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班伯爵明天可以趕到,那我們就可以打一場反擊戰了。”艾倫放下急報,似是沒聽出之前若拉話裡那幾分遺憾的味道。
若拉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說:“是啊,我之前也和大家商量,本來打算明天給獨角獸一個驚喜的。現在哥哥也來了,那我們就可以好好乾一場了。”
“反擊之前,我們可以進行一些騷擾破壞。例如今晚,我們攻下他們的炮擊陣地,明天壓力就會少許多。”
“這可不好辦。上次被你敲掉之後,獨角獸現在都派重兵日夜守著炮擊陣地。想要一次性攻打下來,我看很困難。”
艾倫淡然道:“我可沒說一次性就把它打下來,我們可以把軍隊分成若乾小隊,輪流進攻騷擾。讓他們轉移注意,甚至轉移兵力,那樣我們就有機會了。”
“這倒不失一個好辦法。”
“那麼,我們分頭行動吧,讓下麵的人準備下。”
艾倫便要離開,突然手被若拉捉走。他訝然後望,若拉臉上泛起一陣緋紅,卻大膽地說:“現在還早,或許我們可以找個安靜的地方,繼續剛才沒完成的事。”
艾倫心中暗歎,剛才突然發生那樣的事,心裡的那股衝動幾乎無法自製。如果剛才順其自然地辦成好事,那也就罷了。至於現在,特彆是已經收到歐班的急報,若拉的身份再次變得敏感起來。貴族愛惜臉麵,特彆是歐班這樣的伯爵。如果將來把若拉嫁人,對方發現她並非完壁,那非但會給歐班帶來麻煩,若拉的日子會更加難過。
畢竟能入歐班法眼的人,身份地位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為了自己,也為了若拉,現在艾倫無論如何也采不下去這顆熟透的果實。他隻能托脫道:“現在不是好時候。”
若拉聽他這麼說,自尊受挫。她也是好強之人,當下勉強笑道:“我也這麼覺得,算了,還是乾活要緊。”
她果斷放開艾倫的手,艾倫看了她一眼,點頭離開。等艾倫離開之後,若拉臉上的偽裝卸去,看著空無一人的議室,帶著幾分惆悵道:“錯過了今日,往後恐怕沒機會了……”
一聲低歎,在議室中輕輕回蕩。
艾倫離開議室,沿著回廊經過一個轉角時。心中微動,眼前閃過人影,有人朝他一手捉來。艾倫側身跨步,讓對方捉了個空。亞伯用錯了力道,差點摔到地上,他穩住身形,怒視艾倫。
“亞伯副官?哦,不,你現在已經不是副官了。你這是乾什麼,打算偷襲我?”艾倫皺眉。
亞伯逼了過來,站在艾倫眼前壓低了聲音道:“你剛才在議室裡對若拉小姐做了什麼?”
“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哈。”亞伯咬牙切齒地說:“我知道你在打什麼注意,我警告你,彆對若拉小姐出手,她不是你能碰的!”
“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這人還有偷窺的嗜好。”艾倫寒聲道:“我同樣也警告你,彆再乾涉我的事,特彆是我和若拉。縱然我們之間有發生什麼,那也是我們自己的私事。我不能碰她,難道你就可以了嗎?”
亞伯被他這句話堵得一滯,片刻後卻出乎艾倫意料的苦笑道:“不,我也碰不得。我剛知道,歐班伯爵有意把若拉小姐嫁給鐵槍侯爵的兒子。正因為這樣,我才不許你碰她,因為你會害死若拉的!”
艾倫上下打量著他,縱使亞伯這人對他糾纏不清,但觀他這句話,卻是發自內心對若拉的愛護。他鄭重道:“我可以告訴你,剛才在裡麵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這是我第一次解釋,也是最後一次。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若拉。”
亞伯點點頭說:“希望如此,艾倫。若拉喜歡你,可你們兩人不能在一起。絕對不行。”
他搖了搖頭,興許想起自己也無望拜倒在若拉的裙下,人看上去有些失落,垂頭喪氣地走了開去。
艾倫也頗感無奈,人生往往如此。你喜歡的人,未必可以在一起。而勉強在一起,又未必幸福。艾倫想起了露茜,露茜的身份比若拉高貴百倍。現在他們在一起,隻是露茜的強硬,以及那位皇帝暫時性的妥協。
可以後呢?
