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再無人說話,次日一大早,古象老者便派人送來了早餐,西門無痕又讓古象老者準備了三套古象人的服飾,這往大雪山還有一些路程,都是在古象王國的國境內穿行,三人若始終穿著中原人的衣衫,難免會引人注目。
雖說西門無痕倒真不在乎有人惹上他,但他一心想要儘早抵達大雪山,少一點麻煩也就是一點。
三人都換上了古象人的服侍,尚未沒有用完早餐,忽聽到馬蹄聲響,在古象人的牧場出現馬蹄聲倒也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但此刻傳來的馬蹄聲卻頗有些特彆,人數不少,西門無痕向洪門道使了個眼色,洪門道立刻出帳去查看,齊寧也有些奇怪,跟著出了帳篷。
循著馬蹄聲望過去,隻見到從遠處飛馳過來五六騎,速度極快,轉眼間便已經到了營地這邊,而營地這邊的人們顯然也被馬蹄聲驚動,都是從帳內出來,齊寧瞧見那古象老者和桑巴都在其中,三四十號人聚在一起,那五六騎到了近處,隻見到這幾人都是皮革在身,頭戴皮盔,腰佩彎刀,足下都是蹬著皮革馬靴,一看就是騎兵。
齊寧頭一次見到古象騎兵,發現這些人的個頭都是十分的高大,也不知是為了抵禦寒風還是其他緣故,口上都蒙著口罩。
騎兵都停下馬,那古象老者向身邊的人示意不要輕舉妄動,自己則是上前去,橫臂在胸,然後才抬頭向那群騎士說了什麼,那最前麵的古象騎士神色冷峻,亦是冷聲說了幾句。
古象老者雙手做著動作,又向四周指了指,卻見那騎兵頭領臉色顯出怒容,揚起手來,手中的馬鞭便照著那古象老者打了下去。
不但那些古象人都是大驚失色,便是齊寧也是駭然變色。
幾鞭子抽過來,古象老者抱著頭,踉蹌後退,隨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群古象人立刻衝了上去,有人扶起古象老者,有人則是護在了前麵。
幾名古象騎兵見狀,立刻都拔出刀來,那騎士頭目亦是拔刀在手,刀鋒指著那群百姓,厲聲喝問幾句,齊寧也不懂到底什麼意思,但卻也知道那騎士頭目必然是在威脅眾人。
古象老者頭上鮮血直流,有人幫他擦拭,他抬手示意眾人不要亂來,顫巍巍起身,又作著手勢,甚至向那騎士頭目連連躬身。
齊寧忍不住向身旁的洪門道問道:“五師兄,他們在說什麼?”
話一出口,想到洪門道也不懂古象語言,忽聽身後傳來西門無痕聲音道:“這些騎兵是那曲宗頭人的衛兵,他們是奉了那曲頭人的命令,來征用牛馬。”
“征用牛馬?”齊寧皺眉道:“這裡羊群倒是有一些,可是牛馬似乎已經不多了。”
“石穀羅.....就是那老人,他向那騎士解釋,這幾年他們已經上繳了兩百匹馬還有五百頭牛,已經拿不出更多的牛馬,不過這些騎兵說一個月前就已經傳令下來,讓他們準備好五十匹馬和一百頭牛,如果完不成任務,就要將他們關進大牢。”西門無痕麵無表情,雲淡風輕道:“石穀羅說交不出來,那騎兵便說這些人要造反。”
“真是豈有此理。”齊寧皺眉道:“這不是來搶嗎?”
“那騎士說這些牛馬是要用來修建逐日神廟,如果交不出來,那就是褻瀆逐日法王。”西門無痕冷哼一聲:“無非是那曲宗的頭人打著逐日法王的旗號橫征暴斂而已。”
洪門道在旁道:“看來逐日法王的存在,並沒有給古象國帶來好處,反倒是下麵的人打著他的旗號,到處壓榨百姓。”
話聲剛落,卻見到那騎士頭目大叫一聲,手中的馬鞭再次向人群抽過去,他身後的那些騎兵催馬上前,馬鞭在那群老弱身上揮打,一時間哭聲喊聲響成一片,更有那馬蹄在那些老弱身上踐踏,悲慘異常。
齊寧雙手握拳,忽見到一名騎兵手中的馬鞭重重抽在桑巴的臉上,這一下子桑巴那張臉便即皮開肉綻,桑巴慘叫一聲,捂住了眼睛,那騎兵卻根本沒有任何憐憫之心,馬鞭不停,連連抽打,桑巴蹲在地上,從指縫中冒出鮮血,那騎兵胯下的戰馬忽然一個人立,兩隻前蹄便往桑巴身上踩過去。
齊寧已經瞧見事情危機,再也顧不得其他,他內力被封,這時候相救也來不及,瞧見腳邊不遠有一根木棍,迅速拿起木棍,照著那騎兵狠狠地砸了過去。
