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壓豫州取占先機 猛劉鄧拒領校尉(1 / 1)

荀貞離了潁陰,往去陽翟,短短數十裡路,他卻足足走了三天。

這不是因為他行得慢,而是一路上不斷有潁陰各鄉、彆處各縣的輕俠、少年前來投軍。

荀貞是潁川本地人,其名久震郡中,先時黃巾之亂,郡中賴他以安,後他從軍皇甫、出仕冀州,又各立下赫赫戰功,以軍功取封侯,年方三十出頭,就已是二千石大吏,食邑半縣,他這眼看又要征戰,而且上邊還有袁紹等人牽頭,袁紹的家鄉汝南挨著潁川,汝南袁氏之名,便是潁川的鄉人婦孺也都有耳聞,所以遠在荀貞未到潁川前就已有許多輕俠、少年商定要投到他的帳下。

隻是到了潁川後,荀貞在郾縣未停,至了潁陰,又因荀衢亡故而連日不見外客,這些輕俠、少年無從相投,便一直都等在縣外,終於等到了荀貞出縣,就紛紛擁來相從。

不但輕俠少年、郡民壯士前來投軍,便是潁川各縣的一些士人也都來了。

這些士人多是曾在郾縣、潁陰縣外迎接過他的那些人,這些人其實當日在郾縣、潁陰縣時就想投到荀貞帳下了,但還是因荀貞未在郾縣多停、到了潁陰後又杜門謝客,他們無路可投,不得毛遂自薦,所以隻能等到現在,這才相繼來投。

荀貞一到潁川,人未至陽翟,便先逼走了潁川太守,剛出潁陰,就又得了這麼民、士相投,固有因他名動潁川之故,可卻也有荀彧、荀攸、陳群、辛璦等人為他造勢、活動的原因。

荀貞雖值哀慟過後,可凡是有人來投,他都強振精神,一一親自接見,待之甚厚。

三天後到了陽翟。

這時,荀貞身邊已多了兩三千的輕俠壯士和三十多個各縣的士人。

老實說,來投的士人倒也罷了,潁川士族雲集,哪個縣沒有幾個世傳經術、法律的冠族右姓?當年荀貞在西鄉,後來隻西鄉從他的讀書人就有十來個,現下整個郡才三十幾個士人來投,不算多,且這些來投的士人中,沒有一個是能把名字留到後世的,多是中人之才,不值得太重視,但從軍的輕俠壯士在短短的三天裡竟就有兩三千之多,荀貞也頗是為之驚訝,他知道以他的名望,到了潁川後肯定會有人來投軍,可卻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

到了陽翟縣外,荀貞不入城,先領眾來到兵營。

這個兵營是在樂進的幫忙下,於前幾天剛搭建好的。

荀成、許仲、戲誌才、程嘉等人出迎。

樂進聞訊,亦從縣中趕來。

荀貞先向樂進問了幾句陽翟現今的軍政事。

樂進答道:“太守雖掛印歸,然府中諸吏如功曹郭俊、上計吏杜佑諸君皆久參郡事,今由他們暫掌政務,一切井井有條。太守在時,未嘗過問過軍事,今其離郡,郡兵亦安然無事。”

“太守離郡,各縣長吏有何反應?”

“主公威名素著,郡人無不服膺,今大軍在境,外禦董逆,各縣求之不得,長吏無有反應。”

“我今統軍至陽翟,郡府吏員、縣中士民可有議論?”

“皆歡喜雀躍,悉言吾郡安矣。”

樂進本即精明能乾,經過這些年的曆練,更是言簡意賅,短短一兩句話就能把荀貞關心的問題回答清楚。

荀貞很欣賞他的乾練,又問道:“孔豫州現在何處?”

“正要稟報主公,陳國借給他了兩千兵卒,他已離陳境,上午剛接其檄文,說是將至吾郡,命太守出迎。”

孔伷一個豫州刺史,才六百石,權最重,可按說卻也是沒資格公然命令太守出迎的,可他接任的卻是黃琬的位子,黃琬給他留下了一支現成的州兵,他坐享其成,近月來又向各個郡國要了許多人馬,麾下四萬餘眾,名雖刺史,實與州牧無異,所以叫太守出迎。

“命太守出迎?”

