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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茂在城外隆隆鼓聲中衝到了城垛邊上,城頭之上,每隔幾步就點了火把,火光明亮,除了一些值守的兵士,大部分叛軍將士都是倚在城頭休息,城外隆隆的鼓聲,將城頭許多剛剛進入睡眠的兵士驚醒,所有人都是匆忙起身,各就各位,弓箭兵更是第一時間跑到城垛邊上,彎弓搭箭,對準了城下。
城頭上將士都是嚴陣以待,一片寂靜,等著楚軍攻過來,那鼓聲響了一陣,聲音漸漸減弱,到得後來便再無聲息,城頭上的將士們眼巴巴地盯著城外,迷迷糊糊一片,便是鼓聲停止,依然是等了小半天,卻見不到楚軍衝過來一兵一卒。
胡宗茂皺起眉頭,旁邊一名副將明白什麼,小心翼翼道:“將軍,他們好像並不是要攻過來。”
“他們今天剛剛大敗一場,已經知道將軍的厲害,絕不敢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再次攻過來。”另一名將領急忙道:“可能是他們自己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胡宗茂微微頷首,將佩刀收入刀鞘,旁邊一名將領已經低聲道:“將軍,壕溝上被他們鋪上了木板,如此一來,他們攻城就方便許多,不如趁著夜色,咱們派人出城,瞧瞧將木板都收回來,即使他們還有木板鋪路,等到他們來日再進攻的時候,又要耗時鋪路,進攻就不會那麼順暢。”
胡宗茂想了一想,望著城外的楚軍營帳,黑幕之中,遠方營帳點點火光,連綿十數裡,距離賀州城這邊還當真有一段距離,低聲道:“不要派咱們自己的將士,從征召的民兵之中挑選一批人,讓他們出城去……!”
那將領領命,下去安排。
到了深夜,胡宗茂立於城頭,觀察到正門附近確實沒有,這才下令已經召集過來的幾百名民兵出城,城門打開,民兵們小心翼翼往城外壕溝靠近過去,四下裡隻有風沙的嗚咽聲,眼見得便要靠近壕溝,忽聽得一陣低沉的聲音從大地上響起,黑暗之中,一隊騎兵就似乎是被風沙卷過來,橫向奔騰而過,這些騎兵都是弓箭在手,二話不說,照著那些靠近壕溝的民兵便即射殺過去,箭矢如雨,民兵們本來是想奉命偷偷摸摸取走木板,誰知道這些騎兵如同幽靈般出現,箭矢射來,這些民兵頓時便慌亂起來。
這些民兵,幾乎都是胡宗茂臨時拉來的老百姓,根本沒有經過任何訓練,比起正規軍,不可同日而語,他們本就是拉來做力工,上陣時湊數做炮灰,哪裡真的經過兩軍廝殺的陣仗,見到幽靈一樣的騎兵陡然出現,已經有人驚呼道:“不好,快跑,楚軍來了……!”
一聲嚇破眾人膽,一人往回跑,其他人根本顧不得多想,轉身就跑,帶隊的倒是兩名正規軍校將,見到民兵亂作一團,厲聲高喝,其實他們也看的清楚,突然出現的這隊騎兵,人數並不多,不過幾十人而已,民兵的數量遠遠高過對方,而且城頭還有弓箭手掩護,根本不必如此驚慌,但是民兵已經是驚恐交加,逃命要緊,兩名校將揮刀砍翻兩名民兵,卻依然無法阻止數百人潮水般往城門跑回去。
城頭上的胡宗茂自然是看到了從黑暗中突然出現的騎兵,他倒並無驚慌,沉聲道:“弓箭手準備,城下立刻關城門!”
身旁一名副將還以為自己聽錯,問道:“將軍,您說什麼?關城門?咱們的人還沒有回來。”
“快關城門。”胡宗茂厲聲道:“騎兵速度太快,我們要確保萬無一失,絕不能有婦人之仁。”那副將無奈,即刻下令關城門,一眾民兵撒丫子跑到城門,卻見到本來敞開縫隙的城門正在迅速關閉,眾人魂飛魄散,大聲叫喊:“彆關城門,彆關城門……!”跑到城門邊,那城門已經是關閉起來。
眾人一時間憤怒無比,不少人已經破口大罵,更有人已經大聲哭喊起來,城門緊閉,紋絲不動,厚實的城門,眾人拳打腳踢,毫無動靜。
好在那突然出現的騎兵並沒有追過來,將靠近壕溝的民兵們擊退之後,又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幕之中,非但是連蹤跡,連馬蹄聲也聽不到絲毫。
半晌之後,胡宗茂瞧見並無動靜,這才下令將城門打開一條縫隙,讓城外的兵士迅速入城,隨即才緊閉城門。
胡宗茂心知楚軍必定已經盯住了那些壕溝,便也絕了派人出城破壞道路的心思,一門心思固守城池。
到了後半夜,胡宗茂見得楚軍那邊沒有絲毫動靜,這才返回城樓的指揮室,和衣而睡,睡不了多久,又聽到城外隆隆鼓聲響起,有副將衝進來稟道:“將軍,那邊又傳來鼓聲。”
胡宗茂起身來,眉頭皺起,到得城頭,隻見到剛剛躺下的兵士們再次爬起來,全神戒備,那邊鼓聲隆隆作響,如同上次一樣,那邊鼓聲響了半天,就是不見楚軍一兵一卒過來,胡宗茂眼角跳動,明白過來,冷笑道:“楚歡這是要搞疲軍之計,嘿嘿,這點把戲,豈能瞞過本將。”
“將軍,您是說他們是故意擊鼓,讓咱們以為他們要攻城?”
