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出發 【第九更】(1 / 1)

奮鬥在初唐 牛凳 1262 字 25天前

平躺在房梁之上,充當了一回梁上君子的暗夜輕飄飄說了一句話之後。

突然,暗夜稍稍身子側翻,呼的一聲。

疾如旋風,動如脫兔,閃如鬼魅,快而穩地落在了地上。

動作連貫如行雲流水,乾爽利落,又不失輕柔,看得郭業雙眼直愣愣地發呆不吭聲。

呆滯原地的同時,心中不由感歎,奶奶的,對於暗夜這孫子,我到底還有多少不了解的?

鑲著半張青銅麵具,詭異地站在郭業跟前,低問道:“找我何事?”

“呃……”

郭業喉嚨中艱難地發出一串感慨,而後言歸正傳道:“東廠現在興辦得如何?如今招募了多少廠衛?廠衛名單可帶在身上?”

連著三問,聽似緊迫。

暗夜先是從懷中掏出一份羊皮卷紙,呈送郭業手中,而後回道:“東廠之地已經選好,近期便可動土開工興建。如今已招募了兩百來名良家子弟,我正準備將你之前交給我的教案逐一分類地授予他們。至於這些人的名字與來曆,包括其家庭情況,都在這羊皮卷紙中,你可拿去看看。”

回答細致無漏,郭業聽著暗自點頭,隨後——

唰~~

將手中羊皮卷紙緩緩攤開,粗粗看了幾眼這份名單,竟然找不出一個他有印象的名字。

顯然,暗夜挑選的這兩百名廠衛都不是來自西川軍,而是從圖瓦城與阿裡土城的百姓之中挑選。

至於暗夜嘴中所說的那些教案,無非就是自己憑著記憶與印象,剽竊了後世他所知道的關於間諜、特工、密探的培訓課程。

諸如《中情局檔案》、《FBI解密》、《情報密碼起源》、《審訊與盤問技巧》、《心理戰術指南》《讀心奧妙》《潛伏與暗殺》等等一些雜書。

當然,這些教程裡麵有攙和了暗夜作為金牌殺手時的一些技巧,比如喬裝打扮,尾隨跟蹤等殺手所具備的手段,還有簡單的一些刺殺手段。

郭業對東廠對暗夜所提的要求很簡單,總結出來就是一句話:作為一名優秀的東廠廠衛,除了要扮演狼狗的角色,還要扮演豺狼,甚至羊羔子的角色。

因此,郭業也心裡一發狠,曾對暗夜提議,如果廠衛身上不揣著點真本事,那麼就直接人道毀滅,彆出來丟人現眼,誤了大事。

郭業如此要求,如此提議,暗夜仍是無條件地服從與照做。

沙沙沙~~

郭業再次將羊皮卷成軸狀,歸還給暗夜,輕聲囑托道:“好生放好,藏好,名單上的部分人將來可能是間諜密探,莫要泄了身份。”

這個自然,暗夜整日將這羊皮卷紙貼身放於身上,如果這份名單中的那些密探間諜身份被流傳出去,公諸於世,那麼理由隻有一個——

除非是暗夜本人,死於刀兵下,名單遭人擄走。

暗夜將羊皮卷紙貼身放好之後,問道:“無需掛心,我辦事自有分寸。還有其他事嗎?”

“有!”

郭業點頭,然後問道:“桑巴那邊,你可曾安排人潛入?或者桑巴的身邊,有沒有咱們自己人?”

暗夜搖頭,道:“暫時沒有,現在的廠衛都被我幽禁在一處地方,以學習教程為主。所以一直沒有騰出時間來辦此事。”

又追問了一句:“很急嗎?”