樂進答道:“太守掛印歸家之事,孔豫州或尚不知,故有此一檄。”

“那郡中打算如何安排?”

“郡無太守,如何出迎?郡府商議,莫衷一是,尚無定論。”

聽樂進這意思,他是不想去迎孔伷。

荀貞欲取潁川為己用的心思,樂進清清楚楚。一山難容二虎,荀貞既存了此意,那再等正牌的豫州刺史孔伷一來,他二人各擁兵馬,勢必會爭個主次,他兩人一個是本地土著,占著地利,一個是州中之牧,占著名義,這一番爭鬥下來,孰勝孰敗很難斷定。

故此,樂進尋思著不如乾脆給孔伷個下馬威,如其明智,也許就會知難而讓,如不明智也沒關係,興師動眾地來了,卻無一人相迎,也能讓他剛到郡就落個灰頭土臉,威望大跌。

荀貞想了下,征求他的意見,說道:“太守雖掛印歸,但孔豫州既有此一檄,郡中不可不理,我意不如請郭功曹前往迎之,我與孔豫州共起兵討董,我既先至,又已知他將到,也不可不遣人出迎,……。”他望向帳中諸人,選中了荀成,說道,“便由仲仁代我與郭君共去相迎。”問樂進,“文謙,你看如何?”

荀貞話隻說到一半時,樂進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叫郭俊去迎,又叫荀成去迎,看似是禮敬孔伷,實則也是在給孔伷下馬威:叫郭俊去,是在告訴孔伷郡府已入荀貞掌控,叫荀成去,是在提醒孔伷荀貞是潁川本地人,荀氏是本郡冠族,換言之,也就是說,你孔伷雖是豫州牧,可潁川卻是我的主場,你是比不過的。

隻不過這個下馬威比樂進想到的那個下馬威要高明得多。

樂進那個辦法太過簡單粗暴,荀貞這個辦法卻是綿裡藏針。

樂進應道:“主公的辦法好,就按此行事吧,我這就遣人去通知郭君。”

“不,你親自回郡府,與郭君商量。”

雖因與荀貞是舊日同僚,又因荀彧等人活動之故,郭俊、杜佑、王蘭等在潁川太守和荀貞之間偏向荀貞,在孔伷和荀貞之間也是偏向荀貞,可此數人現下卻到底還不是荀貞手底下的人,荀貞尚要倚重他們控握郡事,所以不能“傲慢”,不可隨便找個人去傳令,得由樂進親去和郭俊“商量”,以示對他的尊重。

樂進領會了荀貞的意思,應道:“諾。”

樂進並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又問荀貞:“太守在時,本定下陽翟為孔豫州的駐兵地,今太守掛印,豫州將至,主公,這駐兵地?”

“既是已定下之事,就不必再改了。”

潁川就這麼大地方,與其讓孔伷駐兵彆處,還不如讓他在眼前得好。況且,就算荀貞不願他駐兵陽翟,孔伷身為豫州刺史,帳下四萬餘眾,荀貞也沒辦法強逼他。

樂進應諾。

送走了樂進,荀貞吩咐荀成:“你做些準備去吧。”

荀成問道:“我帶多少兵馬去迎孔豫州合適?”

“不需多,選一千精卒,再從玉郎那裡選五百精銳騎士即可。”

一千五百步騎,確實不多,但荀貞既連著說了兩個“精銳”,這選出的一千五百步騎就必會是荀貞帳下諸多人馬中最“精銳”的。

兵不在多,而在精。有此一千五百“精銳”步騎跟著荀成去迎孔伷,隻要孔伷不傻,想來就能從中看出荀貞的深意:我的兵馬雖不如你多,可如論戰力,你卻不一定有我強。

就像樂進預料的,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荀貞便是此來潁川沒有彆的目的,隻為討董,但他和孔伷兩人各擁強兵,同在一縣,一占地利,一占名義,隻要一碰頭,肯定也會為爭奪主導權而火花四射,非要比出一個主次不可,更且彆說,荀貞這次來還存了要問豫州借糧、借兵械之心,並有圖謀豫州之意,這番爭鬥更是難免了。

所以,荀貞對孔伷雖不太重視,輕他不知兵略,可在孫堅統兵到來前,他卻還是得多加注意,禮敬、示威兩手並用,以免在自己與孫堅合兵前被孔伷占去上風。

荀成應諾,又問道:“我何時走?”

