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在兩側飛過,感覺自己會被分割成無數碎塊。
當這一切歸於平靜,安爭他們已經出現在另外一座傳送法陣上。小修羅城的傳送法陣被沙漠掩埋,倒還好。這個地方的傳送法陣已經殘缺不全,安爭他們看到的時候才暗自慶幸能夠活著被傳送過來是有多幸運。
這是一座廢棄的殿宇,傳送法陣的符文至少有三分之一沒有亮起來。杜瘦瘦嚇得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以確定是不是全身上下都被傳送過來了。確定哪兒都有這才安心,走了幾步之後又沒忍住把褲子解開,低頭拉開褲子往裡看了一眼,然後長出一口氣......
這座大殿已經大部分崩塌,慘淡的陽光從破落的屋頂上漏下來,讓這裡顯得更為蕭條。傳送法陣是修建在大殿正中的地麵上,可這地麵都已經坑坑窪窪,法陣殘缺成這樣還能用,隻能說魔族人的工匠精神真的值得頌揚。
“看著比廢墟地獄還要破。”
杜瘦瘦往四周看了看,看到最多的裝飾物就是蜘蛛網。
“至少有幾百年沒有人來過的樣子。”
束手安然聲音很輕的說道:“幾百年?何止......現在的修魔穀,是那些年輕人探險才會來的地方。早已經不是舊日輝煌的魔界都城了,這裡被一些野生的妖獸占據,很凶險,而且還有當初留下的很多防禦法陣,都被觸發了,還能傷人,所以大家千萬小心些。”
“世事無常。”
陳少白歎了口氣。
大天烈的心情看起來差到了極致,臉色非常的難看,一路上也不說話。陳少白想安慰他幾句,可是他也知道任何話語這個時候都沒有意義。大天烈是從魔都修魔穀長大的,在這裡有他太多太多的回憶和寄托。如今修魔穀破敗成了這個樣子,若是三言兩語就能把他的情緒安慰好才怪。
“封印之地在什麼地方?”
安爭問了一句。
大天烈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緩和下來一些,指了指遠處:“這裡應該是傳送大殿,是整個修魔穀傳送法陣集中之處,曾經這裡有二十六座傳送法陣,能夠通向任何一座魔城。我記得,這裡曾經是魔都防衛最嚴密之處,精銳的魔都禁衛軍就守在這。魔主曾經說過,我們父親就是魔都禁衛軍的一名戰士,後來因公戰死,他才把我收留的。咱們要去的地方在修魔穀北邊,城外的寂靜山林,那片被封印之地的所在。”
陳少白拍了拍大天烈的肩膀:“我知道你和彆人不一樣,這麼多年你撐過寂寞都是靠著回憶過來的,所以你比其他魔族的人更看重感情。可是,你得走出來,堅強一些。”
大天烈笑了笑,有些苦澀:“主上放心吧,我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一行人離開了傳送大殿,在大天烈的指引下往北邊走。修魔穀,是修建在兩座雄偉大山之間峽穀裡的一座大城,城牆連接著兩座山。而城市的建設一部分在峽穀之中,一部分在兩座山相鄰的山坡上。規模很大,這裡的建築風格很有意思,不同於中原,雖然破敗,但彆有一番風情。
而且這裡的風景真的很好,好的沒話說。尤其是修建在兩側山坡上的建築,在翠綠的山林掩映下若隱若現,顯得安靜寧和。這城裡的每一座建築都很高,如果說中原建築普通民居是平房,幾間一排。這裡的建築都是方方正正的石頭建造的樓,細高,還有尖頂。
“那裡是青蘭寺,雖然叫做寺,但是和佛宗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那裡是魔都之中所有優秀的魔族少年學習的地方,魔族之中最優秀的先生都在青蘭寺裡,意思取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大天烈一邊走一邊講解:“那邊是幻化書院,是另外一個修行的地方,不過是私人開辦的。院主......院主就是三大長老之一的徐冉長老。我曾經進去過幾次,聽過徐冉長老教授的課程,受益匪淺。”
眾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任由大天烈繼續說下去。顯然束手安然也是第一次來修魔穀,雖然知道很多修魔穀的事,但對這裡還很陌生。大天烈講解的時候,她聽的也很認真。
“那邊,兄弟石雕。”
大天烈抬起手指向遠處......那是城市之中最大的一片廣場,真的很大很大。而這片廣場上隻有兩座雕塑,曾經高聳入雲的兄弟石雕。不過,現在這兩座石雕都已經坍塌了,一座還剩下下半身,一座隻剩下雙腳。
“主上和您的雕塑。”
大天烈看著安爭說了一句。
安爭心裡一震。
看得出來,上一世的陳少白就是一個極重兄弟情義的人。在魔界,很多地方都能看到上一世的大叱和吞天魔主的雕像。兩個人要麼肩並肩站著,要麼麵對麵站著。看得出來,這兩座雕塑曾經至少都有幾百米高,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才雕刻出來的,卻在內亂之中被毀掉了。
“魔主雕像被毀掉,其實已經說明一個時代過去了。”
玄庭和尚看向陳少白:“也許,這就是輪回。”
陳少白搖頭:“不管是什麼都會過去的,但唯一不會過去的就是兄弟情。”
他摟著安爭的肩膀:“若是有那麼一點點感動,不如送我個幾百萬兩銀子花花。”
安爭:“沒問題,晚上洗乾淨等我。”
陳少白:“我回頭畫一本一百零八個姿勢的彩圖,給你辦個套餐吧。可以任選二十四種,包你爽。”
玄庭和尚本來心有所感想說些什麼,後麵的話都被陳少白和安爭的對話給憋了回去。他想了想自己也是多餘,這群家夥哪個不是心大的,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安慰他們。
杜瘦瘦哼了一聲:“你顯然是看不起我兄弟,二十四個姿勢的套餐怎麼行......他用的了嗎,基本上一二三四就完事了。”
安爭:“彆鬨,一二三就行了。”
猴子插了一句:“上次不是一二嗎?”
