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陰陽,鼎定乾坤。
這就是萬仙鼎的奧妙。
它可以鎮壓萬物,將一切實物轉化為虛物,如一副畫般永遠印在鼎上,使其成為鼎中的一部分。那些刻在鼎上的畫中人,其實都是被鎮壓過的人物,此生此世都無法擺脫萬仙鼎。
也可以將虛物化為實物,將畫中的存在放出傷敵。那些相隔萬年的圖畫已真正成了畫,無法再行召喚,不過這隻新懾入的斑炙卻是可以利用的。隻是斑炙目前是化神階,等級比唐劫高,就算放出來也未必聽他的,更可能反噬其主,因此唐劫暫時也不合用。所以對萬仙鼎的運用,依然有等階上的需求,自身登階越高,能夠發揮的作用就越大。
萬仙鼎最高可鎮壓出竅期的修者,等到了地仙階就很難鎮壓了,就算鎮住,以地仙之能也能逃脫出來。這也是萬仙鼎的局限處。不過雖然有質量上的限製,卻沒有數量上的限製,隻要願意,萬仙鼎可以鎮壓許多人,隻要自身能力足夠駕馭,大可在作戰時召喚出來,用數量來淹沒對手。
至於現在,唐劫雖然還不能完全發揮它的實力,但隻借助於萬仙鼎鎮壓之威,也已經夠了。
這刻斑炙被鎮壓,金山嶽第一個感受到自己與愛獸的聯係斷絕,心中悲痛,如折一臂:“寶兒!”
這次的傷心卻是真的,他生兒子隻是為了滿足寄生紅蟬所需,寵溺他隻是為了迷惑對手,唯有這隻斑炙獸卻是他真心所愛,視若性命的存在,與自己一同成長,視為手足,如今就這麼被唐劫給鎮壓了,心中怎能不忿不怒。
痛呼聲中,已是不顧一切的撲向唐劫。
唐劫卻隻是冷笑一聲,雙目微動,已釋放出自己的神念。
神念連通天地,唐劫感覺整片天地仿佛都在自己的掌控下。
唐劫知道,這便是紫府念動法生的境界了。
這刻心意一動,腦海中已轉動出九重天劫刀的施法景象,就見天地間已轟隆隆炸起一片煙雲,一道道雷電刀芒從天而降,落向金山嶽,正是念動法生下的九重天劫刀。
他因為新生紫府的緣故,先前戰鬥一直都還是用的習慣方式,直到這刻才真正想起自己已經是紫府了,除了依靠蠻力等手段外,他也可以真正運用法術來作戰了。
同時他在進入這一步後也真正明白,念動法生並不是隻要念頭一動,法術就成,其實也有許多限製條件的。
首先就是使用時要想散布神念,使神念與天地溝通起來,如此才能念動法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妖物才會將紫府的境界稱為分神。
其次念動時要觀想自己所擁有的法術脈絡,包括其生成的過程與具體作用時間,正因此,它是對思維速度的一大挑戰。當然,再慢的念頭也比施法要快得多。
最後就是因為以上原因,念動法生下的法術,依然是那些已經成形的法術,絕不是我隨意一念,就能創造出一個全新法術。
但不管怎樣,達成紫府後,唐劫僅是施法速度就比以前快上許多倍,更彆說所有的法術威力也因神魂實體化的緣故而倍增。
這刻九重天劫刀瘋狂落下,打在金山嶽,威力再非從前可比,直打得金山嶽狼狽地左支右撐。
唐劫卻還沒過足癮,他剛剛晉升紫府,正是心理上最是新鮮好玩的時期,心念微動下,半空中現出一個巨大的人形影象,對著金山嶽就是一指戳下,正是大摩羅天王咒。
隻是這原本需要半天時間才能施展的法術這刻唐劫隻是心念轉動間就已施將出來。
接著又是三記無雙劍斬,九記飛星指打出。
唐劫就象個調皮的孩子,將自己掌握的法術一一施展,如個炮台般儘情發威,打得開心不已,卻是把金山嶽打得焦頭爛額。
獸煉門的紫府因為以豢獸為主,原本個人實力本就弱一些,金山嶽一對一都未必是玄月對手,何況現在又碰上唐劫。唐劫未升紫府時就能戰育嬰,晉升紫府後,實力已直追化神,這刻更是所有手段一起用上。金山嶽剛祭起一件法寶,就被他一劍斬了,接著再祭一件神珍,也被他一劍滅了,最後再祭一神珍,還是被唐劫一劍灰飛湮滅,全部化作金砂進入唐劫手中,氣得金山嶽幾欲發狂。這種情況下,他再不是對手,已是被打得連連敗退,隻能勉力維持。
他這邊不支,風牧原那邊也已陷入危局。他與自己的愛狼以二對一也不是淩霄的對手,被他死死壓製,不僅如此還將戰無傷也卷了進來,一人對付三個化神遊刃有餘,明夜空則趁勢對著獸煉門天神宮的弟子大肆出手,專門獵殺兩派好手,將兩派強者急的眥睚欲裂。
此番出戰,獸煉天神兩派可說是傾巢出動,獸煉門出了五個紫府,天神宮出了三個,可以說除了掌教外,所有的強人全都派出來了,本以為可輕易掀翻洗月派,沒想到卻被洗月派打了個措手不及。