郭業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臉色極為凝重地說道:“急,很急。後天,我便要……”

隨之,郭業將自己要離開西川,前往長安一事娓娓說了出來。

他猜著暗夜剛才在房梁上假寐,應該多少聽到了一些,於是長話短說,很快便將事情交代完。

隨即又是叮囑道:“桑巴這人看似粗鄙,實則滿腹鬼蜮伎倆,不可不防。潛伏間諜一事,要儘早安排。你從廠衛中挑選出幾個會說吐蕃話的,喬裝成其他吐蕃頭人領地私逃而出的奴隸,然後……”

“懂了!”

郭業剛講完喬裝潛伏靠近桑巴的辦法後,暗夜心中立馬有了整個輪廓的主意,應了一聲之後,快速離開了客堂。

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將郭業獨個兒晾在了客堂之中。

郭業看著這廝的作派,當真是乾脆至極,絲毫也不拖泥帶水。

心中欣慰自己找對了人的同時,也在暗暗臭罵,奶奶的,老子好歹也是你的上司,你打個招呼尊重一下我,會死啊?

不過暗夜早已遠遁,他也沒地兒說理去,隻得自嘲般苦笑了兩聲。

...

...

團團轉轉,忙碌了三天,郭業該交代的已經交代,該未雨綢繆的業已未雨綢繆,就連防微杜漸之事也做得滴水不漏。

既然諸事已經交代得八九不離十,郭業也能踏踏實實地與蘇定方,順公公一道兒,趕赴長安而去。

三天後,也是蘇定方與郭業約好啟程赴長安的日子。

這一日的晌午,天高雲淡,風和日麗,天公作美,算是給了遠遊者一個天大的麵子。

蘇定方策馬獨站吊橋橋頭,順公公還有他從長安帶來的宣旨慰勞儀仗隊共計六十六人,業已在吊橋的另一側,準備出發。

唯獨不見郭業的蹤影。

順公公遮著眼睛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日頭,臉色有些焦躁地衝蘇定方念叨著:“蘇郎將,時辰也不早了,這郭小都護怎得還不出發哩?”

蘇定方淡定地回了一聲:“再等等,再等等……”

順公公顯然見著時辰不早,怕誤了回長安的日子,有些焦急,不由質疑驚呼道:“郭小都護不,不會不來了吧?天呐,這可是禮部尚書李綱李大人的邀請呐。”

言下之意的潛台詞便是:郭業不會這麼不識抬舉吧?

蘇定方聞言一笑,道:“不會的,我相信他肯定會來的。”

心中更是想道,郭小子精得跟個猴兒似的,怎會拎不清哪頭輕哪頭重?他是個聰明人,這趟長安之行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啊。

希望郭小子能悟透,解鈴還需係鈴人,同樣,這個尷尬的局麵也必須在長安方能得到解決才是。

順公公聽著蘇定方說得如此篤定,不再囉嗦催促,他也不想因為自己的碎碎念去和蘇定方抬杠,瞎子都看得出來,如今的蘇定方是簡在帝心,聖眷正隆的時候。

像順公公這樣的閹宦是能得罪的一個也不手軟,能不得罪的一個也不敢僭越。

這是他們閹宦內侍的生存法則。

...

突然,順公公遙指著城門內大街的方向,捏著蘭花指尖聲細語地歡呼叫道:

“呀,呀呀,真讓蘇郎將說中了,看,快看看,來了……”

順公公的手指的方向,正有兩匹一白一黑的高頭大馬朝著吊橋這邊狂奔而來,發出嗒嗒的馬蹄之聲,越響越近。

前頭乃是白馬,白馬之上一人身穿明光甲,陽光下閃閃熠熠,外披白袍,手持一杆槍頭金黃似虎頭的長槍,正不斷呼喝著駕駕駕的催蹄聲兒。

來人不是郭業,還有何人?

至於後麵如影隨形騎著黑馬之人,身背金絲大環刀,不斷揮舞手中馬鞭緊跟其後,正是郭業的長隨,趙九醜。

蘇定方望著郭業越來越近的身影,頗為欣慰地讚道:“算你小子還是個聰明人,雖不學無術,卻不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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