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晃眼即過。
三天的時間,足以改變好多事情,當然,也能發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僅僅三天的時間,郭業便與禮部尚書崔鶴年多次發生衝撞與口角,郭業更是被崔鶴年激將法慫恿下立下軍令狀,若是吐蕃女使節一行在十天之內不離開長安,那郭業自己便卷鋪蓋滾出禮部衙門。
當然,崔鶴年也向郭業保證,若是十天之內郭業成功將吐蕃女使節一行人勸說離開長安,他今後凡是逢遇郭業都會退避三舍,無論何時何地都有效,哪怕上早朝時,他都甘心拍在郭業身後,屈居對方之下受其辱。一部尚書排位排在一部侍郎之下,這是莫大的笑話。
不過崔鶴年相信這一天永遠也不會到來,因為郭業若是能將吐蕃女使節勸出長安返回吐蕃,還會乾耗了三天沒動靜嗎?這次對賭,他已是信心滿滿地吃定了郭業。
就等著賭約期限一到,將郭業攆出禮部衙門,讓其顏麵儘失,成為滿朝文武和長安城中的大笑柄。
三天已過,離十天賭約期限,還有七天。
接下來的日子,郭業乾脆連鴻賓樓都懶得踏足,直接賦閒在家陪著妻子聊天閒扯消磨日子。
崔鶴年聽人回報之後,信心更是陡然大盛。他已經很期待,到了那一天,郭業是如何丟人現眼滾出禮部衙門的了。
隻要郭業一滾出禮部衙門,他再來慢慢解決當初的殺子之仇,他等著這一天,已經好久好久了……
直到第五天,杜荷終於不負郭業所望,終於將前隋太子楊勇藏身在魏王府之事,在一次與下屬的無意閒扯中泄漏了出去,被有心人火急火燎地報給了在府中如日中天的太子麵首趙節。
趙節一聽之下,這還了得?
白皙俊美的臉龐上頓時浮現一抹嫣紅,媚態十足的雙眼中不斷閃爍著光芒,顯然他已經開始興奮了。
趙節暗道,這可是一件千載難逢的大功勞,此時不抓住機會立功,更待何時?
隨即,他便奔到了李承乾的臥室,吵醒了正在午睡的太子殿下,然後滿心歡喜地將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一一報稟給了李承乾。
李承乾本來因為被趙節攪了好夢而有些生氣,正準備將趙節扒光衣服好好鞭笞蹂躪享用一番來著,但是再聽到趙節傳來的這道消息之後,整個人徹底地懵圈了。
霎時間,他體內被趙節勾起的汩汩欲火戛然而熄,隨手抄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一臉遐思地在房中踱步了起來。
越是走著想著,李承乾的心中越是振奮,臉上頓時一喜,一把將緊跟在身後的花美男趙節摟住,捏著對方的下巴,問道:“趙節,消息來源是否可靠?這件事情牽涉了我那野心勃勃的好弟弟魏王,還牽扯到了前隋皇室餘孽,可容不得半點疏忽和莽撞。萬一……”
“沒有萬一的,殿下!”
趙節美目含嗔地挑逗了一眼李承乾,輕輕揮了一下手,似撒嬌又似仗寵般將對方捏著自己下巴的手給打落下去,緩緩將自己如何從太子府旅帥杜荷口中“無意”聽到此事,娓娓道來。
李承乾聽罷,臉上的喜色漸盛,不過還是狐疑道:“這杜荷是怎麼回事?明明知道孤與魏王不對付,竟然還不及時向本太子彙報此事。”
“所以他杜荷這輩子都是個武夫,這輩子都彆想得到太子殿下的寵信呀。”
說到這兒,趙節情不自禁地撅撅嘴,一副小女人般的柔美似水撒嬌道:“整個太子府中,也隻有人家對太子殿下您是最忠心的。一有風吹草動的消息,人家就立馬飛奔過來告訴殿下您了。可是殿下您呢?剛才還差點對人家發火來著呢。”
說罷,還用一種格外幽怨的眼神瞟了一眼李承乾,若是有外人在旁,肯定會被惡心得當場嘔吐,一個大男人比女人還要來得風情萬種風騷嫵媚,能不惡心嗎?
可看在李承乾眼中,趙節這番姿態就是美,美得冒泡,美得自己春心漣漪。
倏地,他又一把拉攏過趙節來,然後將其摟在懷中,調戲道:“美人兒,你的忠心孤一直都記在心裡,若非美人兒你這些時日一直陪著本太子,孤這日子豈能如此逍遙快活啊。哈哈,美人兒,你知道嗎?隻要辦成了這件事兒,我那好弟弟這次可能就要完蛋了,以後他再也沒有和孤再爭長短一決高下的實力了。哼,賢王?孤看他用不了多久就要變成名副其實的‘閒王’了。”
“咯咯……”
趙節一聽李承乾稱呼自己美人兒,立馬學著女人一樣見麵頰貼在李承乾的懷裡,發出一道公鴨嗓子的浪笑,然後仰麵看著英武中帶著狠辣的李承乾,打趣道:“太子殿下,此次事情辦成,不僅那個討厭的魏王要完蛋,而且連皇上都會對你另眼相看。您不是一直都想重新得到皇上的信任與寵愛嗎?這就是一個機會哩。”
“知道知道,哈哈,孤心裡清楚得很,這件事情對孤至關重要!”