終其原因,還是錯估了洗月派的準備,為了保護唐劫,蕭彆寒連天璿滅神劍都帶來了,而唐劫竟然還掌握有時空之力,可以扭曲時間與空間,更是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從而使得一場衝擊紫府的守護戰轉變成待敵深入的殲滅戰。
如今釋無念重傷逃離,斑炙被鎮壓,洗月派則多了唐劫這個堪比化神的新生紫府,此消彼長,兩派在高端力量上已出現重大變化。
唐劫還嫌不夠,打算連低端方麵也一並統治了。
直接與金山嶽對換一擊,借著金山嶽一掌吐了口血,發動浮生萬象。千百個唐劫已然衝出,卻是撲向兩派修者。
在晉升紫府後,唐劫的分身也明顯強大起來,最明顯的差彆就是原本隻能施展龍若手的分身如今已可施展雲叢天刀了。
雖然幻影做不到念動法生,但是千百隻手掌一起揮動,無儘刀光淩空閃爍,從天而降。
一個人就召喚出九九八十一枚雲叢天刀,再乘上個幾千,那數量就可想而知了。
天空中已下起一輪恐怖刀雨,整片天空在這刻都被那鋒利的刀芒和奇長的鎖鏈遮蔽。
有那倒黴的修者同時被數百雲叢天刀穿過,當場粉身碎骨。
有那防禦力強的天神宮修者妄圖依仗自身防禦硬抗,全力催動護罩,亮出天神甲大喊“天神防禦無可撼動”,下一刻就被上千百雲叢天刀暴雨擊窗般擊打在護罩上,護罩隻支撐了短短數秒時間,在爆發出一片華彩後徹底破碎,接著就被斬成肉泥。
也有那境界較高的修者,自視實力妄圖以攻對攻。一名心魔修者眼看隻是一些幻影召喚出來的法術,便放出一片冰針雨妄圖打掉。他也的確做到了,但伴隨著這陣雲叢天刀消失的背後,是更多的雲叢天刀湧來,仿佛生生不儘的雲叢天刀如海潮一般就這樣將對手徹底淹沒。
唐劫卻還嫌不夠過癮,手中帝刃一抖,已變化成三十六個大小不一的輪片,被唐劫就這麼扔了出去,在天空中各自找準一個目標撞了過去。
於是天空中便下起了一陣法寶雨,數十件法寶就這樣被唐劫直接碾壓。
這正是唐劫晉升紫府後對兵字訣運用能力的新提升,不但可以中距離運用,而且可以借助帝刃在較遠距離使用,雖然還做不到兵主一聲叱吼,碎裂萬兵,卻也再次前進了一大步。
這刻唐劫一邊狂攻金山嶽,一邊操控帝刃碎兵奪金,戰場上已是響起一聲又一聲的哀呼。
天神宮,獸煉門甚至洗月派的人都在哀號。
“我的法寶!”一名洗月派修者看著自己的法寶在金刃撞擊下粉碎,淒聲慘叫。
“抱歉,那是誤傷。”唐劫聳了聳肩。
沒有了法寶,又被上千個唐劫強攻,就算用完了一次法術使用能力,這些幻影唐劫作為炮灰依舊能夠發揮極大的作用,低端戰場由此全麵崩潰。
風牧原知道不好,再打下去所有人都得交代在這兒,隻能喊道:“退,速退!”
“嗷!”孟關山仰頭發出一聲憤怒的長嚎,顯是對這個決定很不滿意。不過他也知此時此刻隻能如此,嘶啞著嗓音道:“弟子先走!”
所有修者已同時撤向後方,那無數戰船掉轉方向開始朝後方飛去。
“不要追!”明夜空則大聲下令。
他很清楚目前依舊是敵眾我寡之勢,洗月弟子主要是靠大陣支撐,一旦衝出法陣,憑借那些戰船上的炮火都能讓洗月修者喝一壺。此番布置利守而不利攻,故敵人若走,也隻能任他們離去。
但是大部隊可以走,高層總得留下一兩個來。
就在所有紫府努力奮戰準備撤離之際,淩霄,蕭彆寒,明夜空突然同時掉轉方向朝著金山嶽殺去。
此時正值兩派修者退避之際,這一下眾人合擊,金山嶽立知要糟。在五大紫府強者的聯手下,金山嶽拚儘全力出手,卻也隻是勉強擋住這一擊,逃離的機會卻是被徹底打斷。
眼看風牧原戰無傷孟關山已然離開,金山嶽大喊救我,隻是誰還有興趣理他。
五大紫府聯手強壓,金山嶽將自己的所有手段都用了出來,生存的欲望將他的戰鬥力燃燒到極致,卻依然隻維持了三秒時間。
三秒之後,金山嶽身上的護罩破裂,最後一件防身寶物亦高碎裂,蕭彆寒的彆離劍,淩霄的水雲袖,玄月的空玄掌,明夜空的思鄉劍以及唐劫的帝刃已同時刺入金山嶽體內。
這位血殺真君搖了搖身子,終於不支倒下。
龐大的身軀泛起衝天靈潮,唐劫眼明手快,一把搶了丟入山河社稷圖中,以免浪費了這大好資源,看得淩霄蕭彆寒等人徹底無語。這個弟子什麼都好,就是搶資源著實快了些。
山河社稷圖中,何衝怔怔地看著天空。
“紫府!”震撼的語調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