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師妹的秘密

“好看麼？”

見他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肩下那道紅印看，千羽霓裳還如上次那般，臉上帶著幾分調皮的笑容，但這次，蕭塵隻是慢慢將目光移開，沉默不語了。

千羽霓裳輕輕一笑，拿起他的手，緩緩放在了那道紅印上麵，許久才道：“還記得麼？”

蕭塵雙眉深鎖，指尖觸摸著她溫軟柔膩的肌膚，仿佛從那道紅印上麵，能夠感受到她的心跳，過了許久才輕輕一歎：“是我留下的，對嗎？”

他忘記了太多事，而千羽霓裳，這一刻也隻是靜靜看著他，臉上帶著笑容，不言不語。

又過了許久，蕭塵才慢慢收回手，突然發出一聲悶哼，那頸上的火紅紋路，便又有蔓延上來之勢，千羽霓裳見狀，玉手一拂，雙掌凝起真元抵在他胸膛上，掌心一股真元渡入，緩他體內反噬。

如此過了數個時辰後，在她運功之下，蕭塵身上的火焚紋路總算儘數消退了，靈池裡的池水，也因二人運功變得有些溫和，水麵漸漸又飄起了一層白煙，千羽霓裳起身去到外邊，一邊穿衣，一邊道：“三元焚心訣，反噬一次比一次嚴重，師哥若不想因此走火入魔，便聽師妹一句，忘掉此法。”

“我知道，你不用擔心。”蕭塵眉宇微鎖，也從靈池裡出來了，震乾身上水汽，手一伸，隔空取來衣裳，胡亂套在了身上，然後緩緩走過去，看著她靜靜不語。

見他如此看著自己，千羽霓裳輕輕一笑：“師哥怎麼了？”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替他整理衣衫，每個動作都是那樣輕柔，仿佛凡間裡妻子對丈夫一樣。

蕭塵雙眉緊鎖，想著那日澹台滅口中奇奇怪怪的話，問道：“八荒聖王是誰？”

千羽霓裳輕輕笑了笑，仍是認真的替他整理衣衫，然後又隨手一幻，取出一條紫色的腰帶，臉上帶著淡淡笑容，輕輕道：“這是上次你走後，我去流仙城，順便替你看的一條腰帶，配你這件衣裳，正好合適。”

一邊說著，一邊替他係上腰帶，又道：“當時流月還問我，是不是喜歡你？我笑了笑，跟她說，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是喜歡？莫不是動了凡心？她說，喜歡便是兩人在一起，總好過幾千年來獨守這冰冷仙宮，我笑了笑，跟她說，那廣寒宮上的嫦娥仙子呢？”

說到此處，千羽霓裳笑了笑，抬起頭看著他：“流月是很多年前，我在外麵一座山穀裡撿到的，她小時候很乖巧，總是跟在我身後，不停喊我‘姐姐’，我跟她說，我是師父……總之就像，當初你師父在山下撿到你一樣……對了，這裡還有個玉佩，她說挺好看，配上你正好。”

一邊說著，千羽霓裳又取出一塊玉佩，替他戴在腰間，笑道：“君子如玉，光華內斂，好了，師哥看看如何。”說罷，隨手一幻，凝出一麵水月鏡，蕭塵仍是雙眉緊鎖，向鏡中看了一眼，又轉過頭向她看去：“八荒聖王到底是誰？澹台滅為什麼說……”

“噓……”千羽霓裳兩指一並，抵在了他雙唇上，一邊替他理了理衣襟，一邊在他耳邊小聲道：“此人厲害非常，師哥不要問太多，等這次我送你回凡，你便好好……”

“你又想說，便好好度過一生，成親生子，然後下一世，你再下凡將我引渡上仙界，是嗎？”蕭塵看著她，這一刻不知為何，臉上竟有些慍色，她明知道不可能，這樣說來卻是為何？

千羽霓裳輕輕一笑，手掌輕輕撫摸在他臉上，看著他的雙眼：“師哥覺得，這樣難道不好嗎？”

“好什麼好！”蕭塵衣袖一拂，又道：“你明知道不可能，何苦還要說這些話？”

漸漸的，千羽霓裳斂去了臉上笑容，看著他道：“說起來，你這一世，根本連輪回也未入，是問天複活你的，我知道，是你師父托付他的，但是，他們究竟給你安排了怎樣的命局？我上次嘗試開天眼，卻也未能看見，這究竟需要如何大的神通？師哥，聽我一句，就算問天再有情有義，可他終究是魔族中人，你明白麼？要改命局，唯有轉世輪回……”

“好了……”蕭塵打斷她道：“問天並沒有對我做什麼手段，也沒有給我安排什麼命局，命局乃是天定，因人而異，即使輪回轉世，也未必更改得了，現在要關心的不是我，而是你，你跟八荒聖王，到底有什麼關係……”話到最後，眼神逐漸變得有些銳利了。