隻是那馬蹄卻還是踩在了桑巴身上,桑巴慘叫一聲,躺在地上,那木棍卻也正好打在那騎兵身上,隻是力道不大,並沒有對那騎兵造成多大傷害。
不過有人敢拿東西砸騎兵,其他騎兵也都是怔了一下,一時間眾騎兵的目光都瞧向齊寧。
齊寧臉色冷峻,他知道自己出手定然惹下事端,但這時候也顧不得其他,眼睜睜地看著一群老弱被欺淩,卻在一旁冷眼旁觀,這事兒齊寧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出來。
那騎兵怔了一下,但馬上就厲喝一聲,握刀向齊寧衝過來,速度快極。
眼見得戰馬便要撞上齊寧,齊寧卻是迅速往邊上躲過,那騎兵揮刀來砍,齊寧再次躲過,繞到了戰馬後麵,內力被封,但手腳卻還靈活,這時候已經將寒刃握在手中,等那騎兵再一次砍過來,齊寧揮臂迎上去,“嗆”一聲響,寒刃與那騎兵的馬刀相擊,那馬刀瞬間就斷成了兩段。
那騎兵顯然沒有想到齊寧的刀子這般鋒利,呆了一下,齊寧卻已經探出手,抓住他手臂,喝道:“滾下來!”硬是將那騎兵生生從馬背上扯下來。
西門無痕和洪門道都是沒有動手,冷眼旁觀。
那騎兵滾倒在地上,其他騎兵卻是紛紛催馬衝過來,隻是片刻間,便將齊寧和那落馬的騎兵圍了起來,那落馬騎兵卻是抬起手,示意眾人不要出手,顯然是想自己報這落馬之仇。
眾騎兵圍成一圈,卻都沒有出手,似乎是想看那騎兵如何收拾齊寧。
那騎兵衝著齊寧喝問幾句,齊寧也聽不懂,隻是道:“少他娘的廢話,老子瞧不慣你,就要教訓教訓你。”
兩人語言不通,那騎兵更是抓狂,猛地向齊寧衝過來,一隻拳頭已經向齊寧打過來,齊寧也不和他客氣,身形略閃,那人拳頭頓時打空,齊寧一想到此人用馬蹄踩踏桑巴,心中惱火,厲喝一聲,寒刃光芒閃過,血光飛舞,這一刀卻是從那騎兵的手腕砍下去,這寒刃削鐵如泥,瞬間便將那人的右手生生切了下來。
那騎兵慘叫一聲,傷口處鮮血噴出。
眾騎兵都是大驚失色,這時候再也不客氣,邊上兩名騎兵已經衝過來,揮刀便照著齊寧砍了下來。
洪門道見狀,身形微動,便要出手,西門無痕沉聲道:“莫動!”
洪門道一愣,看了西門無痕一眼,心想齊寧內力被封,此時被五六名騎兵圍攻,情勢頗為危急,若不出手相助,齊寧未必能擋得住,卻不知西門無痕為何會阻止自己出手。
但西門無痕的吩咐,他自然不敢違抗,隻能原地不動。
兩把馬刀砍過來,齊寧足下斜踏,卻已經是鬼魅般閃過,施展的正是逍遙行。
如今的齊寧對逍遙行已經是運用自如,那兩名騎兵隻見到眼前一花,明明馬刀便要砍中,卻瞬間失去了目標,還沒多想,一名騎兵卻感覺腿上一陣劇疼,叫喊一聲,卻原來是齊寧閃躲之間,順勢一刀紮在了那人的腿上,卻又瞬間躲開。
其他幾名騎兵都是揮刀來砍,齊寧在五六騎之間閃轉騰挪,動作卻又偏偏輕盈瀟灑得很。
洪門道看在眼中,眸中顯出驚奇之色。
他本以為齊寧內力被封,麵對這些人高馬大的強悍騎士定然是險峻異常,誰知道這位小國公竟是應付的極為輕鬆,幾名騎兵隻看到一個影子在身邊繞來繞去,卻偏偏找不到目標,一時間人喊馬嘶,亂成一團。
齊寧內力被封,遇上高手自然是無力應對,但他有逍遙行步法,再加上有削鐵如泥的寒刃在手中,要應對區區幾名騎兵,實在是不成任何問題。
齊寧一邊閃躲,一邊找機會出刀,慘叫連聲,隻是片刻間,幾名騎兵都被齊寧的寒刃紮過,有的被紮在大腿上,有的則是被紮在腰間,眾騎兵驚怒交加,一時間卻又無可奈何。
石穀羅等一乾老弱看在眼裡,也都是目瞪口呆。
那騎兵頭目更是惱怒不已,自己這邊數人竟然被齊寧如此戲弄,他找準機會,大喝一聲,竟是從馬背上躍下來,兩手握刀,臨頭向齊寧砍了過去。
這人顯然還有些手段,眼見得大刀便要將齊寧的腦袋劈成兩半,齊寧卻早已經側身閃過,那人一刀砍空,落在地上,剛回頭,卻見得刀光閃過,喉嚨一涼,齊寧卻已經是一刀劃過割斷了這人的喉嚨。
西門無痕見到齊寧出手殺人,本來波瀾不驚的臉上微變色,皺起眉頭。
那騎兵頭目捂著喉嚨,搖搖晃晃走了幾步,一頭栽倒在地,再不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