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尼瑪,不講信用!(1 / 1)

奮鬥在初唐 牛凳 1288 字 28天前

闊彆長安小兩月,李二陛下又回來了,坐在宮中望北閣中,李二陛下當真是百感交集,個中滋味唯有他自己方能體會。

宮人在望北閣內和外間走廊裡掌完燈之後,統統被李二陛下屏退,一時間,閣內閣外方得一片寂靜。

他臉色沉沉地坐在閣中椅子上,習慣性打開一本奏折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然後才將目光落在了站在下方的郭業、李靖三人。

沉悶了一會兒,李二陛下將手中那份奏折輕輕放回案上,繼續盯著三人,緩緩吐道:“朕不在長安的這段日子,三位愛卿著實辛苦了!”

到底因何而辛苦,在場君臣四人,心知肚明。

隨即,三人眼觀鼻,鼻觀心,一同齊聲回了句:“為陛下分憂,都是臣等應當應分之事。”

李二陛下唔了一聲,揮揮手示意三人自己找寬椅坐下,然後他看向郭業,語氣中頗有幾分責怪地問道:“郭卿,朕聽說朝堂政變的那天,你竟然先斬後奏,未經朕的允許擅自處死了魯王、荊王三人?”

臥槽兒!

郭業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啊,什麼叫先斬後奏,擅自處死魯王等人?那還不是李二陛下你親自授意的?

現在我這把刀用完了,你就開始嫌棄了?

他太清楚李二陛下這話的言外之意了,無非就是又想魯王三人死,又不想為他們三人之死而買單,想要自己替他背黑鍋罷了。

演戲,純粹就是在演戲!

隨即,他趕忙從寬椅上站了起來,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拱手說道:“陛下,臣未經旨意便將魯王三人推出午門斬首,恕臣妄為了。不過魯王三人密謀造反,百死難贖其罪。而且當時大變之後,朝堂之上人心浮動,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必須要殺一儆百,方能震懾那些彆有用心之徒。所以,臣當時隻能臨機決斷,先斬後奏了!”

李靖和孔穎達彼此對望了一眼之後,也非常配合地起來替郭業求起情來:“陛下,此事我二人可為郭郡公作證,他臨機處死魯王三人,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陛下看在郭郡公忠心耿耿為君解憂的份兒上,網開一麵才是。”

“唉……可憐朕那三位兄弟啊!”

李二陛下長籲一聲,歎道:“一時誤入歧途,卻被郭卿砍了腦袋祭了血旗,不該啊不該,他們不該落得如此下場啊!”

又是歎息又是遺憾,一陣貓哭耗子假慈悲下,郭業聽得直起雞皮疙瘩,心中怨念道,人是你,鬼也是你,李二陛下你可真夠虛的!

不過,他還是傻傻呆呆一副執迷不悟的樣子回道:“陛下,依照大唐律例,密謀造反當誅,而且還要株連九族……”

“放肆,株連九族?”李二陛下故作生氣地喝道,“照你這麼說,朕、皇後、太上皇、太子、還有李唐王室都該統統被誅殺之了?”

“啊?臣不是這個意思,陛下!”

郭業連連擺手道:“臣是說,是說……”

是說了半天,郭業都沒說出個子卯寅醜來。並非是郭業真的語噎無言,他這是刻意將下半句留給李二陛下,讓他自己來接下去下來台。

果然,李二陛下揮揮手,一副意興闌珊地樣子說道:“罷了,朕不該在這個時候離開長安下江南啊,不然的話興許就能免去了這場禍事。魯王三人之事就到此為止吧,回頭知會宗正寺,讓李道宗好好撫恤三位王爺的妻女家眷還有族親。至於郭卿你,此次既有匡扶社稷之功,亦有擅殺皇族之過,因此功過相抵,朕就不處罰你了。”

我靠!

什麼就叫功過相抵了?

郭業頓時臉都綠了,尼瑪的,李二陛下你是演戲演上癮了吧?你要做全天下的楷模,那哥們都替你把黑鍋背了,你還不論功行賞?居然跟我唱上一出功過相抵?