“且看郡中怎麼說,郭君何時走,你就何時走。”

“諾。”

荀成也出了帳中,去準備了。

荀貞問戲誌才:“誌才,文台近日可有信到軍中?”

荀貞和荀攸不在軍中的這段日子,軍務由戲誌才代理。

戲誌才答道:“昨日來了封信。”

“噢?”

“孫將軍說他已兵過江夏郡,入了南陽。”

由南陽再北上就是潁川了。

荀貞說道:“太好了。”頓了頓,又問道,“路上沒有受阻,未有發生什麼彆的事吧?”

“沒有。”

荀貞聞得此言,放下了心。

他前世讀書,讀到過孫堅起兵,知在原本的曆史上,孫堅在北上的路上先後殺了荊州刺史和南陽太守。

他本已忘了這兩個被殺之人的名字,但現在卻是知道了,一個是王叡,一個是張谘,此二人皆州郡名士,尤其張谘,還是潁川人,如果按照原本的曆史,坐視不理地看著這兩人被孫堅殺掉,將會大不利孫堅的名聲,間接地也就會不利於和孫堅聯兵的荀貞,是故,荀貞在孫堅起兵前特地給他寫了封信去,叫他務必要克製“俠氣”,不可妄殺士人。

孫堅看來是聽了荀貞的勸告,沒有因為王叡素輕視他為武人而趁機報複殺掉王叡,現在他已到南陽,南陽太守張谘與荀貞同郡,荀貞早就提前給他寫了封信去,信中說道:“我與孫堅共響應袁渤海起兵,孫堅不日就會抵達貴郡,如果途中缺糧,還請足下略作相助。”不看僧麵看佛麵,有了荀貞、潁陰荀氏的麵子在,想來張谘應不會再如原本曆史上那樣拒絕供應糧秣給孫堅,而孫堅對他應也會客氣得多。

荀貞見戲誌才似乎還有話要說,問道:“可是文台信中另有它言?”

“不錯。孫將軍提及,他剛到南陽,駐兵魯陽的後將軍袁術就遣人來見他,問他往何處去,邀他不如共駐魯陽,言稱願供其軍需,並言稱願上表朝中,表舉孫將軍。”

“文台怎麼回答他的?”

“孫將軍信中說:他告訴袁將軍的來使,他已與君侯約定,會師潁川,所以袁將軍的厚意隻能心領。”

荀貞心道:“討董的諸路聯軍幾乎全是袁紹這邊的人,袁術在魯陽孤苦伶仃,勢單力獨,也難怪他會如原本曆史那樣,又把算盤打在了孫堅頭上。”

原本曆史中,孫堅投從袁術,一是因袁術也是袁家子弟,二是因他需要有人為他供應糧械,現下,因了荀貞的關係,孫堅搭上了袁紹的線,以豫州、潁川之糧,也足夠他養兵,他自然就不會再接受袁術的延攬。

荀貞對孫堅是很放心的,他兩人是過命的交情,還說起了聯姻的事兒,袁術再給許諾,料來也是無用,所以他也就是聽了一聽,問了兩句,便不說此事。

郡中軍政事物、縣人風評議論、迎接孔伷、問及孫堅,這些事情說完,接下來便是要說荀貞之所以不入縣中、而先到兵營的重要緣故了。

荀貞把左部校尉臧洪、右部校尉陳到兩人叫到近前,問道:“潁川武庫的甲械分給你們了麼?”

荀貞麾下諸部,前、後、中、騎四部是野戰主力,甲械多全,左、右二部和劉備領的彆部是二線預備,在廣陵起兵出郡時是伐木為兵,一點正兒八經的兵械也沒有,所以當日在從樂進那裡問得潁川武庫存有足夠武裝五千人的甲械後,他即吩咐樂進和軍中,這批甲械弄到手後,先選精良的補入前、後、中、騎四部,餘下的就都分給左、右二部和劉備所領的彆部。

臧洪、陳到答道:“我二部各領得兵械二千套,現已悉數發下,雖仍未足整部所用,可大半部的兵卒也都已甲械在身了。”

“餘下不足之數,我再想辦法給你們弄來,現下有幾個當務之急,需交由你二人立刻去辦。”

“請將軍示下。”

“文台已至南陽,將入潁川,叔至,你帶你部人馬立即趕去郟縣,分兵父城,以迎文台入境。”

“諾。”

“子源,我軍已至潁川,不知酸棗情形如何,你帶你部人馬立即趕去長社,分兵鄢陵,與酸棗通聲氣。”

“諾。”

應完諾,臧洪略微奇怪地問道:“明公,迎孫將軍入境、與酸棗通聲氣雖都是要緊之事,可似乎卻也不必各以一部人馬前去吧?”

