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張德宏這種事情劉方陽可以去做,因為對方手中掌握有他太多的黑證據,即使李氏不讓他動手,他也早想殺死對方。但對於殺死王君臨這種事情,劉方陽雖然是一郡太守,但絕不敢參與。
這時,劉方陽的一名心腹幕僚匆匆跑來,急聲道:“大人,不好了!”
“又怎麼了?”劉方陽極不耐煩問道。
“街上全是軍隊,看目標是想將李氏在城裡麵的人全部被抓起來!”
“在朝廷和皇帝都沒有發話之前,王君臨竟然敢如此做,而且他為何如此著急……”劉方陽臉色變幻不定,此時距王君臨的到來還不到一個時辰。
……
官場之鬥儼如戰場之爭,隻有掌握主動才是製勝的法寶,這是王君臨的一貫戰略思想,因為急著去天水郡清水縣城那古墓,早在來隴西城的路上,王君臨便製定好了自己的策略,無論隴西李氏和隴西郡官場怎麼乾擾,他都不會為其所動,堅決執行自己戰術,他一定要逼著李氏交出陳丹嬰,然後還要想辦法給皇帝一個交待。
在隴西城北城有一座大宅,圍繞大宅有一片頗具規模的建築群,有工坊,有各種各樣的商鋪,足足占地近百畝,在正中那個最雄偉的三層店麵頂上是一塊大牌匾,寫著‘李氏商行’四個描金大字,這裡便是隸屬隴西李氏的商行總店,這樣的商行在大隋稍微大一些的城池裡麵都有,和後世商業圈有些類似,但又有不同,由此便可看出隴西李氏富可敵國的財力。
而這地方便是王君臨下手的第一個目標,也是用來要挾威逼李氏的又一砝碼。
此時,三千士兵已經控製住了隴西城的各個重要部位,而李氏商行這一片都已經被王君臨調集來的兩千隴西郡兵包圍。
王君臨帶人親自來的時候,李氏商行所有商鋪和總行都停業了,大門緊閉,隻有一些最底層看店的夥計,他們打開側門,萬分驚恐地望著外麵的士兵。
“官爺,商行內……沒有人。”
“徹底搜查!”王君臨臉色有些難看,他速度已經很快,就是為了擔心軍中有人給李氏通風報信,但還是未能避免,現在看來李氏在本地的勢力果然盤根錯節,樹大根深啊!就連軍隊也難以幸免,他雖然強勢的控製了軍隊,甚至之前一口氣斬殺了十多名李氏一係的將官,但顯然對這支軍隊的控製依然有限的很。
王君臨一聲令下,數百名士兵衝進了商行、店鋪,以及後麵的府邸,開始翻天覆地搜查……
王君臨背著手走到大門前,心想李氏或許會再來一次對他的刺殺,刺史失敗之後,那李宗憲才會主動來見自己吧!
這時,沈光小聲道:“侯爺,太守大人劉方陽來了!”
王君臨回頭,隻見劉方陽帶了一群官員快步走來,劉方陽隨便拱拱手,陰沉著臉道:“欽差大人一來就強行控製軍隊,大肆侵擾百姓,不知是何居心?”
王君臨也隨意回了禮,淡淡道:“太守大人真是明知故問,這是李氏的產業,本欽差查的就是李氏涉嫌謀反的事情,怎麼太守大人想要阻止本欽差查案。”
說到最後,王君臨看著劉方陽似笑非笑,後者心中一寒,強笑道:“欽差大人誤會了,本太守怎麼會阻止欽差大人查案,隻是還望欽差大人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不要胡亂抓人,擾亂隴西城秩序。”
這時,沈光匆匆走上前低聲道:“侯爺,裡麵沒有一個人,這些夥計都不算是李氏的人。”
劉方陽欲言又止,眼中充滿了嘲諷之意,不料王君臨笑了笑,道:“將這些商行的所有帳本和記錄和財物收繳,另外,本欽差就住在這裡,等那些本來在這裡的人回來。”
劉方陽臉色一變,道:“秦安侯,你查謀反一案,沒有任何證據,如今又強占民居,不妥吧!”
王君臨冷冷道:“我王君臨行事向來如此,如果太守大人覺得不妥,可以去聖上那裡彈劾我,張德宏死前被你們送走的那份彈劾奏章估計快到京城了吧!你們可以一份一份的彈劾我。”
說完,他也不理會劉方陽臉色變化,轉身便揚長而去。
這時,劉方陽一名心腹屬下跑過來,低聲道:“大人,我們晚去了一步,那唐三筆和其一家人失蹤了,請大人責罰。”
劉方陽臉色一變,心中卻是一沉,咬牙說道:“快,發動所有人手,一定要找到這唐三筆,然後將他殺了。給隴西李氏的人說,讓他們也出人手尋找唐三筆。”
說這些話的時候劉方陽盯著王君臨的背影,不知為何心中越來越不安。
……
按照大隋官製,一郡主官為太守,統管全盤工作,下麵是一文一武,文為郡丞,武為鷹揚郎將,甚至郡丞官職比鷹揚郎將還要高半級,實乃一郡之地的二號人物。
隴西郡丞名叫周文,也是天子近臣,從最開始便與隴西李氏界限劃的很清,然而隴西李氏的手段真的是防不勝防,他兒子有一次醉酒之後被人陷害,奸殺民女,證據、證人在隴西李氏手上,後者抓住了他兒子的生死,所以雖然還沒有和隴西李氏同流合汙,但卻被迫睜隻眼閉隻眼。
周府位於隴西城西,是一座占地七畝的大宅,住著周文和他的妻妾子女。這座宅子從周文來到隴西城便住著,可惜物是人非,當年那個正氣凜然,忠心耿耿的周文已經看不見了。
晚上,周文憂心忡忡地回到府邸,把自己關在書房中,誰也不見,默默地喝著悶酒。隴西李氏和劉方陽的陰謀計劃雖然沒有讓他參與,但他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今天王君臨所表現出來的強勢和雷厲風行給他震撼很大,同時讓他心中愧疚越來越深,雖然王君臨查抄李氏在隴西城中的產業撲了個空,貌似一時被隴西李氏和劉方陽防禦住了,但他們卻丟掉了軍隊,可以說大勢已去,在強勢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顯得如此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