他不敢跟李二陛下明著爭論,但他還是將眼睛瞟向了衛國公李靖,眼神中充滿了怨恨和委屈,好像在說,李靖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啊,你說陛下要我捉刀背黑鍋,還說不會虧待了我。怎麼臨了臨了,他奶奶的,居然還玩跳票,耍賴不認賬了?

李靖顯然感受到了郭業的無儘怨念,立馬站出來說道:“陛下,咳咳……郭郡公雖然先斬後奏擅殺三位王爺,但若非有他,這李唐江山保不齊就要陷入動蕩不安之地了。因此匡扶社稷之功,遠遠大於他所犯之過啊。”

聽李靖這話的意思,明顯他也被李二陛下給跳票了,反倒讓他在郭業眼中形象一落千丈,變成了徹頭徹尾不講信用的偽君子了。

孔穎達也起身附和道:“是啊,陛下,李衛公所言極是。郭郡公,匡扶社稷之功,功在當代,利在千秋啊!”

孔穎達就差脫口戳破李二陛下的麵具,大喊殺魯王三人不都是陛下您親口授意的嗎?當然,為了李二陛下的麵子,他這個老滑頭自然不能說實話。

“怎麼了怎麼了?你們這是要作甚?”

李二陛下被三人這麼一擠兌,臉皮有些掛不住了,有些氣急敗壞地嚷嚷道:“你們三人是自恃功高,想要逼迫朕不成?”

一言既出,三人頓時偃旗息鼓下來,哪裡還敢繼續抱不平?

逼宮……這可是欺君犯上之大罪啊!

李二陛下撒了一通氣後,聲音又漸漸轉柔道:“唉,朕何嘗不想封賞郭卿?但,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大肆封賞他,那不是讓朕變相地承認,他處死朕那三位兄弟不僅無過,反而有大功嗎?這如何堵得住天下人悠悠之口?朕也有朕的難處啊!”

這話一說出來,郭業頓時無語,尼瑪的,真是個言而無信的王八蛋。

霎時,他突然想起上海流氓大亨杜月笙臨終前對常凱申的那通怨言——委員長是拿我杜某人當夜壺啊,用過了就塞到床底下。

可不就是嗎?

郭業此時發現自己就跟杜月笙的命運是一樣兒一樣兒的。

說好聽點,在這次事件中,他是李二陛下磨好的殺人刀;說難聽點,他就是李二陛下用來解決尿急時候的夜壺,用時稱好,用後嫌臭。

奶奶的,碰上這麼一個做事精明,做人虛偽的李二陛下,郭業頓覺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看眼下這情況,郭業覺得自己之前預想和規劃得那個躋身淩煙閣二十四功臣圖,封爵國公夢又是黃粱一夢,空歡喜一場了。

孔穎達惋惜地看了一眼郭業。

而李靖則是心裡覺得有愧於郭業,堂堂一個征戰沙場數十載睥睨無數敵手的大唐軍神,竟然低著頭不敢再直視郭業半分了。

郭業又是忿忿地瞥了一眼李靖,心中哼道,李靖啊李靖,虧你明哲保身精明一輩子,還不是被李二陛下給算計了?你妹的,當初幸虧哥們適可而止,沒有將太上皇和太子承乾也一並喀嚓了,不然的話,哼哼……

現在殺了魯王三人是背黑鍋,如果替李二陛下殺了太上皇和李承乾,那就不是背黑鍋了。指不定這位好麵子的虛偽皇帝為了樹立自己仁孝的形象,反手給哥們我來一刀,吃瓜烙呢。

興許是經不住念叨,李二陛下突然開口向三人問道:“那現在太上皇和太子二人,卿等作何處置了?還有,朕聽孔尚書在奏折中描繪了當日朝堂政變的情形,朕那位大舅哥長孫無忌竟然率眾變節附逆,卿等對他又作何處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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