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殺上太虛

“心兒，她在哪裡？我今日來，是帶她走的。”蕭塵看著洛靈妃，或許如今在巫山，能夠讓他信任的人，卻隻有這個昔日一直在追殺他的女子了。

洛靈妃漸漸鎖起了眉，腦海裡逐漸浮現出三年前的那個男子，拚了命地護著她們離開，將皇甫心兒交給了她，然而那年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皇甫心兒冰封湖底，所以這三年來，她心中多半是愧疚。

“她……”

“她怎麼了？”蕭塵見她欲言又止，疾聲問道。

洛靈妃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對不起……”

聽她此時的語氣，蕭塵更是心中微微一顫，心兒可能多半是出事了，疾步走了過去，按著她的雙肩，語氣逐漸有些加重了：“你不要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她人呢？她人在哪？”

“她，她在……”

……

一炷香後，神女峰千年穀外麵，蕭塵觸摸著一層層的寒冰，臉上有些怔怔的：“心兒……”

三年前，整個千年穀都被冰封了，這三年來一絲融化的跡象也沒有，而且無論如何也破不開，巫族已是想儘了各種辦法，但最終都失敗了。

“怎麼回事？到底怎麼回事？啊！”

巫祝和另外祭司都沉默著不說話，直至許久後，洛靈妃才一點點，慢慢地將當年的事情說了，說起那次他在天衢出事後，澹台滅便來巫山逼婚，強行要帶走皇甫心兒，後來更是不斷逼迫，請來了八荒聖殿的高手，最後更是讓八荒聖王下來了一道分身……

“澹台滅……”

蕭塵眼神一下變得極其寒冷了，他早已不是當年剛來仙界時那樣什麼都不懂，此刻聽洛靈妃把話說完，便知這是澹台滅的毒計，是想借八荒聖王之手除去自己，從此便可高枕無憂。

眾人都沉默不語了，倘若當初巫山的實力能夠再強一些，他們又豈會眼睜睜看著皇甫心兒沉入湖底，所以這些年來，他們也一直在自責。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轉過身，手指觸摸著寒冷的冰層，驀然間想起那次吞噬古神意誌時，那次自己便已經感應到了什麼，那一次儘管自己不在，但此刻卻能夠想象得出，心兒沉入湖底，那個時候，她該是多麼絕望，傷心……

“啊——”

一聲長嘯，蕭塵用力幾掌向冰層打去，頓時打得山動地搖，冰屑滿天飛，然而終是不可能破得開，這乃是初代神女的靈力所凝千年寒冰，想要破開，談何容易。

但是，他仍在不遺餘力朝那寒冰打去，一掌一掌，直是打得山崩地裂，冰屑滿天飛，可那些寒冰碎了，卻又能在一瞬間重新凝成，怎樣也不可能破得開。

後麵的人看著他此刻有些癲狂的模樣，都不敢靠近，隻是洛靈妃心中已是難受至極，甚至後悔當初沒能悄悄將皇甫心兒帶離巫山，否則，又豈會是現在這樣。

不知過了過久，蕭塵仍在一掌一掌不斷地擊打著層層寒冰，好不容易打碎一些，卻又在瞬間重新凝成了，就在這時，後麵響起一個怯懦懦的少女聲音：“蕭……蕭塵。”

蕭塵終於停了下來，兩隻手掌已經被寒冰凍得發白，沒了一絲血色，慢慢轉過身去，站在他麵前的，是個懷抱瑤琴的少女。

少女看上去十六七歲，穿著一條淡紫色小裙，儘管三年過去了，模樣卻一絲未改，正是當初和皇甫心兒關係最親密的巫靈兒。

蕭塵目光落在了她懷中那張瑤琴上麵，這張琴，是當年他還在蕭家時，那時候贈給皇甫心兒的，後來這琴斷掉過幾次，但每次都被修好了，音色也沒有壞掉，如今還能看見琴身上一些淺淺的裂痕。

“洛淚姐姐……她，她讓我把琴交給你……”

巫靈兒聲音哽澀，說著說著，眼淚便流出來了，一滴一滴落在琴弦上麵，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三年，但她始終無法釋懷，每每想起皇甫心兒，想起那日皇甫心兒將她送走，沉入湖底，心裡就難受，就想哭，大概……大概就和梨花魔玲兒想到蕭塵時一樣吧。

蕭塵慢慢走了過去，手掌在琴身上輕輕摩挲而過，風過安靜無聲，無人說話，隻有巫靈兒輕輕哽咽的聲音。

……

半個時辰後，所有人又都回到了巫靈大殿上，蕭塵聲音不冷不熱，問道：“如何才能破開那千年寒冰？”