李承乾又輕輕捏了一把趙節的下巴,誇讚道:“此次美人兒你居功至偉,父皇肯定會重用本太子,屆時美人兒你想要什麼,孤都會給你弄來的。”
趙節聞罷整個人都輕飄飄了起來,將麵頰貼在李承乾的胸膛上貼得更緊了,撒寵道:“這可是太子殿下您說得,到時可莫要食言喲!唔……人家也想學那些將軍一樣帶兵打仗,到時候太子殿下不如將六率親兵交給人家玩玩嘛。”
李承乾略微猶豫了一下,看著嬌滴滴的花美男趙節,勸道:“美人兒,這帶兵打仗都是粗人的活計,你怎麼想去乾這種糙活?”
趙節搖著頭撒嬌道:“太子殿下莫非不允?人家這不是好奇嘛,不依不依,人家不依,太子殿下若是不將六率親兵交給我玩玩,我以後就不侍候你了。”
這話要是放在往常,肯定會激起李承乾心裡的那道殘虐和暴躁。但是現在李承乾滿腦子都是魏王李泰窩藏前隋太子楊勇,意欲圖謀不軌之事,所以對趙節格外寵幸,而且特彆喜歡趙節在自己麵前弱不禁風賣寵的感覺。隨後他不由連連點頭稱好道:“好好好,美人兒不鬨了,依你依你都依你,哈哈……”
趙節嘴角噙笑,臉上儘是得意之色,突然又想到另外一個事情,這個時候不提更待何時?
於是乎,他又扮著可憐兮兮地模樣,愁眉苦臉道:“太子殿下,上次人家在後花園玩耍,無意中撞見太子妃。本想上去跟她打個招呼,誰知她卻對人家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嗚嗚……她那眼神好嚇人,仿佛要生吞活咽了人家似的。”
“她?”
李承乾聽完之後臉上頓時陰沉了下來,滿是煞氣地問道:“她當真敢這般對你?”
趙節如同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李承乾的胸膛中,輕輕應了一聲嗯。
李承乾已經病入膏肓,早已分不清好壞與是非,隻覺得趙節受欺如同自己受辱,霎時冷哼一聲,咬牙切齒道:“這個賤人,我一直待她不錯,她竟敢如此待我的美人兒?看來是孤對她太過寬容了。美人兒放心,待魏王府之事一結束,孤就將她捆綁在你的跟前,讓你好好羞辱她一番,讓美人兒你出氣。”
趙節聞言雖然還是一副戰戰兢兢的小女人樣兒,但是埋在李承乾胸膛內的臉頰早已是猙獰無比,心中恨聲道,蘇紫萱,你不是瞧不起我趙節這個麵首嗎?哼,我便要讓你跪舔在我的腳下,看你高傲到幾時。
不過他口中卻是柔弱惶恐地假意勸道:“太子殿下,這樣的話會不會傷了你們夫妻情分呀?”
“夫妻情分?”
李承乾輕蔑地冷笑一聲,突然將趙節攔腰橫抱起來,將其猛然扔到床榻之上,然後淫笑道:“她欺負了美人兒你,孤與這個賤人還有何夫妻情分好談?嘿嘿,美人兒,趁著現在時辰還早,不如你服侍服侍孤吧。孤想要了……嘿嘿……”
趙節被扔在床上正屁股摔得疼,下意識地摸了摸屁股,然後往床角落一縮,抱著被子搖頭勸道:“太子殿下,今日不宜,魏王府之事要速戰速決啊,遲則生變,萬一走漏了風聲讓魏王警醒過來,就悔之晚矣了呢!”
“呀!”
李承乾猛地拍了下額頭,笑道:“對對對,正事兒要緊,我那魏王弟弟可是狡猾得緊,不能讓他有所察覺,必須儘快殺入魏王府中將他們抓個正著才是。”
言罷,李承乾指了指趙節,吩咐道:“美人兒,勞煩你跑一趟,去將親兵旅帥杜荷給孤找來。嘿嘿,這個時候這種帶兵打仗的粗活,還是要多多倚仗他才是。”
“嗯,這個時候人家也不和他爭搶,待魏王府之事結束的,人家再去過把將軍癮呢,各個……”
又是一陣放浪形骸的公鴨嗓子淫浪聲笑起。
太子府內,陰陽顛倒,倫常已亂,而身為大唐帝國儲君的李承乾,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