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見田夫人麵若桃花,粉腮潮紅,含笑道:“夫人當真要我說?”
田夫人抬起頭,微點螓首,道:“侯爺若是覺得我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儘管說出來,我.....我以後也好改。”
齊寧輕歎道:“我若真說出來,夫人可不要怪我說話太直。”
“自然不會。”田夫人立刻道:“侯爺有什麼說什麼。”
齊寧聲音微微壓低,道:“夫人的樣貌,自不必說,到了夫人這個年紀,有這般容貌,那已經是極其難得,而且我第一次瞧見夫人,便十分驚豔,還想著原來京城裡還有這麼美的女人。”
田夫人臉頰更熱,有些不好意思道:“侯爺,我....我不是讓你說這個,我是說.....我是說我人怎麼樣?”
“彆急,既然夫人讓我直說,我就有什麼說什麼。”齊寧目光掃過田夫人豐腴柔美的嬌軀,輕聲道:“說到身材,夫人更是......!”他還沒說完,田夫人已經打住道:“侯爺,這些.....這些還是彆說了,我.....!”顯得有些不安,身體微微扭動,一條手臂橫在胸前。
齊寧哈哈一笑,這才道:“這樣說吧,夫人精明乾練,處事妥善,能在生意場上做的如此出色,而且還是一個女人,那真的很不容易。”神情顯得肅然起來:“你丈夫遇害之後,夫人能夠頂住壓力,化悲痛為力量,不但將田家的欠賬全部還清,而且還能夠讓田家藥行重新紅火起來,這不單要有過人的頭腦,還要堅韌的意誌,說句老實話,我心裡對夫人還是十分欽佩的。”
田夫人抬頭看著齊寧,見齊寧神情肅然,這些話到不想是假話,心中歡喜,忍不住露出天天笑容道:“侯爺過獎了,其實.....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好,我隻是.....我隻是看到從前那些和我們田家交好的人在我們落難之時卻落井下石,心裡不舒服,所以......!”
“這就是動力了。”齊寧微笑道:“說起來簡單,但能夠重新振作起來,卻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田夫人被齊寧這一陣誇,心裡卻是美滋滋的,暗想小侯爺既然這樣評價自己,看來還真不隻是因為覺得自己長相美貌而已,這小侯爺對自己的內涵看來也十分欣賞,她心中高興,笑盈盈問道:“那我身上可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田夫人剛進這間屋子的時候,確實有些緊張,但齊寧說話隨和,而且時不時調侃,田夫人這時候適應下來,反倒不再拘謹。
齊寧心想真要說田夫人的缺點,無非就是小家子氣,但也知道田夫人吝嗇的原因所在,更何況當著一個女人說她的缺點,就算是對方真誠請教,如果據實說出來,那無疑是做了世界上最愚蠢的一件事情,女人可以問,但男人卻不能說。
他故意沉思片刻,才搖頭歎道:“夫人,至少我現在還真沒有發現你身上有什麼缺點,可能是相處的太少,以後咱們多處處,時間長了,或許就看出來了。”
田夫人聽到這話,更是心花怒放,小侯爺說以後要常處,那至少並無放下田家不管的心思,俏臉上滿是喜色,瞅見齊寧額頭有些汗珠,急忙道:“侯爺是不是悶熱?都流汗了。”
已經是七月頭上,天氣也一點點酷熱起來,這屋裡也沒有放冰,還真是有些悶熱,齊寧抬手抹去額頭汗水,笑道:“無妨。”向門外瞅了一眼,道:“唐姑娘屋裡隻怕也十分悶熱,回頭要放下冰塊才好。不過這已經入署,天氣隻會越來越熱。”
田夫人見齊寧隨手擦汗,有心要討好齊寧,起身來,從袖中取出一隻手帕遞過去,送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妥,但既然已經送出去,又哪裡好收回來,勉強笑道:“侯爺要是不嫌棄,先拿.....拿著擦擦汗。”
齊寧倒是不囉嗦,接了過去,擦了擦額頭,又擦了擦鼻子,卻覺得從那手帕上彌漫出一陣頗為濃鬱的幽香,倒與田夫人身上的體香十分相似,知道這手帕田夫人貼身放著,難免會沾上田夫人身上的味道,隻是這味道十分的好聞,齊寧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田夫人看得明白,臉上又是一熱。
齊寧展開那手帕,見到手帕上卻是繡著鴛鴦戲水圖,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什麼,卻並沒有將那手帕還回去,輕聲道:“夫人,這手帕擦了汗水,被我弄臟了,回頭洗乾淨了再還給你。”
田夫人忙道:“不用不用,侯爺,我.....我自己回去洗就好。”伸手過來要拿去,齊寧卻是往懷裡一揣,田夫人一怔,咬了一下嘴唇,嫵媚動人,卻又無可奈何,心中卻是暗暗後悔。
她方才也是一時歡喜,見齊寧擦汗,條件反射拿出手帕過去,本來已經有些後悔,這時候看到齊寧竟然將手帕收起來,更是懊悔不已,卻又感覺心裡有些怪怪的。
男女授受不親,素來但凡一個姑娘家將自己貼身之物送給一個男子,幾乎可以說是定情之物,田夫人已經是婦人之身,雖然不會如少女般有那種忌諱,但自己的貼身手帕被一個男子收起來,總是覺得有些曖昧。
最讓她不好意思的卻是拿手帕上的繡花,那上麵繡著鴛鴦戲水圖,她一個寡婦之身,手帕上繡著如此物事,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輕浮。
齊寧卻已經笑眯眯道:“夫人平時也不要太辛苦,雖然你能耐出眾,但畢竟是個女人,也不必太過打拚。”
田夫人手帕被拿過去,心裡有些不安,勉強笑道:“多謝侯爺關護,其實要說忙,也....也不算很忙的。”
“那夫人閒暇的時候,都做些什麼?”齊寧輕聲問道:“手帕上的繡花,可是夫人自己繡的?”