胡宗茂點頭道:“正是如此,這是小花招……!”沉吟片刻,終於道:“傳令下去,城頭守軍分成兩班,輪流值守,不用管他們的鼓聲,隻要看不到他們的兵馬,就不必理會。”打了個哈欠,冷笑道:“想和本將來這一手,楚歡還是太嫩了。”
果然,後半夜又兩次擊鼓,但是楚軍並無攻來,城頭叛軍將士見此情狀,便不再理會鼓聲,分班值守。
黎明時分,鼓聲再起,不少兵士尚在睡夢中,卻聽得有人驚呼道:“快,都起來,他們殺過來了,快,都他娘的起來……!”
昨夜折騰一夜,叛軍將士根本沒能休息好,哪怕是分成兩班值守,胡宗茂也下令不必理會城外的戰鼓聲,但是說起來容易,隻要城外鼓聲一響,城頭的兵士還是條件反射般爬起來,到黎明時分,眾人好不容易要好好歇息一下,戰鼓聲再想,兵士們已經有些疲倦,躺在地上不願意起來,不少人甚至用東西蒙住耳朵,免得被城外的鼓聲驚擾,隻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這一次楚軍竟是真的攻城。
守軍雖然疲倦,卻還是無可奈何爬起來,各歸其位,胡宗茂聽說楚軍果真攻過來,也出現在城頭,黎明時分,天地兀自昏暗,卻是瞧見楚軍兵將果真向這邊衝過來,盾牌兵在前,弓箭兵在後,胡宗茂大聲叫道:“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楚軍是咱們的手下敗將,他們既然自取死路,就讓他們瞧瞧咱們的厲害。”抖擻精神,準備大戰一場。
楚軍盾牌兵護住後麵的弓箭兵,往前緩慢推進,到得箭矢射程之內,弓箭手彎弓搭箭,對著城頭一輪箭雨,城頭的箭手立刻還擊,其他兵士則做好準備,準備好石頭,更有人已經開始生火在鐵鍋之下,燒起熱油。
箭雨持續片刻,楚軍盾牌手不進反退,與弓箭兵緩緩撤離了戰場,城頭箭手停止射箭,所有人都盯著城下,靜候楚軍的步兵攻城。
等了半日,那邊悄無聲息,小半日再無一兵一卒出現。
楚軍主帥帳外,楚歡背負雙手,遙望著遠方籠罩在塵沙之中的賀州城,神情淡定,在他旁邊,則是結義兄長裴績。
裴績身邊,卻是站著身著盔甲手中拎著一根鐵棍的秦雷,秦雷打著嗬欠,似乎剛剛才從睡夢中醒來,此番出征,裴績和楚歡同時出征,小霸王秦雷自然不可能留在朔泉,出征之前,瞧見楚歡穿著狼甲戰袍,秦雷大是羨慕,連連懇求楚歡也給他一套戰甲,楚歡隻得讓人也給秦雷找尋了一套盔甲,隻是秦雷個頭矮小,要找合適他的盔甲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好不容易找了一套小號戰甲,穿在秦雷身上,依然有些大,時間也來不及,楚歡隻能讓秦雷湊合著穿一下,答應回頭再給秦雷量身打造一套合身的戰甲。
秦雷倒不在意,不管戰甲大小,能穿上甲胄在身,秦雷便覺得十分威風,雖然這套戰甲穿在身上,頗有些不合身,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就像一隻猴子所在甲胄之中,但是秦雷卻是十分滿意,出征之後,很喜歡手裡拎著自己那根銅棍,在滿大營走來走去,希望得到眾人的誇獎。
軍營之中,倒也有不少人知道秦雷是個變態的小怪物,而且知道楚督對這小霸王十分照顧,所以倒不敢嘲笑秦雷甲胄滑稽,但是秦雷期盼的誇獎,卻也是十分稀少。
“兌字營的人馬已經撤回來了。”楚歡望著賀州城,輕聲道:“大哥,咱們是否還要等下去?”
此番出征,楚歡帶來乾、震、兌三大營,餘下三營,則是分彆駐守甲州和朔泉。
裴績也是目視前方,微微頷首道:“力度還沒有夠,胡宗茂是個謹慎的人,如果火候不到,計劃便難以實施,一切都在順利進行,隻要火候恰到好處,咱們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楚歡點頭道:“接下來咱們是否還要強攻一次?”
“不用著急,咱們就先以擾兵之策對付他們。”裴績笑的氣定神閒,“胡宗茂自然已經知道咱們是擾兵之策,而咱們,本就是要讓他明白咱們在想各種方法攻城,咱們攻城使得力氣越大,他便越是會覺得咱們全力攻城,更何況擾兵之策本就會消耗他們的精力,攻方在我們,主動權在我們的手中,貓戲耗子,就算耗子明知是戲弄,卻也無可奈何,隻會筋疲力儘,心中的怒火越來越旺。”
楚歡哈哈一笑,道:“兌字營撤下來,可以讓他們暫時好好歇息,下一次,就該輪到震字營了。”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都顯出莫測高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