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揚州張家(1 / 1)

奮鬥在初唐 牛凳 1675 字 25天前

很快,隨著郡丞陳集濤的安然返回,郭業緋袍加身,頭戴雙翅帽,在長孫羽默與陳集濤兩人一左一右的陪伴下,出現在了府衙一乾書吏和六曹佐官麵前。

對於剛才後院所發生的事情,眾人多少都有些耳聞。一些關於郭業的八卦消息在私底下口口相傳,很快,眾人對這位手腕狠辣果決的年輕刺史大概有了一個了解。

郭業憑借吏部的委任狀,又有失而複得的刺史印璽,再加上剛才在後院對童煥一番風雷齊動的立威,自然順理成章地接任了揚州刺史一職。

儘管他很清楚這些人中有對他陰奉陽違的,但是他很清醒如今自己剛剛接受揚州刺史一職,正是用人之際,絕對不能對府衙進行大清洗大換血,不然整個府衙機製停止了運轉,他就徹底傻帽了。

於是,他對童煥之事大肆痛斥了一番,但是童煥事件僅限於當事人,頂多波及到了童煥的師爺一人而已。對於剩下的這些人,他除了勉勵,還是勉勵。

沒辦法,現在手上極度缺可用之人才,如果說幾句漂亮話能夠籠絡人心的話,他絕對不吝溢美之詞。

召見完眾人之後,郭業更是讓陳浪這個新任折衝都尉亮亮相,算是混個臉熟替他立立威吧。

至於如何接受折衝都尉府,如何降服那一千五百名府兵,郭業也愛莫能助,隻能靠陳浪本人在揚州的名頭去想辦法了。

他囑咐劉振軒事事配合陳浪之後,便打發著兩人出了府衙。

至於那三百親兵,因為他手下缺人使喚的緣故,自然是留在自己身邊聽候差遣了。

解散了府衙內的一眾官員之後,他獨獨留下陳集濤與長孫羽默二人去了原先童煥的書房,商議著關於下一步的計劃。

正是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裡,刺史府內剛剛發生的巨變很快便通過某些官員的口中,傳揚了出去。

不一會兒,揚州張家也收到了風聲。

...

...

揚州城南,古井巷。

一座座紅磚綠瓦的三進宅子星落棋盤地坐落在古井巷內,連綿而起自成一片,這將近二三十座高牆大門的三進宅子都隻有一個主子,都屬於揚州張氏。

這裡不僅是張家的祖宅,張家的宗祠,更是張家三房的聚居地。

張元禮、張元智、張元信三兄弟各領一房,盤踞在古井巷中。

算起來,張家自打南遷以來淮揚,在古井巷的曆史已有近兩百年了。

張氏元字輩的三兄弟如今是張家的輩分最高領軍人物,代表著關隴八大世家之一的張家。而元字輩的下麵是承字輩,如揚州鹽運使張承宗就是二房張元智的長子。至於承字輩的下麵,就是繼字輩,不過繼字輩如今年紀都尚小,都跟郭業和長孫羽默等人一般年歲,還未到獨當一麵的時候。多數承字輩的子弟不是在外麵遊學,就是在軍中鍍金熬資曆。

此時,張氏大房一脈,身為族長的張元禮遠赴長安,揚州之事皆由二房的張元智和三房的張元信主持著。

當張承宗將郭業抵達揚州,並在刺史府內高調出場,拿下童煥立威的消息傳進張家之時,張元智兩兄弟並未輕視,第一時間在平日張氏中人議事的祖宅中碰了頭。

今天與會之人隻有張元智、張元信,張承宗三人。

當張承宗在祖宅的大堂中繪聲繪色地講著刺史府內發生的事情之後,張元智兩兄弟的臉上都透出了凝重之色。

張元智看著兒子張承宗講完之後,滿臉儘是暴虐氣息在遊走,不由嗬斥道:“宗兒,為父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的?成事者,每逢大事皆有靜氣。你如此輕易躁怒,如何成得了大事?”

張承宗恨聲道:“父親,你讓孩兒如何平靜的下來?今天他借著刺史印璽一事對童煥開刀,直接將其拿下。等他立穩腳跟之後,肯定會拿孩兒開刀。他此次赴任揚州,就是衝著揚州鹽稅來的,就是奔著咱們張家來的。而且據大伯父從長安傳回的消息,朝廷已經允準他撤換我這個鹽運使了。哼,這姓郭的都已經欺負到咱們頭上了!”

“你這混賬,居然敢瞞著為父與童煥暗中藏匿刺史印璽,活該!”

張元智痛斥一番後,又恨鐵不成鋼道:“平日就教過你,做事要隱蔽要機密,你們倒好,居然還被那個姓陳的郡丞聽到了密議之事。這不是自己擦洗了脖子,給姓郭的遞刀子嗎?如果他不趁著這個事情將童煥拿下,他便不是隴西郭業了。彆說你們,就是長孫大人都曾在他手中吃過虧,唉,你這個不成氣候的東西。”

張元智訓完子之後,一臉陰沉地彆過頭不再說話。

倒是張元信比較沉得住氣,輕笑一聲道:“二哥莫要動氣,承宗不是還年輕嘛?”