田夫人心下一跳,有些著惱,暗想你這家夥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卻又不好給齊寧臉色看,隻能道:“這也是從家裡隨手拿的,我還不知道上麵繡的什麼。”隻怕齊寧糾纏這個問題,緊接著道:“平時也就彈彈琴打發時間。”
“彈琴?”齊寧笑道:“夫人會彈琴?”
田夫人唇角泛起弧度,嬌媚動人,不無得意道:“也說不上會嗎,不過打小就喜歡,所以也學了好些年,沒出閣的時候,就喜歡調琴玩,到現在也有好些年頭了,倒讓侯爺見笑了。”
“夫人是自學成才?”
“那倒不是。”田夫人道:“小時候家裡還算殷實,族裡麵請了先生教族學,男孩子都能去上學,女兒家就隻能待在閨閣裡。不過那先生還會彈琴,一直寄住在我們家,他看我喜歡調琴,閒暇無事的時候,便會親自教我。”
齊寧這時候卻忽然想到,自己手裡的地藏曲譜豈不真要找尋一個善於調琴之人?見田夫人頗有些自信,心想難道這婦人琴藝當真不錯?
田夫人雖然有些摳門,但卻不是一個多嘴多舌的婦人,平時做事還是很有分寸,如果自己暗地裡讓田夫人幫忙找尋曲譜裡的蹊蹺,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隻不過對此事齊寧十分謹慎,也不急著說出來,隻是笑道:“還真不知道夫人善於調琴,不瞞你說,我彆的喜好不多,但沒事的時候,也喜歡聽人彈上一曲。”
田夫人立刻道:“侯爺府裡能歌善琴的人一定很多,我們這種粗人是比不上的。”
“誰說夫人是粗人?”齊寧瞧了田夫人那粉粉嫩嫩的手兒,這時候卻發現,田夫人雖然年過三旬,但一雙手兒卻是粉膩嬌嫩,十指如同青蔥一般,修長卻不失飽滿,白白嫩嫩,含笑道:“夫人這雙手,一看就是彈琴的寶貝,要是夫人願意,改日請夫人賜教一二。”
田夫人除了做生意,特長並不算多,但這彈琴卻是她最為得意的手藝,聽齊寧要聽自己彈琴,自然是歡喜,眉開眼笑道:“就怕侯爺到時候嫌棄,要是侯爺真想聽,改日獻醜就是。”
此時天色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那邊唐諾兀自沒有出來,齊寧想著還要向顧清菡說清楚賜婚之事,起身來,道:“唐姑娘應該快出來了,夫人如果餓了,先用飯就是,等唐姑娘出來再讓人準備飯食就好。我還有點事情要去處理,就不在這裡陪著了。”
田夫人急忙起身道:“侯爺日理萬機,公務繁忙,是我耽擱侯爺時間了。”
齊寧微笑道:“那倒沒有,和夫人在一起單獨說話,心情舒暢,若是經常能這樣那才好。”
他這話說的已經是十分的曖昧,雖說兩人差了些年歲,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孤男寡女單獨在一起,那總是有些不成體統,田夫人不好多說,隻是笑笑,齊寧卻是抬步出了門去,田夫人跟在後麵送出門,見到齊寧走遠,這才雙手捂了捂臉,感覺臉上還燙的厲害,一咬紅唇,禁不住低聲道:“一個小孩子,有什麼好擔心的......!”口裡這樣說,但是一想到方才齊寧挑逗之言,心卻是跳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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