荀貞麾下除了那兩三千新投的潁川輕俠壯士,共有一萬六千餘人,而臧洪、陳到兩部人馬共計五千,一下就分出五千人,隻是為了去迎孫堅和與酸棗通聲氣,這未免有點奇怪。

帳中都是自己人,荀貞也不隱瞞,說道:“後將軍袁術屯兵魯陽,雖同為盟軍,我郡亦不可無人駐守郡界;孔豫州將至,他是豫州刺史,又擁四萬餘眾,對我軍的到來會有何想法,你我現在都不能知,亦不可不防。”

臧洪、陳到明白了荀貞的意思。

魯陽在南陽郡的最北邊,挨著潁川郡,離潁川郡的父城縣隻有六十裡,離父城北邊的郟縣也不到百裡,袁術、袁紹雖共舉兵討董,但他兄弟二人不和,今袁術又為孫堅為拒,他會不會乾出什麼“親痛仇快”的事兒,荀貞拿不準,所以必須要分屯重兵在郟縣、父城,名為迎孫堅,實為鎮守郡界。

長社在陽翟的東北邊,兩縣接壤,而鄢陵又在長社的東邊,這兩個縣是郡東最北邊的兩個縣,雖是離酸棗最近,可荀貞分兵在此,主要卻是為了呼應陽翟,與陽翟成犄角之勢,好搶在孔伷入郡前就在軍事上站穩腳跟。

同時,陳到在郟縣、父城,臧洪在長社、鄢陵,還能一鎮郡南、一鎮郡東。

荀貞雖深得潁川郡人的歡迎,可各縣的長吏都是外郡、外州人,他們會怎麼想?荀貞不確定,現有了陳到、臧洪這兩支人馬分鎮南、東,而荀貞自坐守陽翟,震懾西、北,那麼就算有縣長吏傾向本州刺史,也翻不起什麼風浪,或者不敢翻什麼風浪了。

固然,陳到、臧洪這兩部人馬都是新卒,沒什麼戰鬥力,可到底是幾千壯丁,現又配上了甲械,對付董卓的精兵強將肯定是不行,但鎮壓一下各縣,對付一下同樣是多為新卒的袁術卻是不成問題。

而至於孔伷將至,他麾下四萬餘人馬,荀貞此時分兵,豈不是自弱聲勢?卻亦不要緊。

一來,荀貞帳下的精銳都被他留在了陽翟,雖隻萬餘人,戰鬥力卻不一定比孔伷的四萬餘人差。

二來,已經知道了孫堅兵入南陽,很快就會到達潁川,雖因了沒有殺王叡、張谘,沒能兼並他兩人之部,孫堅此回帶的兵馬不如原本曆史上多,可據孫堅早前起兵時的信中說,也有萬餘之眾,荀貞和他聯兵就是兩萬多人,再加上絡繹來投的潁川輕俠壯士,料到最後,兵馬總數少說也會有三萬上下,這就不比孔伷的人馬差太多了,而且孫堅的部曲中亦頗有久從他征戰的老卒,到時兩軍會合,戰鬥力更是會遠勝孔伷,即便出現矛盾和衝突,也足能穩占上風了。

“現在需要做的,……。”荀貞心道:“唯二事也,一為提早部署,搶在孔伷入郡前完成對全郡的軍政布控,進一步收攬人心,站穩腳跟,二為在文台到前,我絕對不能在孔伷麵前落了下風。”想到這裡,他對臧洪、陳到說道,“卿二人這就各歸本部,帶些糧秣,明日即分赴兩處吧。”

臧洪、陳到應諾。

說完這件事,又說到了新投的輕俠壯士,荀貞沉吟片刻,問許仲道:“君卿,阿鄧、伯禽何在?”

