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的破軍劍從地上抽出來,帶出來一股血箭。
安爭冷哼一聲,單手往下一抓。那隻手直接穿透了土層,虛化出來的大手也不知道抓出去多深,一把將下麵手上的人抓了出來。那人在半路上還在不斷的掙紮,琴音變得淩亂但殺器更重。
“死!”
安爭一聲暴喝,直接震碎了琴音。
一般來說,這樣的比較冷門的修行功法,靠的就是詭異讓人防不勝防。若是一直不知道那彈琴的人在什麼地方倒也罷了,但是一旦被確定位置,極有可能被比他修為強大的人以把霸道的手段反震。
安爭不懂得什麼音波之功,也不懂得什麼琴律,但是他修為之力遠比對方深厚,境界也比對方要高,所以一聲暴喝之下,那琴音立刻就散了。
安爭將那人抓出來,居然是那個在西平客棧裡的琴師。
安爭在荀誌文的木樓裡見過這個女人,也看得出來這個女人恨極了荀誌文。所以安爭怎麼都沒有想到,第一個出來為荀誌文報仇的居然是她。
“你抓住了我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那女子本來相貌極好,隻是刺因為疼痛而有些扭曲。她看著安爭說話,眼神裡都是輕蔑。
安爭冷冷的說道:“女人就是你的特權嗎?!”
他將那女子高高舉起來,砰地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女子的後背撞擊在地麵上,砸的碎石紛飛。她疼的慘叫起來,也不知道一下子被摔斷了幾節脊椎骨,躺在那一時之間也動不了了。
“既然你也認為女人弱勢,那你為什麼對她那麼殘忍?”
安爭一指不遠處已經奄奄一息的羅紅淚,怒目而視。
那女子冷笑道:“她該死,你們都該死。就算是以更殘酷的方式折磨你們,我也不認為過分。”
安爭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
安爭往下一腳踩下去,砰地一聲踩在那女子的胸膛上。砰地一聲,那女子胸膛立刻就塌陷了下去。胸前那兩團肉被巨力直接踩碎了,碎肉往四周激飛出去,劈劈啪啪的貼在斷木和地上。
安爭再一腳將她踢開,抓起她掉在身邊的琴,一伸腳將那女子勾起來然後往前一踹,將那女子的身體頂著靠在一棵大樹上。然後他撤回腳的同時,左手拉著那琴,右手將琴弦全都拉起來,猛的鬆開。
嗡的一聲,七八根琴弦彈射出去,頓時在那女子身上切出來七八道傷口。而她的雙臂,更是被琴弦直接斬斷了。
斷臂處,血流如注。
“不要殺他!”
遠處有一個老者踉踉蹌蹌的跑過來,離著還遠就不住的哀嚎乞求:“我求求你不要殺她,她也是個苦命的。”
安爭猛地回頭,就看到那叫葉長空的老者跑過來,距離安爭還有幾米遠的地方,那老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給安爭磕頭:“我求求你了,放過她吧,她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安爭看著葉長空,本來已經拉起來的琴弦卻停在那。
葉長空一邊磕頭一邊說道:“都怪我,都怪我啊,這是孽債!當初他被荀誌文搶走的時候,我不從,拚了命也想把她從荀誌文手裡搶回來。可我不會修行,自然也不可能搶的回來。隻是誰也沒有想到,她在荀誌文手下吃了那麼多的苦,最終卻還喜歡上了那個畜生。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她。”
安爭搖頭:“我放過她?我放過她,被她殺死的白童,就快要死去的羅紅淚和絡腮胡,我怎麼跟他們交代!因為你她可憐我就必須放過她?可憐人做惡就必須被原諒?!”
葉長空隻是不住的磕頭,老淚縱橫:“求求你了,你殺了我好了,我願意以自己的命來換她的命。”
安爭道:“你沒有殺人,我為什麼要殺你?”
葉長空苦求:“都是一條命而已,我願意一死來償還她做下的惡,償還她欠下的債。”
安爭隻是搖頭:“人犯了錯,就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負責。人做了惡,就要為自己做的惡償還。”
葉長空猛的站起來:“那好,那請你給我一個做父親的保護自己女兒的機會。我雖然不是修行者,但我也不是殘缺之身,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自己的女兒被你殺死。現在你給我一戰的機會,我會感激你的。”
安爭左眼之中的三個星點迅速旋轉起來,可是怎麼看那老者都不是一個修行者。
“你不是修行者,何必?!”
“請你理解一個做父親的人的心情,我現在向你挑戰。我聽聞,修行者都是信義之人,若是有人向自己挑戰就必須迎戰。雖然我不是修行者,但我不怕死。在你殺我女兒之前,先把我殺了吧。”
他大步向前,從地上撿起來一根之前被琴音斬斷的木棍,大約有一米多長,朝著安爭衝了過來:“放開我女兒!”
