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龍爭虎鬥(1 / 1)

長安風流 蕭玄武 1674 字 25天前

三個男人便飲宴開來。薛仁貴曾經家境貧寒因此一慣不太飲酒,但礙不過秦氏父子的顏麵,隻好作陪喝了一杯秦仙酒,嗆辣得他不行,頓時滿臉通紅直達脖頸,宛如關公一般。

秦叔寶至從身體開始好轉後,連酒量也開始恢複了,名符其實的海量,就算是濃烈的秦仙酒也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喝上個一兩斤,依舊談笑自若。薛仁貴隻能暗暗歎服,光衝秦叔寶這股子豪氣乾雲的氣勢,他現今就有些自歎弗如。

正喝著酒,府中突然來了客人。遠遠就聽到一陣豪邁奔放的大笑:“哈哈,老子聞到上好的酒香了!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程大叔!”秦慕白心中一喜,急忙迎出大堂。果然,隻見身材魁梧的程知節正從馬上跳下身來,身後還跟著他兒子程懷弼。

“程大叔、懷弼兄!”秦慕白上前迎接,“今日是何等仙風,將你們二位吹來了?”

“哈哈,臭小子!”程知節大笑的一巴掌拍到他肩膀上,“一年沒見,你脫胎換骨成大器了啊!不是什麼仙風臭風把咱們吹來的,是你大叔肚子裡的酒蟲,把俺逼來的!——二郎,還不快快上前拜見你秦大伯去?”

“是!”程懷弼衝著秦慕白一笑,然後大叔進堂與秦叔寶見了禮。

秦叔寶忙叫下人擺幾加宴,也將薛仁貴與程氏父子做了引見。一堂酒宴,添至了五人,更加熱鬨了。

原來已近年關,遠任州官們多半都有了年假能回老家來省親過節。程知節昨日傍晚方才回到長安,今日就到秦叔寶府上來討酒喝了。這一對生死過命的老兄弟,當真是比親兄弟還要親。平日裡一年到頭都難得見上一次麵,重逢之後分外親熱。他們之間的這種友誼,就如同是陳釀的老酒,經年越久越是香醇。

酒過三巡,程知節與秦叔寶閒聊說起薛仁貴之事後,突然興奮的一拍大腿:“姓薛的小娃娃,你當真有秦三郎說的那麼厲害?”

“不,程老前輩不要誤聽秦將軍謬讚,在下不過是一名山野村夫,閒來無聊胡亂自練了一些把式,上不得台麵。”薛仁貴抱拳回話道。

“嘿嘿,越是謙虛之人,往往越有真才實學,就跟俺老程當年一樣。”程知節哈哈的大笑,眼珠子左右一輪,說道,“來來來,俺還是年前調教秦三郎的時候活動過筋骨,這快有一年沒跟人動過手了。今日俺頗有興致,姓薛的小娃娃,來陪俺老程過幾手。”

“在下豈敢!”薛仁貴急忙拱手推辭。

“薛兄不必推辭。”秦慕白心中已然有些暗自激動了,從旁勸道,“你可能還不了解程大叔的性子。他若是認定了要跟誰比試,那是逃也逃不掉的。想當初……我愣是被他拽上馬,活活抽打了百八十回。”

“嚇!俺老程有這麼不講理麼?秦三郎你莫要敗壞你大叔的名聲!”程知節喝了點酒,趁著酒性大喇喇的叫道,“薛仁貴,你若當真是怕了老夫,老夫也就饒過你了,不跟你打,老夫挑上秦三郎,試試他的武藝進展如何!”

薛仁貴的心中一股好戰豪氣油然而升,劍眉一擰,抱拳道:“既然程老將軍不棄,晚輩鬥膽,就討教一回了!”

“好,這才象樣嘛,哈哈!”程知節大笑的起了身,一揮手,“走,去後院馬球場!”

“咬金,敢情你把這兒,當成你家了呀?”秦叔寶一邊起著身,一邊笑著罵道,“我的座上賓,你也敢要欺負。”

“咋滴,你還不樂意了?你家不本來就是我家麼?哈哈!”程知節滿不在乎的大笑,大搖大擺的朝後院走去。

薛仁貴與秦慕白並肩而行,這時不禁笑道:“秦將軍,這程老將軍真是豪邁奔放,是個大氣爽直之人!”

“那你可彆因此而彆小看他,他可是個粗中有細大智若愚最能裝傻的老人精。”秦慕白笑道,“你若把他當作一般的莽夫,那是要吃大虧的。”

“在下記住了。”薛仁貴點頭笑言道。

一行數人來到了後院,先挑了馬匹,然後是兵器。程知節擅使馬槊,隨手就拎起了一條丈二長的好馬槊,對薛仁貴問道:“薛家小娃娃,你慣用何等兵器?”

薛仁貴有些為難的皺了皺眉頭,抱拳道:“回老將軍話,在下今日前來做客,未帶兵器……在下使的兵器並不為人慣用,也不知翼國公府上可有?如果沒有,請容在下回家取來兵器。”

程知節哈哈的大笑:“薛家小娃娃這話就說得有趣的。這秦叔寶雖然一窮二白什麼也沒有,但府上絕不缺好馬好甲好兵器,你也不看看他是乾什麼的,將士三寶‘兵馬甲’,頭等物什就是兵器!他這府上,十八般兵器定然樣樣不缺,你說吧,你使啥?”