許仲答道:“各在我部中。”

劉鄧、江禽現俱在許仲部中,各為曲軍候。

荀貞說道:“你派人去把他兩人叫來。”

許仲應諾,出了軍帳,派人去找劉鄧、江禽。

很快,劉鄧、江禽就從部中來到。

他兩人莫名其妙,不知荀貞為何忽叫他兩人過來。

劉鄧心道:“莫不是董卓又擄掠了?”

他耐住性子,和江禽拜過荀貞後即一躍跳起,大聲說道:“將軍,可是董卓那賊又遣軍來犯了?不需將軍親去,隻要給我兩曲兵馬,我即可叫他有來無回!”

荀貞饒是因荀衢亡故,心情不太好,可見了劉鄧這般攘臂好戰、帳中呼叫的姿態,卻亦不免莞爾,說道:“阿鄧,我不給你兩曲人馬,我給你一部人馬,如何?”

“啊?”劉鄧呆了一呆,不解荀貞之意,不知該如何接口下去,嘟噥說道,“軍中六部,各有校尉,又哪裡再有一部給我?將軍莫不是在拿我說笑?”

江禽聞之,卻是心中一動,心道:“給劉鄧一部人馬?我適才來時,聞聽君卿說,君侯在來陽翟的路上新收得了數千壯士投軍,莫不是?”

荀貞在廣陵時任命的六個部校尉和一個彆部司馬中,許仲、荀成、臧洪、辛璦四人或本就位在江禽之上,或為荀貞宗親姻族,又或為廣陵大吏,江禽對此沒話說,可陳到卻也“撈到”了一個部校尉之職,甚至沒有跟著荀貞出郡的陳褒雖無校尉之名,卻領軍坐鎮廣陵郡界,儼然也有了獨當一麵之實,而他江禽卻連個彆部司馬都沒有得到,他一直為此悶悶不樂,這會兒聞得荀貞口風,似是也要給他和劉鄧每人一部,擢為校尉,他心中狂喜。

他豎起耳朵,果聞得荀貞說道:“我來陽翟的路上得了數千壯士相投,彼輩皆你我鄉人,我欲將之分為兩部,分由你與伯禽統帶,……這豈不就是給了你一部人馬?”

江禽大喜過望,忙下拜說道:“必不負將軍之任。”

劉鄧卻不大願意,他說道:“如是這樣的‘一部’,將軍還不如仍舊留我在君卿帳下為一曲軍候。”

“卻是為何?”

“彼輩新投之眾,不知軍陣,便是再多人,也沒法帶了上陣,不如我仍帶本曲爽利。”

劉鄧性猛烈,不喜帶新兵。

荀貞笑對左右道:“我給他一部人馬,擢他校尉,他反願去做一個曲軍候,……罷了,阿鄧,你既不願,我就將此部授予彆人就是。”

劉鄧剛才說的是真心話,這會兒聽了荀貞要把這一部新卒授給彆人,半點也不後悔,伏拜說道:“多謝將軍。”

劉鄧久從荀貞,為荀貞立下過許多功勞,若非他性躁好勇,在廣陵編製的那六部中就會有他的一部,會由他來取代陳到,隻卻沒想到他寧願做個曲軍候,也不願帶新卒,荀貞亦無可奈何,隻能由他,心中想道:“阿鄧既不願,陳午是個不錯的人選,隻是新投的都是潁川鄉人,卻最好能由個本郡人統帶,……這樣吧,便由高素來帶,高素性飛揚,需得給他配一穩當人為輔,……馮鞏是我西鄉時的舊人,亦從我久矣,雖無高智,勝在穩健,就由他為輔吧。”

想定,荀貞即命劉鄧回去,叫他把高素、馮鞏叫來。

等不片刻,高素、馮鞏來到。

荀貞當下把任命頒下。

高素、馮鞏卻是不像劉鄧,都毫無異議,大喜應諾。

高素性本飛揚跋扈,常好自誇,廣陵時見許仲等人各得一部校尉之職,早就豔羨,今亦得此職,雖得荀貞明言告之,是因為劉鄧不樂為之而才輪到他的,卻因素敬劉鄧勇,自知遠不如之,而竟是絲毫不以為意,眉飛色舞,差點就在荀貞麵前手舞足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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