安爭看著那衝向自己的老者,忽然之間心裡一陣陣的發疼。他怎麼可能對這樣一個父親出手?彆說對方不是修行者,就算是修行者,這筆債也輪不到葉長空來償還。
可是,葉長空卻不會停下來,他掄起木棍朝著安爭的腦袋砸了下來:“放開她!”
安爭向後一扯步,避開葉長空的棍子:“你不要在出手了,我說過,人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
葉長空道:“但我卻必須救她。”
那棍子舞動的呼呼生風但毫無章法,更彆說什麼修為之力。這老者風餐露宿,倒也身體不錯。可是身體再不錯,沒有修為之力,那棍子上又有幾斤力量?
安爭避開了幾次之後,葉長空就已經氣喘籲籲。他垂下身子喘息,然後深吸一口氣再次站起來衝向安爭:“就算我累死也不會讓你殺了她的,她是我的女兒,除了我之外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彆人能保護她了。”
安爭再次避讓,連續幾次之後,他伸手抓住了葉長空的棍子:“你不要在出手了!”
葉長空抓了幾次也沒能將棍子抓回來,他忽然撲倒在安爭身上,死死的抱著安爭。
也就是在這一刻,安爭感覺到了死亡。
若不是安爭的天目還在天空之上,若不是安爭對於死亡的感知力比沒有死過的人要強大的多,可能安爭已經死了。一股無法形容的狂暴力量從安爭的背後襲來,而在此時,安爭被那老者抱住,注意力都在葉長空身上。
那股力量,狂暴且野蠻。
安爭的聖魚之鱗自動的分離出來擋在安爭身後,三十片聖魚之鱗好像三十道厚重的閘門一樣放下來,砰砰砰的聲音之中,閘門上達天穹下入大地,厚重而堅固。
轟!
即便聖魚之鱗已經足夠強大了,稱得上這世上最完美的防禦法器,但是那力度還是將聖魚之鱗轟飛了出去。棍風橫掃過來,麵前至少十幾裡大的一片林子被直接摧毀。棍風一過,大地被席卷起來至少三米深,齊刷刷的往前推進,推土機一樣帶著土浪往前翻滾出去。
這一棍,直接將地貌都改變了。
彆說這十幾裡的林子,就算是林子外麵那條堅固平坦的官道都被掀飛了。土浪往前席卷,越翻滾越厚重,速度奇快的向前推進,至少到了幾裡之外才停下來,當棍風停止,幾裡之外多了一座高大數百米的土山。
而最可怕的是,那棍風之後,連土壤都被摧毀了。土壤被棍風之中的力量碾壓的變成了乾燥且毫無生機的沙粒,細小的如同灰塵。那土山看起來很大,可是再一陣颶風就沒準能將其吹散。
那是一種滅絕的力量。
安爭忽然想起來了,當初在滄蠻山的時候有一個圍攻他的高手,是用棍的。
他猛地轉身,可是卻沒有看到人。
那隻猴子站在安爭身後幾十米之外,兩隻手裡抓著一根木棍。那樣子哪裡像是個猴子,分明是修為強大的修行者。而那猴子看向安爭的眼神裡,一如既往的都是仇恨和恐懼。
安爭忽然明白了,那日對自己出手的根本就不是人,怪不得自己查了一路也沒有查到對的人。葉長空雖然不能修行,但是那隻猴子的實力早已經超越了大滿境。
雖然安爭無法理解,一個不能修行的人是怎麼馴服了那樣一隻猴子的,可是這已經不重要了。
“它看我的眼神裡都是仇恨和驚懼,是因為它早就看出來了我是誰對不對。”
安爭看著葉長空冷笑著說道:“而你,其實在看到我的時候,也知道我是誰了。我依稀記得,當初在明法司的時候有一份江湖異人錄,其中記載過一個奇人。說他不能修行,但對各種功法的領悟能力都極強。所以很多高手都慕名找到他,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指點從而提升自己的境界。”
“想不到,你居然用自己的天賦訓練出來了一隻猴子。猴子將你視為師父,而它畢竟靈智上不足,所以更容易被你控製。”
葉長空掙紮著想站起來,可是安爭那一腳太重了,幾乎要了他的命。
安爭冷冷的說道:“你剛才那麼的淒苦做戲倒也累了吧,我真的差一點就被你騙到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兒對吧。就算是你的女兒,你也隻不過是想利用她來轉移我的注意力,為你那猴子的致命一擊做掩護。你這樣的人,已經沒有一點兒人性了。”
葉長空笑起來,居然硬撐了安爭一腳而不是。
“我雖然不能修行,但我的命和它的命相連,它不死,我也不死。”
葉長空笑的那麼得意,哪怕看起來十分狼狽:“隻是沒有想到,你比原來狡猾了。方爭......既然被你識破了,那就再戰一次。我倒是想看看,你活過來的第二世,還是不是還那樣的無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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