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親了一口,如果非要說自己有多麼不情不願的,那也太矯情了。
郭業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道:“本官幫你並不是貪圖你的美色,雷小娘子無需如此!”
“瞧您說的,好象奴家完全是為了您的權勢才親您的。在您的眼中,奴家就那麼不堪嗎?”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了。秦王千歲,您不覺得自己長得挺英俊嗎?”
“這個……”
“好了,不說這個了。”雷書瑤嫣然一笑,道:“那咱們就三日之後見。記得,彆帶太多隨從哦。奴家告退!”
“雷小娘子請!”
……
……
此次平叛,隻是調動劍南道十三州的兵馬,不用調動蜀地外麵的大軍。所以,郭業此次上任,本來就應該輕車簡從。
當然了,再輕車簡從,以秦王之尊,必要的排場還是要的。
於是,他命令米吉帶著八十特種兵,打著自己的儀仗,慢慢上路掩人耳目。
而自己則帶著秦英、空空兒和精精兒,會和了女扮男裝的雷書瑤,快馬加鞭,直奔蜀中去也。
至於雷書瑤的弟弟雷書衡,則被留在了長安城。
另外,順便說一句,上次的海難中,郭業僥幸未死,而法琳和尚卻不幸遇難。要不然,他帶出來的就應該是高手四人組了。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郭業原來對雷書瑤的印象一直不大好,但是這次,一行總共才五個人,行動坐臥幾乎都在一塊。與雷書瑤朝夕相處,郭業對她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觀。
這小妮子性格開朗,愛說愛笑。
這種性情,如果是個男子,就是可交之人。如果是個漂亮女人,那就更是男人夢想中的紅顏知己了。恍惚間,郭業都忘了她連續背叛自己幾次的事實了。
眼見郭業對雷書瑤的態度漸好,秦英等人察言觀色,對此女的態度也逐漸緩和。
旅途中,不時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這一日,天色將晚,眾人來到了一座叫做楊家橋的小鎮之中。
秦英道:“東家,再往前走,恐怕就沒有什麼鎮甸了。要不今天,咱們就在這楊家橋歇息一晚?”
“如此也好。”
小鎮不大,唯一的一家客棧名叫迎賓樓。前麵是一個兩層的酒樓,後麵是兩進的客棧。
郭業等人把牲口.交給夥計,先去酒樓吃飯。
二樓之上,客人並不多。郭業等人要了一桌好菜,開始吃喝起來。
“嗯?”
郭業忽然發現空空兒很不對勁,隻見他的眼睛,一直往旁邊另一桌人的身上瞧。
這桌人是一個書生帶著一個書童,要了兩個素菜一壺酒,也不說話,靜靜地吃喝。
看不出什麼異常。
郭業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道:“空空兒,你看什麼呢?”
“沒……沒看什麼……”
郭業壓低了聲音,道:“沒看什麼,你往人家書生公子的臉上看啥?莫非你有龍陽之好?我可告訴你,本官可沒那麼開明。你真有那種嗜好,我可容不得你。”
“哪呀,您想哪去了?我是覺得這倆人有些奇怪……嗯,奇怪,真是太奇怪了!”
“怎麼奇怪?”雷書瑤看了幾眼,微微搖頭,道:“不是女扮男裝!”
“那當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這二位的身上,根本就沒帶錢!看樣子他們又不是本地人。待會兒拿什麼結賬?”
“切!人家帶沒帶錢,你能看出來?你的眼睛能透視?”
“這您就小瞧我了。彆的不說,這可是咱看家的本事。一個人有沒有帶錢,帶了多少,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個八九不離十。”
“我不信,人家帶著長樂坊大錢莊的錢票你能看得出來?”
“這就是您抬杠了。我說的當然是金子銀子和銅錢。出門在外,不認錢票的地方多了去了。總不能一點現錢都不帶吧?”