“年輕?”張元智突然又被挑起了話匣子,冷笑道,“他都已經四十多歲,我那孫子繼業都已經中了秀才,當爹的還能這麼不長進?”

張承宗被父親羞得沒臉沒皮,鬱悶至極地低下了頭去。

張元信勸道:“哈哈,承宗,你父親是愛之深責之切,你要曉得才是。不過我問你,你這消息來源可靠?”

張承宗緩緩抬起頭來,應道:“三叔你有所不知,外頭都已經開始傳揚起來了。而且侄兒為了確保消息的準確與真實,還特意考證過。府衙內的一眾官員中有我們張家安插進去的人,消息就是他親自傳到我這兒來的。”

張元信確定完消息的真實性之後,緩緩說道:“看來姓郭的這小子倒是年輕氣盛啊,趁著印璽一事拿下童煥,除了斷了童煥的前程之外,我想不出對郭業還有什麼實質性的價值。在我看來,他無非是告訴我們,他郭某人來了!而且他一來就是霹靂雷霆手段,無非是想讓我們知道,新官上任燒上第一把火,給我們來個下馬威。”

張承宗有些急躁地說道:“沒錯,他這是在挑釁我們張家,三叔。他既然敢燒第一把火,肯定就有第二把火,第三把火。三叔,如果童煥那廝嘴巴不嚴,經不起郭業的嚴刑拷打,將我也供出來,說我與他密謀藏匿印璽,我該如何應對?”

張元信聞言,突然斂去笑容,眼神寒光一閃而過,冷聲說道:“承宗無需擔憂此事。童煥雖然不堪重用,但卻不是傻子。他現在一個人擔下此事,頂多是被郭業斷了前程。如果他將你也牽扯出來,哼,恐怕不僅會斷了前程,還會葬送了自己的性命。他心裡很清楚,隻要他敢張口將你供出,他就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張承宗聽罷臉上不由一喜,他心中暗讚,三叔就是霸氣。

隨即口中連連稱是,呐呐道:“那就好,那就好。這樣的話,姓郭的就找不到理由來撤換我鹽運使一職了。”

“哼!”

張元智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永遠就惦記著鹽運衙門那一畝三分地,不由冷哼道:“瞧你那點出息,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如今姓郭的既然接手了揚州刺史一職,又是衝著揚州鹽稅來的,你覺得他會任你繼續坐在鹽運衙門中嗎?長長腦子吧,混賬!”

“靠,我說爹你能不能不要總是訓我罵我?”

張承宗這下可被張元智訓紅眼了,急道:“咱們張家在揚州好歹也是第一門閥,你們就看著姓郭的這麼玩我?他如果敢撤,老子就帶著三千鹽運衙門的護軍殺進刺史府。他不是能耐嗎?不是有本事嗎?到時,我就讓他知道揚州不是長安,在這兒就算他是頭虎也要給我趴著,是條龍也得給我盤著。草他娘的,讓他知曉老子的厲害。”

“混賬!你這個記吃不記打。不長腦子的混賬!”

張元智怒然起身,聲色俱厲地吼道:“率兵擅闖府衙,公然對刺史行凶,你想殺官造反嗎?你想葬送我們張家嗎?你這個孽障,與其留你在這世上遺禍我們張家,不如我現在就打死你!”

說罷,老當益壯六十大幾的張元智突然一個箭步,衝到張承宗跟前握拳出擊,一個電炮就砸在了張承宗的右眼框上,頓時成了熊貓眼。

張承宗吃疼,又不可能還手揍他爹,自然一邊痛得哇哇叫著,一邊繞著圈子躲著他爹的第二個電炮。

這時,張元信看著這對冤家父子不由一陣搖頭無語,說著說著就能打起來,還在祖宅裡麵上演嚴父教子,真是太扯犢子了。

旋即,他起身一把抱住了張元信的腰板,勸道:“二哥,不要動氣啊,有事好好商量,成不成?我們張家身為地頭蛇,彆人還未出擊,我們豈能自亂陣腳?”

張元智停住了腳步,氣喘籲籲地怒視著張承宗,詬罵道:“這個不肖子,這個混賬,真是掃了我們張家的門風啊,我怎麼就會生出這麼蠢笨如豬的混球呢?”

張承宗躲得遠遠,聽著老頭子還在罵個不完,心裡極度不爽,暗暗嘀咕道:“你罵我蠢笨如豬,那你自己豈不是頭老公豬?哼,真是不知道誰是蠢貨。”

“你說什麼?看我打不死你……”

張元智貌似隱約聽到了張承宗的吐槽,又要急著跳腳起來追打過去。

張元信還是死死地將其抱住,喝道:“二哥,承宗的話未嘗沒有道理。既然姓郭的欺負到了我們頭上,我們也不能一味退避忍讓,也該適當地還擊他一番才是。”

“昂?”

張元智突然扭頭一臉意外地看著張元信,質疑道:“老三,你也同意那混賬的話?莫非你心中已有應對之策?”

PS:第四更來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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