千羽霓裳笑了笑：“我跟他能有什麼關係？師哥，你想多了……”

蕭塵眼神依舊銳利，向她走近了些：“那你當年去西天淨土又是怎麼回事？師妹，我從來都不知道你何時開始喜歡佛法的，你去那裡，究竟是做什麼？不要告訴我是聆聽佛法……”

千羽霓裳捂著嘴噗嗤一笑，有些調皮地看著他道：“那你覺得我是去做什麼？與無音寺摩羅祖師私會？人家現在可是佛祖座下十二降龍尊者之一……”

“你是去盜八部奇書……對麼。”

這一刻，蕭塵的眼神忽然變得十分銳利了，像是看著一個不聽話的師妹，那樣看著她。

千羽霓裳微微愣了片刻，向他走近了些，看著他道：“八部奇書在很多年前就遺失了，那時候我還沒上仙界，我怎會去佛祖那裡盜書？”

“曾經是遺失過，但並未全部遺失。”蕭塵看著她，冷冷道，這一刻目光仍似針尖上的鋒芒，銳利無比。

“我修煉的是弱水三千，我要八部奇書做什麼？你不要想太多了……”千羽霓裳走近了些，手掌輕輕撫摸在他臉上，輕聲道：“出去吧，我讓淺風和若月替你束發。”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捋了捋他臉頰上垂下來的長發。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罷了，你如今有事從來不會與我說。”話到最後，又看著她道：“有件事你要知道，當年人間的濁氣，是太虛古族暗中策劃的。”

“恩。”千羽霓裳點了點頭，這一刻臉上竟是靜如止水，片刻後才道：“我已經知道了，但並非澹台滅所為，當年的他，還沒有這個本事，至於……反正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不必再提了。”

“好。”蕭塵雙眉微鎖的看著她，本來還想告訴她，他在無妄城見到一個有可能是葉月璿的人，但現在，他決定不說了，眼前這個師妹早已不是當年的師妹，儘管她不會害自己，但有很多事，她都瞞著自己。沉默了許久，又道：“師妹，我知道你也許有很多苦衷不能說，但你記住，無論敵人多強，無論六界崩塌也好，湮滅時代也罷，師哥就算最後保護不了你，也絕不會……讓你死在我的前頭。”

“師哥……”

千羽霓裳看著他，這一刻眼眸裡終於起了些許變化，她對蕭塵的感情，早已超然物外，非紅塵裡的男女之情可比，她甚至可以等著蕭塵轉世，來世若他還記得，便繼續做他師妹，他若忘卻前塵往事，便收他為弟子。

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了腳步聲，然後是一個弟子的聲音：“師父，梨花魔玲兒來了，是找蕭公子……”

“恩，知道了。”千羽霓裳應了一聲，便向蕭塵看去：“走吧，出去看看。”

兩人來到外麵大殿，隻見梨花魔玲兒在殿上來回踱步，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蕭塵向她看去：“玲兒，怎麼了？”

“哥哥！”見他終於來了，梨花魔玲兒迅速跑了過來：“唔……終於見到你了，太好了……”

“到底怎麼了？”蕭塵雙眉一皺，又向四周看了看，不見皇甫心兒，問道：“心兒呢？她不是與你在一起嗎？”

“唔……我就是來找哥哥說這件事的，皇甫姐姐她，她……”

見她說話吞吞吐吐，蕭塵立時察覺事情不對，問道：“怎麼了？慢點說，沒事。”

梨花魔玲兒蹙眉道：“那天我們回梨花島，可在路上時，遇見八個好厲害的人，他們把姐姐帶走了……”

“你說什麼！”蕭塵臉色驟然一變，現在終於知道怎麼回事了，前些日子他心裡一直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並非是澹台滅，而是心兒……

千羽霓裳雙眉一鎖，微微凝思片刻，問道：“說說看，那些人什麼衣著打扮，使的哪門哪派的功法？”

“哦哦……”梨花魔玲兒一邊點頭，一邊將那日帶走皇甫心兒那些人詳細描述了出來，千羽霓裳聽完後微微頷首，向蕭塵看去：“是巫族的人。”

“巫山神族？”梨花魔玲兒微微一驚：“可他們為何要帶走姐姐？難不成他們也跟澹台滅是一夥的？不對呀，我看他們分明恭恭敬敬的……”

“不可能的。”千羽霓裳搖了搖頭，巫山神族絕不可能與太虛古族有任何聯係，且實力勝於太虛古族，根本不存在聯手合作什麼的，既如此，便是彆有目的，向蕭塵看了去，問道：“你知道怎麼回事，對嗎？”

“我知道。”

這一刻，隻見蕭塵臉色變得有些冰冷了，手指也捏得直作響，剛剛聽梨花魔玲兒說心兒被抓走了，他還在擔心會不會是太虛古族，但現在，他知道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