郭業對這個“賊祖宗”的專業能力還是相當信賴的,道:“興許人家是存在櫃上了。咱們彆多管閒事,總盯著人家太不禮貌了,吃飯吃飯!”
……
……
空空兒的疑問並沒有持續多久,過了一會兒功夫,這二位就吃完了。
那個文生公子道:“夥計,這頓飯多少錢?”
“承惠二十文!”
“二十文,那還真不貴!小四,給錢!”
“唉。”那書童答應一聲,就把手往袖兜裡麵伸去。可是馬上,他的臉色就是一變,道:“這個……這個……公子,我還沒飽呢,咱們是不是再叫一個菜?”
“你呀你……個子不大,吃的還真不少!夥計,再上盤茭白,添一碗米飯!”
“那當然沒問題。不過……”
“怎樣?”
夥計的眉毛一挑,道:“您二位是不是把之前的那二十文錢先付了?”
“你……你小子狗眼看人低!二十文錢,我們還掏不出來?”
“我也希望您能掏出來。”夥計把手一伸,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承惠二十文。”
“什麼態度?”年輕公子怒道:“這盤菜我們不要了。小四,給錢,咱們走人!”
“可是……”那個書童臉一垮,道:“咱們沒錢呀!”
“你說啥?”
“小的無能,咱們的錢,興許是被偷兒摸去了。”
“真的假的?”
“都到這地步了,我騙您乾啥?”
那文生公子的臉當時就紅了,他站起身來,抱拳拱手,道:“小二哥……”
“怎麼?”
“這個……這個……剛才您也聽見了,我們的錢財丟了。恐怕這頓飯錢……您能不能通融一下?”
“得了吧!”那夥計把嘴一撇,道:“你這種人我見的多了,不就想吃白食嗎?找那麼多理由乾什麼?我告訴你,沒門!吃飯交錢,天經地義,你們彆想賴賬。”
“那要不……”那書生一指書童,道:“讓他給你們乾一天活,抵了這頓飯錢?”
“你想得美!我們店小,請不起人。”
“可我們確實沒錢呀。”
“沒錢沒關係,你們不是騎著一頭驢來的嗎?把那驢賣了不就有錢了?”
“那可不成!沒有腳力,我們怎麼上路?”
“不能賣驢?那也成。”夥計伸手一指,道:“你這身衣服料子還算不錯。把它脫下來抵飯錢吧?少穿件衣服,不耽誤你什麼吧?”
“這……少了衣服,當然不是不行。隻是沒有外衫上路,太有辱斯文了,怎麼說我也是有身份的人。這樣吧,我跟您商量一件事,咱們這錢先欠著。過兩天,我就讓人把錢給您送來!”
“切!你出門在外,就這一身衣服?誰信啊!”
“不是我們就這一身衣服,實在是我們前不久剛被偷了一次,隨身的包袱丟了。誰想到,禍不單行,今天又被偷了。”
“那我不管!”
那夥計冷笑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誰知道你姓字名誰?到時候你跑了,我們管誰要賬去?告訴你,今天你要麼交錢,要麼脫衣服!”
“你……你……”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那文生公子被羞得滿麵通紅,說不出話來。
郭業看不過眼,咳嗽一聲,招了招手把夥計叫了過來。
“客官,您有何吩咐?”
“吩咐談不不上。小二,剛才那桌人是沒錢付賬?”
“可不是嗎?唉,我可真倒黴,怎麼碰上了這麼倆……”
“行了,行了,彆說了。不就是二十文錢嗎?多大點事兒。這錢我替這位公子出了。你把他們的錢記在我們的賬上。”
“您出?”
“當然。怎麼?你也想讓我們先結賬?”
“那哪能呢?您跟他們一看就不一樣。您是富貴逼人,他們一看就像是……”
郭業怕夥計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打斷道:“退下吧。彆打攪我們吃飯。”
“那您慢用。”
夥計走了,那文生公子走上前來,微微拱手,道:“在下李義府,這廂有禮了!”
“啥?”郭業臉色驟變,道:“你叫李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