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逍遙殿,看著頭頂天空那片氣運加持的景象,唐劫微微笑了笑。
三十年耕耘,至今終於有了收獲。
有了這大氣運加持,雲祖衝擊真仙將會再添助力。
唐劫沒有忘記當年季清風對自己說過的話,對於門派而言,永遠是最上層的那個人決定門派的地位與大小。
隻要地仙不倒,洗月派就永遠不會倒,也隻有地仙突破了,才能擁有針對其他門派的碾壓級優勢,也隻有雲祖,才能幫唐劫實現接下來他想要實現的目標。
如今氣運加持已然初成,隨著時間的推延,它還會不斷擴大,帶給雲祖的好處也會越來越多。積累之下,再加姬瑤仙指點,突破真仙已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剩下的隻是時間問題。
就不知能不能在自己對上玲瓏仙尊前做到此點。
唐劫想到。
咚!
摘星峰後山響起一聲玉磬聲響。
雲祖悠揚的聲音傳入唐劫耳邊:“到我這兒來。”
唐劫已飛向後山。
淩霄去見雲祖,見之前得先焚香沐浴,然後一步一步走向後峰,不敢有半點逾矩,唐劫卻是就這麼直飛過去,飛到後山峰頭上落下,進入園中,正看到那崩山童子,對著老童一揮手算是打了個招呼,便自推屋進去。
入得屋來,雲祖睜開眼看向唐劫,眼中帶出一絲笑意:“三十年勤理國事,操持主政,撥弄命運之網,竟然還真讓你弄出一番氣象來,就連老夫也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唐劫躬身道:“這是弟子的一點小小心意,還望叔祖笑納。”
雲祖點點頭道:“天底下已經沒有什麼禮物能讓我喜出望外了,你卻先後兩次贈我大禮,厚禮,重禮,我又該拿什麼來謝你呢?”
唐劫低頭不言。
雲祖笑道:“讓我想想。若我沒猜錯的話,應當還是衝擊化神一事吧?”
衝擊化神,雖然不象衝擊紫府那樣艱難凶險,卻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需要長時間的積累。如果說一百五十年就能晉升,那明夜空早就化神了,何必等到現在。
事實就是衝擊化神雖非不可逾越之天塹,但也絕對不是一百五十年可輕易搞定的,正常情況下,五百年左右大概可以晉升。
即使唐劫擁有大量靈錢,由於越到高處對資源的品質要求就越高,錢能發揮的作用也就越小,因此想通過資源來提升三倍速度其實是不太可能的。
但唐劫知道自己並非沒有機會。
這刻他看著雲祖,對他的說話笑而不語。
雲祖已道:“你有何想法?”
“天神宮,獸煉門。”唐劫回答。
雲祖眉頭驟然挑起,隨即又輕輕放下:“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你打算對他們下手?”
唐劫回答:“我衝擊紫府的時候,他們曾來阻撓。雖說戰敗離去,又遭七絕門偷襲,但嚴格的說,洗月派還沒有報複過。”
雲祖輕捋胡須微笑道:“好小子,那你打算如何報複?”
“從他們那裡得到能幫我衝到化神的資源也就夠了。”唐劫回答。
雲祖被唐劫也驚到笑了:“你是想把天神宮和獸煉門刮到連一根毛都不剩嗎?”
“到也不用。”唐劫回答:“取走神念金身和皇天印就可以了。”
嘶!
雲祖倒吸一口冷氣。
神念金身是天神宮的立教之寶,皇天印是獸煉門的第一道兵,這兩樣東西是兩大派的命/根子,怎麼可能讓他擄去,如果唐劫敢對此二物下人,兩派老祖絕對會立刻出手,轟殺唐劫。
正因此當初七絕門侵襲天神宮時,對神念金身碰都沒碰,相反還派人保護,唯恐哪個不開眼的對此物出手。
可以說,六大派的戰爭,就是在六位地仙監督下的進行的有限度戰爭。隻要戰鬥不越線,六地仙就不會出手,隻以此激勵弟子。
於他們而言,一時之勝敗隻若兒童跌倒般正常,反能鍛煉孩子。可要是對神念金身下手,那就是偷孩子了,是絕對不可能忍的。
聽了這話,雲祖也終於明白唐劫的用意:“你要我出手?”
唐劫點點頭。
雲祖立刻搖頭:“這不可能。六位地仙早有默契,絕不會參與門派之爭。普天之下,隻有兩件事能讓我們出手,一是關係門派興亡,二是鴻蒙入侵。”
唐劫悠悠道:“默契終歸隻是默契,莫說不是條約,就算是也能打破。”
雲祖雙目陡泛神光:“你說什麼?”
一個後輩小子竟然敢讓自己無視六仙默契,大打出手,他好大的膽子!