時至今日，他或許有些怨恨巫山神族，但事情既已發生，怨恨又有什麼用，巫山並沒有想過要害皇甫心兒，怨恨使人心生憎惡，變得和不死魂天一樣，何必要去怨恨。

許久後，巫祝才搖了搖頭：“所有辦法都試過了，唉……”

“大祭司呢？那他在哪？”蕭塵雙眉微鎖，繼續問道。

殿上無人說話，洛靈妃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最後隻是道：“大祭司……已經閉關一年了。”

……

直到下午時，蕭塵終是要離開了，來到巫山外麵，他又朝神女峰的方向望了去，心中默默道：“心兒，等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巫祝和洛靈妃等人送他到了外麵，這一刻也不知還能說什麼，或許她們也知道，接下來蕭塵是要去做什麼了。

蕭塵轉過身去，皺眉道：“我回來一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放心，不會……”洛靈妃雙眉微鎖，即便是三年前那次，那次她與蕭塵墜入一個神秘地窟，在裡麵聽見些奇怪的話語，到今日她都沒有向第二個人提起，因為她知道，天衢崩塌，此事非同小可，她若將那件事說出去，隻會給巫山帶來無窮無儘的麻煩。

“好……”

蕭塵微一點頭，也不再多留，雙足一點，往遠處去了，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萬裡層雲當中，瑤琴他並沒有帶走，留給巫靈兒了，或許那是巫靈兒對皇甫心兒唯一的念想，他不想將其帶走。

而現在，塵歸塵，土歸土，這一次不是太虛古族血流成河，便是他死，沒有第二種可能，一切恩怨塵土，終該有個了結。

……

太虛古族位於瀛洲中部的上清天太虛山脈，太虛聖殿則歸屬澹台氏，在玉清天許多地方都有著分殿，但是近日，太虛聖殿裡麵大多高手都被召回太虛古族了，大有一番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隻因一個月前，澹台滅閉關入定時常常出現噩夢，看見幻覺，所以這一個月來，太虛古族裡麵四大宗氏，澹台氏、墨台氏、宮孫氏、司徒氏，四大宗氏各自忙著加固對檮杌肉身的封印，同時也加固了整座太虛山外麵的防禦陣法，守衛更是增添了三倍之多。

而太虛古族有著一把古劍，名曰“太虛古劍”，乃是其先祖所留下，劍出驚天地，劍落泣鬼神，已經有幾千年沒有動過了，其下還有太虛劍陣，更是喝令風雲叱變，宛如當初昆侖派的封天劍陣一般。

七日後。

蕭塵已經來到了太虛山下，整座太虛山脈無邊無際，其中東麵的主峰才是澹台氏所在，整座山峰仿佛隱匿於雲層當中，隻隱約能夠看見上麵一些華麗的宮殿建築，卻望不見峰頂。

再走近一些，便能看見山上環繞著的一層層秘術了，還有一股凶陣氣息，這些都是太虛山的防禦大陣，一旦有人貿然闖入，多半是落得形神俱滅的下場。

但蕭塵今日既然來了，便沒打算回頭，山腳下的四個守衛此刻見到一個殺氣騰騰的人靠近，立時臉色一變，紛紛持劍喝道：“什麼人！站住！”

四個守衛驚得臉色煞白，他們自然能夠感受得到此刻蕭塵的氣息，幾乎是一股令他們窒息的氣息！

“最後一次警告！立刻停下！你是什麼人！”

四人臉色慘白，雖然手持利劍，卻在不斷往後退去，蕭塵臉色陰沉，冷冷地道：“要你們命的人……”話一說完，手掌一抬，半空中立時出現了一道黑不見底的混沌空間裂縫，一瞬間便將那四人裡麵的三個吞噬了進去，化為一片虛無。

“你……你！”

那剩下的最後一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臉色瞬間慘如白紙，蕭塵一步步走上前，冷冷地道：“認出我來了麼？”

“你……你！你是蕭塵！”

那人認出他來了，登時嚇得雙腿發軟，渾身抖若篩糠，站立不穩，仿佛此刻有一座山壓在他身上，完全透不過氣來了。

蕭塵輕輕一笑：“你的運氣很好，我需要你回去幫我告訴澹台滅，讓他準備好，蕭某討債來了，就這麼說，去吧……”話到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是……蕭塵，蕭塵討債來了，是，是這麼說嗎……”那人嚇得渾身亂顫不止，已然語無倫次了，話一說完，立時化作一道長芒，往太虛山上麵飛了去。

蕭塵冷冷一笑，雙足一蹬，也進入了太虛山裡麵，隨手一凝，便破除了那些所謂的防禦大陣，看著山上冷冷道：“澹台滅，你的噩夢，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