陳少白:“一......”
安爭哈哈大笑,束手安然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看到他們笑的那麼開懷也被影響跟著微笑,可是總覺得他們幾個笑的有些猥瑣。就連大天烈也忍不住笑了笑,似乎心情好了一些。
“大天烈不要傷心,以後我會重建這裡。”
陳少白大手一揮:“曾經的輝煌,我都會拿回來的。這裡的破落,是一種重生的象征。我要在那邊修建一排雕像,第一個是我,要五百米高。第二個是安爭,要四百米高,第三個是杜瘦瘦,要二百米高。”
杜瘦瘦:“我是跪著給你口嗎?”
陳少白:“惡心......”
幾個人穿過街道,進入了峽穀之中。兩座山之間的城算是主城,這裡的建築都很大氣。也許是因為沒有人間界那些大城那麼多的人口,所以建築很大街道很寬,每一座建築都很用心,絕對不是千篇一律的模樣。所以大家忍不住都在想,如果這裡還是完好無損的,甚至可以在這裡定居下來。
很多建築的屋頂上都有延伸出來的平台,若是在那上麵擺幾張桌子,撐上一張大傘,三五個好友聚在一起......烤一些大腰子吃,多好。
這裡的破敗和安寧是那麼完美的融合,讓人真的感覺在死亡和新生之中找到了一種寄托。可是這種心情上的享受和感慨,很快就被打破。
對麵有一群人朝著他們走過來,從他們並不統一的裝束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大勢力的人,應該是束手安然說的那些從彆的地方過來修魔穀探險的家夥。魔界現在完全混亂,除了徐冉家族和古宋家族兩大陣營之外,還有很多小家族自立一方,還有很多很多的流寇。
“呦嗬,有個妞兒。”
對麵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看到束手安然的時候笑起來:“一群大男人裡就一個女人,顯然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遮著臉,是因為太淫-蕩沒臉見人嗎?來來來,讓我們兄弟看看你什麼模樣,要是長的好看,我們不介意你很鬆。”
束手安然甚至聽不懂最後那句話的陰毒。
“怎麼,你們魔界這麼低級啊。”
杜瘦瘦看向陳少白:“不是我說,這樣的二流子地痞無賴在人間界城鄉結合部都看不到了。你知道為什麼看不到了嗎?”
陳少白:“知道......”
他嘴角往上一勾:“被我們殺了。”
對麵有個看起來二十六七歲的年輕人過來,站在那,從懷裡抽出來一塊杏黃色的小旗子展開:“我們是旗嶺東皇門的人,認真的對你們說,把你們身上帶著的東西都交出來,如果讓我們來搜的話,可能你們身上的一些零件也會一塊被搜下來。比如什麼胳膊腿的,鼻子眼睛的,未必保得住。”
安爭點了點頭:“確實很低級,上一次見到這種人還是在幻世長居城。”
杜瘦瘦笑起來:“說到幻世長居城,安爭你還記得當初咱們是怎麼乾的嗎?”
安爭也笑起來:“好久遠的回憶了......我覺得我現在需要一把菜刀。”
杜瘦瘦把袖口挽起來:“我不需要,在幻世長居城的時候一直都是你來乾,我看著。這次換我來......大爺已經不爽很久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大天烈好像一輛人形坦克一般衝了過去。
“魔族不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