉小白喂食,便低頭匆匆離去了。
隨著錦瑟的離去,書房內一下子氣氛顯得略有些尷尬,白純緊握著手心裡的平安符,看著葉青在找紙,好幾次都想開口,但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那平安符弄好了嗎?”一邊擺放著鎮紙,一邊看了看書桌旁邊坐下的白純問道。
“弄……弄好了,給給你。”白純有些緊張的把手攤開,那紅色的包裹著平安符與她秀發的香囊,正靜靜的躺在她潔白的手心處。
葉青從白純的手心撿起那香囊,本想放在鼻尖聞一聞,但剛想如此時,想起當初自己親吻銀票的時候,白純那劇烈的反應,於是隻好作罷,順手便戴在了脖子上,再把那香囊從領口掖進了衣服裡麵。
拍了拍胸前說道:“謝謝!”
白純本以為葉青還會像上一次從自己手裡接過銀票時那般,聞上一聞,或者是……親一下,但沒有想到,葉青這一次卻是乾淨利索的戴在了脖子上。
但即便是如此,看著葉青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後,白純還是沒來由的一陣心跳加速,有些慌張的找著話題道:“你……你要寫信嗎?”
“談不上,有感罷了,幫本才子研磨,本才子突然間來靈感了,正好要賦詩一首,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送我平安,我送你詞賦。”說完後,還向正襟危坐的白純拋了個飛眼。
白純風情萬種的白了葉青一眼,看著那隨和的笑容,心裡也不覺得安寧了很多,一邊幫著葉青研墨,一邊問道:“你是不是上次在湧金樓作詞了?還有那斜風細雨樓也作了一首?”
“你怎麼知道?你去……對不起,當我沒問。”看著白純研磨的手停下,真怕白純一不高興,把墨汁潑到自己身上,於是急忙抬手道歉道。
“大部分的詞都是從青樓裡流傳出來的,所以你的詞被人知道,也不足為奇。文人士子,借著歌姬的唱作而揚名天下,歌姬借著名流雅士的詞來提高身價,再正常不過了。”白純一邊研磨,一邊輕聲說道,深怕打擾了正仰頭思索的,大詞人葉青的靈感。
葉青低頭笑笑,看著一手研墨望著自己的白純道:“不說我還忘了,那這麼說來,我現在也算是稍有名氣的詞人了?”
“嗯,是個大才子了。”白純抿嘴笑著說道。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融洽、和諧,葉青問著一些關於臨安城文人士子,對自己詞的看法,或者是白純問著一些,明日什麼時辰出發,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沒有。
不過,鋪展在兩人麵前的白紙,葉青依然是隻字未寫,倒是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看了看之後遞給了白純說道:“送給你,以後要是府裡沒錢了,或許這個還能買點兒錢,救濟下你跟錦瑟。”
“這是什麼?”白純從葉青的手裡接過,兩手在空中相觸,卻是誰也沒有躲避。
“相思鎖,據說是。”葉青淡淡的回答道,而後提筆寫道:“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白純聽到相思鎖三字時,臉上沒來由的一紅,像是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的嬌羞跟緊張,側頭看著葉青手中的筆尖繼續遊走:“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隻為貼著你的溫暖。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隻為途中與你相見。那一月,我輕轉過所有經筒,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