“方天畫戟!”

“哈哈,秦家大門外不是就插著十二柄方天畫戟嗎?你去,拔一根來!”

“哈哈!!”一席話惹得眾人都大笑起來。

秦叔寶沒好氣的罵道:“你這老鬼,三杯馬尿下肚就要胡鬨。那勳門之戟是皇帝賜下的,且能拔來做兵器?薛仁貴,兵器庫中有你要的兵器,去挑吧!”

“謝翼國公!”薛仁貴抱拳謝過,便進了堆放兵器的房中,入眼一看,甚是有些觸目驚心,大開了眼界。當真如程知節所說,這房中十八般兵器樣樣不缺,而且全是上等的貨色。方才從進門到現在,他發現鼎鼎大名的秦叔寶府上,並沒有想像中的大戶人家的富麗堂皇,哪怕是一個普通的長安富商的宅第,也要比這秦府光鮮豪華。

隻是這天底下收藏了這許多上等兵器的,除了秦府恐怕再挑不出幾家了!光是一般武夫少用的方天畫戟,這房中就有三四柄,沒有哪一柄不是千金難求的上等貨色。擺放在正中的,便是秦叔寶的成名兵器——虎頭鏨金槍,寒光四射威風凜然,宛如神兵!

挑了一柄趁手的方天畫戟,薛仁貴從武器房中走出。秦慕白牽來自己的火雲馬換去了薛仁貴自挑的一匹馬,對他道:“薛兄,馬戰以馬力為先。程大叔精怪得緊,挑了我父親最好的一匹寶馬,可不能讓他白占便宜。我這火雲烈馬正好給你助力!”

“咦!吃裡扒外啊,秦三郎!”程知節憤憤的嚷道,“老子白疼你了!”

“哈哈!”眾人一起大笑。秦叔寶道:“老鬼,你是不夠厚道,就彆怪三郎幫襯仁貴了。少廢話,還不快開打!”

“啐、啐!”程長節往手中啐了兩口,聲如奔雷的哈哈大笑兩聲,“薛家小娃娃,你放馬過來吧!俺老程絕不以大欺小,先讓你三招!”

話剛落音,程知節卻鬥然一夾馬腹,一挺槍就朝薛仁貴刺了過去!

秦慕白頓時無語,心中罵道:這老家夥,真不要臉!

秦叔寶也嗬嗬的長笑:“老程哪老程,這臉皮也隨著年歲一起增長了,真是無恥之尤啊!

“喝——”

隻聽場中一場清嘯,薛仁貴的反應倒是極快。一擰身躲過了程知節刺過來的淩厲一槍,一記漂亮的拔馬轉身反身架倒,將程知節的一槍之威的餘力卸去,撇開了邊去。

四兩撥千斤,薛仁貴這一守頗顯得收斂與客氣,卻使得精妙異常。

秦叔寶不禁虎眼一眯,暗自吟哦道:不錯!果然有兩下子!

“吼——”

一擊失手,程知節一槍怒劈用上了橫掃千軍。此時薛仁貴方才拔刀轉身,背後空門大露。這一槍若被掃中,定然慘痛落馬。想當初,秦慕白就被他這樣的招式劈下馬無數次,可是吃儘了苦頭。

眼看就要中招,且料,薛仁貴就如同腦後長眼,也不轉頭來看,突然一擰狼腰猿臂輕舒,頭重腳輕的沉重方天畫戟就如同他的手臂一般靈巧,使出一記“回馬槍”,極為精準的用方天畫戟的月芽刃,架中了程懷弼橫掃來的一槍。

“砰”的一記大響,镔鐵槍頭重重的砸中月芽刃,火星四射!

“這兩人,都是好力道!”秦慕白說道。

程懷弼驚訝的道:“秦兄,家父雖然年近五旬,可他的力道仍是愚弟的兩倍不止。愚弟與家父比武對拚之時,時常迎架不住他的強擊硬攻。便如這橫掃千軍的一槍,愚弟就算是勉強架住了,也要被震得雙臂發麻甚至虎口破碎,有時還直接被打下馬來。這個薛仁貴真是天生神力啊,居然用如此沉重的方天畫戟,便出了槍法之中的靈巧路數回馬槍,輕描淡寫的就接下了這一記橫掃千軍!真是令人驚歎!”

“嗬嗬,看吧,好戲還在後頭。”秦叔寶淡然笑道。

轉眼間,場中的程知節與薛仁貴已戰第三回合。程知節使了一輩子馬槊,槍法乖張霸道又淩厲精妙,那一記橫掃千軍不成,他瞬間變招,對著薛仁貴的背後空門連續刺出六七槍,飛快絕倫有如幻影。

薛仁貴卻隻守不攻,氣定神閒的將他的方天畫戟使得行雲流水一般,在身後形成了一片槍影刀雲,宛如一麵精鋼鑄成牢不可破的強盾,將程知節淩厲的攻勢化解於無形。

“果然厲害!”看完這三招攻守,秦叔寶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薛仁貴隻守不攻,居然讓了程老怪三招!後生可畏啊,老夫與程老怪認識快四十年了,並肩征戰戎馬一生,還沒見過誰能讓連他三招的!”

“父親,連你也不能麼?”秦慕白不禁問道。

“我麼?”秦叔寶嗬嗬的笑,“那就不是能不能的問題了。我若是這麼做了……他會要跟我罵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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