唐劫卻不以為懼:“叔祖若有神念金身,晉升真仙指日可待。”
雲祖立刻僵住。
他如果不知那神念金身的妙用,天神宮的地仙因為長期熏陶的緣故,已經很難再從神念金身上獲得進步,但是對其他五大派的人而言,神念金身卻就是個香餑餑,人人都想咬一口。
至於皇天印則是獸煉門道兵,位在生命,主旨融合,主要用來提升修者實力,作戰反在其次。孟關山的與妖合/體成就蓋世半妖之身,就是通過此印造就的,即便是麵對手持天璿滅神劍的蕭彆寒亦不畏懼,可見其實力之強橫。
若能得了,亦對提升自身有極大幫助。
然而雲祖隻稍想了想,卻以及搖頭:“不妥,不妥。那葉雲子實力強絕,我對上他並無勝算。如此行為,得不到神念金身不說,反要遭天下笑柄。就算真得了,亦會受天下有誌之士指責,使我心蒙垢,縱有通天資源,亦不能突破心障,反使自身迷失。”
說著已自閉上雙眼。
“那可否換個做法。比如葉雲子主動出手攻擊我們,可否請雲祖庇護?”
“隻要你們不做過分的事,他是不會出手的。”
“那要是我們沒做過分的事,卻偏偏出了意外,導致葉雲子先破壞規矩呢?”
雲祖猛然滯住,雙眼重又睜開,看向唐劫:“若是他先壞了規矩,老夫就說不得要出手了。”
唐劫微微一笑:“既如此,待我洗月派複仇之日,還請叔祖庇佑。”
雲祖點點頭:“可以,隻要爾等行事不逾規矩,那老匹夫若敢出手,我必庇護爾等周全。”
對雲祖來說,這已經是難得的承諾了,正常情況下,他哪會管派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那是自然。”唐劫笑道。
“那皇天印難道也是如此?”
“屆時小子自有辦法。”唐劫微笑道。
聽他這麼說,雲祖也便不再問了,隻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不急,先等上個一百年吧。”唐劫回答:“百年氣運加身,就算不能讓師叔祖突破至真仙,想來也已是修為大漲,對上那葉雲子縱不能殺之,亦可穩操勝券。”
雲祖嗬嗬笑了起來:“既然你一切都已想好,那還羅嗦什麼?去吧。”
揮了揮手,竟是要送客了。
唐劫待要離去,雲祖突然道:“對了,過些日子,你再去一趟青雲界吧。”
“弟子明白。”已是躬身退去。
出了小屋,唐劫也不客氣,直向空中飛去,那崩山童子看了一眼,嘀咕了聲:“臭小子,越來越沒禮貌了。”
已是低下頭繼續拾掇他那些花。
唐劫在空中一路直飛,直飛到九霄雲上,眼前是青蒙蒙的一片,正是那護界罡風。
護界罡風本身青焰,隻是在陽光照射下形成大片彩光,真到抵近身前看了,反感覺不過如此。
然而對於身在其境中的人而言,來自罡風的那一股龐大威壓卻是真真切切,恐怖無匹。
哪怕隻是站在罡風層外,偶爾一絲的罡風帶過,都能讓唐劫感到那恐怖的摧毀一切的力量。
這罡風中蘊含的毀滅之力,勝過青雲界無數倍。
站在雲中,唐劫一點點靠近罡風,每靠近一點,襲來的罡風就會猛烈一分,唐劫身上的血肉也便如被火焰炙烤般焦枯破裂,化成灰燼。
但每到這時,唐劫身體中那一點奇妙的能量就會出現,滋潤修補著唐劫的身體,使唐劫的身體以比往常更快的速度恢複著,時間長了,甚至連那能量自身都會一絲一絲的增長。唐劫正是借此來磨煉己身,鍛體煉魄。
過去三十年裡,唐劫雖然一直勤於理政,卻也不可能完全不修煉。
他的時間不多,就隻能追求效率,這頭頂罡風便是磨煉自身的最好平台。
離經煉體,一直以來都有補與煉兩件事,以藥入浴,吸收藥力是補,打磨筋骨,錘煉己身是煉。
唐劫一直以來都是補多於煉,故空有強壯之身,卻少爆發之力,而對於兵主之道而言,爆發才是常態。
如兵主王絕滅之流,動不動能就爆發出超出自身極限百分之百,百分之二百的力量,而且能保持在一個主動爆發並持續相當長的時間,唐劫卻是被動爆發,持續短暫,爆發提升百分之一百五十左右的概念。
如此差距,自然就造成了力量上王絕滅對唐劫的壓製。
這種壓製不是王絕沒真實力量的壓製,而是他在力量發揮上的壓製。
明白了這一點後,唐劫在其後的修煉中,就開始重視起煉之一途。
最好最強的煉法,莫過於入罡風層修煉。
三十年堅持不懈,長期忍受痛苦的煎熬進行罡風磨煉,需要大意誌,大毅力,才能夠做到。即便是強如唐劫,中途也曾數度痛苦到想要放棄,是玲瓏仙尊的壓力逼迫著他堅持了下去,可見其中艱難。至於那王絕滅能百年如一日不停打磨自己,隻能說是個變態,也就難怪七絕門如此欣賞他了。
不過在唐劫三十年錘煉之後,唐劫相信自己在煉之一途與他的差距已大大縮小,如果再次進行對拚,僅憑力量一項,自己就可全麵壓製他。
磨煉了一個時辰後,唐劫退出罡風層,重新回到罡風最為稀薄的邊緣區域。
隨後就見光華一閃,伊伊,雲母戰傀,圖圖等都已出現,且一個個皆是深情肅穆,如臨大敵。
唐劫在圖圖身上盤膝坐下,頭頂華光一閃,一個小人已漸漸浮現。
元嬰離體!
唐劫竟是在這罡風層中讓元嬰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