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5章 一念至尊(3)(1 / 1)

末日邊緣 辰燃 1065 字 25天前

黑暗如潮、似風、若霧。它無形無質,卻有著強烈的存在感,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充斥著空間。

米羅仍坐在那裡,淡淡道:“少給我擺弄這些裝神弄鬼的東西,要麼給我出來,要麼滾。”

“脾氣真大,不愧是上代器魂。”有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然後黑暗開始收攏,凝成人形,最後一個黑發黑衣的男人朝米羅走了過來。他有著和艾倫一樣的容貌,但無論頭發還是瞳色均漆黑得讓人絕望,可皮膚卻是異樣的蒼白。

這麼一個人,就這樣大刺刺坐在艾倫剛才坐下的木墩上。

黑器。

米羅微笑道:“我知道你,小家夥。雖然你也是器魂,不過你好歹要對我尊重點吧,我可是比你古老得多。”

“老又怎樣?”黑器嗤之以鼻:“誰的拳頭大,誰才有話語權。懂嗎,老家夥。”

米羅聳聳肩,說:“我知道你想乾什麼,小家夥。”

“哦?那就太有趣了,我連自己都不知道要乾什麼,你一個老家夥難道比我更了解我自己?”黑器勾勾手指:“說來聽聽呀。”

“你自願分裂自己的意識,將次級意誌留在源器裡以保證源器可以使用,主意誌則寄居在艾倫的意識中,是不是這樣?”

“是又如何?”黑器反問。

“是的話,就簡單了。”米羅臉色漸冷:“照正常來說,現在你的意誌應該消失了才對。可現在你非但還存在,而且沒通過我的邀請,就能自行進入我的世界。再加上剛才弄出來的偌大聲勢,看來你非但沒有削弱,反而越來越強啊。我猜猜,你是通過汲取艾倫的精神力來提升自己吧?”

黑器鼓掌道:“老家夥,你還真有點見識。”

“所以我再往下猜,你的目的不外乎是想成長到足夠強大的時候,抹殺艾倫的意誌,奪取他的身體,從而超脫器魂的格局。”

“真要命啊,隨便一猜都讓你猜個正著。”

米羅冷冷道:“你進入我的世界,就是發現艾倫的意識,想要趁機抹殺他的意識吧。真可惜,你一來我就發現了,畢竟這是我的世界。”

“沒錯,所以為了下次方便行事,你給我去死。”黑器突然往桌上一拍,木桌一分為二,一把漆黑的戰刀從桌下刺起。黑器屈指彈在刀鋒處,戰刀便劈向米羅。同時他往上躍起,雙手虛握,猛往下拉,扯出兩道黑色雷霆轟向米羅。

米羅不慌不忙,張嘴噴出一道白光擊在戰刀上,那柄由黑器意誌所化的戰刀立刻四分五裂。同時腳下一頓地麵,連人帶著木墩一起向後移退,讓黑器兩道雷霆轟在地麵。地麵沒有發生爆炸,而是向下塌陷,轉眼形成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深淵。

黑器虛立於深淵之上,雙手虛握,一把漆黑的戰刀在手。那把戰刀的式樣正是破滅讚歌。

米羅笑了笑。

“嚇傻了嗎,老家夥?”黑器麵無表情地說。

米羅伸手輕拂道:“如果你那手上並非破滅讚歌,而是灰燼讚歌的話,那我真得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麼對付你。可惜你現在能夠複製出來的也隻是破滅讚歌,顯然你還沒成長到足以駕馭灰燼讚歌的程度。這就無須擔心了,滅你,不過抬指之間的事。”

“是嗎?那就滅給我看看啊!”黑器頓足,拖著那把戰刀撲向米羅。

半空突然響起轟隆雷聲。

黑器抬頭,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

天空有劍落下。

大若山峰。

徐徐沉下,勢不可擋。

白帝劍!

劍末至,當是大劍破空的聲音就若雷霆奔騰。黑器臉上現出掙紮的表情,最終大吼一聲,刹住身形,然後身影如同泡沫般消失在空氣裡。

他離開了米羅的意識世界。

神父抬抬手,那半空中的白帝劍就這麼突然消失。再拂手,被黑器斬開的桌子、移位的木墩以及那地底深淵全然恢複原狀。米羅走到樹下,摘了個蘋果放在嘴裡咬了口,神情也非常猶豫。

最後聳聳肩,自言自語地說:“算了,反正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抹掉那個家夥。放著他給艾倫留個磨礪意誌的對象也好,隻是得找機會提醒他一下。”

“希望他可以挺得過這次才好。”

這是一個黑色的世界。

黑色的大地、黑色的山峰,奔騰的黑河、漫山遍野的黑樹,還有一個黑色的城。這個世界是那麼寂寞、深沉,甚至絕望。

它毫無生機,仿佛徘徊在毀滅的邊緣,隨時會滑進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或許有一天,它會支離破碎,歸於虛無。

所幸不是現在。

所以一道光從雲層間劃過,得以落在大地上,落在那座黑城的中心處。那是道比黑暗更加漆黑的光,比絕望更加深沉的光,那是黑器。

這是黑器的世界。

和米羅那雲淡風輕的世界截然相反,黑器的世界一如他的內心,深沉,看不到任何光芒。

塵囂彌漫,黑器站了起來,看著這座黑色的城,他驀然大吼。手中長刀掃了一圈,於是城市的建築以他為中心朝四周傾倒。

黑器的聲音很大,傳出了城市,萬裡可聞。

可正因為聲音大,傳得很遠,更襯托出這個世界的寂寞。黑器放開刀,往後一坐。後方本來空無一物,一個王座從地麵升起,正好托住黑器。

黑器像一個寂寞的王,單手撐在扶手上,托著下巴。

他揮手,那些被他斬破的建築恢複原樣。再揮手,從一座座樓房裡開始有人走出來。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他們均與人類無異。但無一例外的,他們頭發漆黑、皮膚漆黑、雙眼漆黑、衣服也黑得一塌糊塗。這些與其說人,不如說是會走動的影子。

影子四處走動,忙碌得像真正的人。可無論是敲敲打打的鐵匠,還是走街竄巷的小販,又或者是那些踢著皮球的孩子。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無聲無息地穿梭在黑器身邊。

黑器非但不感熱鬨,反覺更加寂寞了。

一個寂寞的世界,一座寂寞的城。

囚禁著一個同樣寂寞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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