如果奧法西斯大帝不惜出動大軍和強者,也要把露茜帶回去,自己是否有能力守護這段感情?艾倫搖了搖頭,他現在的力量還太渺小。渺小到無法對抗奧法西斯這樣的龐然大物,本來他以為這段時間自己取得的成就已經相當不錯。現在隻要想一想和露茜的未來,便覺得自己還差得很遠。
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可現在一秒鐘也不能浪費。艾倫握了握拳,邁著沉重的步伐前往軍營。
轉眼便到了晚上。
今晚雲層濃密,遮擋了月光,夜色昏暗,天地間充當肅殺之氣。
獨角獸營地裡,主帳之內,黑格斯叫來幾名軍官,做出一番布置後讓他們下去。這些個布置皆是為明天的戰鬥做準備,在丹尼爾調走三分之一的兵力後,大多數軍官都力主拖延戰局既可,黑格斯卻主張進攻。最後胳膊拗不過大腿,黑格斯身為主將。在丹尼爾沒有明確調換之前,軍官們不敢違背他的命令,紛紛下去準備。
於是帳中隻剩下兩名暗雷騎士,他們跟隨黑格斯多年,算得上心腹親信了。
“大人,我們現在兵力有些不足,仍一味攻城的話,恐怕討不了多少好處吧?”其中一名騎士終忍不住說道。
黑格斯看了他一眼,笑道:“相信我,現在深海鱗姬那邊肯定在想著打一場反擊戰。而且歐班伯爵那邊,大概明天地抵達戰場。丹尼爾大人的布置拖不了他太久,畢竟獨角獸的主力都在這邊。所以兩件事湊在一塊,如果我們無法在歐伯抵達之前,先主動攻擊。趁我們還有一定優勢,最大程度削減敵方力量的話。等兩支軍隊彙合,到時候我們可就得撤退了。”
“畢竟深海鱗姬還有城可據,難道我們拿臨時營地去防禦對手的進攻不成?”
黑格斯說到這裡,卻歎了口氣道:“可惜,如果丹尼爾大人肯舍開那些身外之物。趁艾倫不在的這段時間全力進攻紫荊花,現在說不定我們已經在城裡麵喝酒了。”
他搖了搖頭,丹尼爾不肯聽從他的建議,放過戰機,他也無計可施,隻得順勢應變,至於先前訂下的計劃,現在看來已經行不通了。
帳外突然傳來槍聲。
黑格斯猛然抬頭,還沒把暗黑騎士派出去看看發生什麼事,已經有一名士兵跑了進來,對黑格斯道:“大人,發現敵軍的兵馬。”
“有多少?”
“前鋒百餘,就不知道有多少支援。”
“他們襲擊了軍營哪裡?”
“營地的東南麵。”
黑格斯冷哼一聲:“他們是衝著我們的物資來的,通知戰士迎戰。但要分出一部分人保護戰爭物資,特彆是食物和水。丟了它們的話,我們接下來的日子會很難熬。”
剛說完,一片密集的槍聲響了起來,聽上去似是兩方的戰士在互相射擊。
一隊深海鱗姬的騎士趁夜色昏暗,以布料包住馬蹄,發動了一次偷襲。儘管獨角獸在營地外圈布有明崗暗哨,可惜今晚天色太暗,能見底低。騎兵又來得快,哨兵發現他們時,騎兵已經像一陣旋風般亂過。末等哨兵示警,戰鬥就發生了。
這隊騎兵衝進獨角獸營地的東南麵,燒毀了幾個行軍營帳後,才遭到獨角獸士兵的反擊。深海鱗姬的騎士也不戀戰,利用火龍步槍的優勢連殺一些敵兵後,便掉頭撤走,當得上來去如風四字。
之後黑格斯也趕到,看著被強攻進來的營地燒毀了一些營帳,以及戰死了二三十名士兵,也頗感無奈。人家騎兵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除非早有準備,否則很難將之留下。他自己前幾天便用了同樣的辦法襲擊紫荊花,現在人家不過是回以顏色罷了。黑格斯隻能命人打掃營地,同時要求加強戒備。
他這命令剛說完,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前方營地突然火光一閃,一顆火球在營地裡炸開,火光中,有人影和物件的輪廓飛了起來。等爆炸過去,那個方向同樣傳來的槍聲。黑格斯終於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便如他所想,今晚深海鱗姬輪番出動。騎兵隊、火.槍手、步戰士兵幾個兵種相繼上場,分開不同隊伍,如夜色下狩獵的狼群,對著獨角獸這頭獵物東咬一口,西撕一塊,全然讓人摸不清他們的戰術目的是什麼。
起初獨角獸的軍隊還不斷四處奔走,幾次之後,黑格斯乾脆將營地劃出若乾區域。每個區域自有一支隊伍鎮守,除非被襲擊的區域敵人火力猛烈,否則其它隊伍隻許旁觀。以免貿然調動下,給對手鑽了空子。
如此一來,獨角獸的士兵才不會疲於奔命,然而槍鳴殺聲,卻幾乎沒一刻停止。到得最後,即使軍官下令休息,可士兵卻不敢真的放心睡覺,生怕在睡夢中稀裡糊塗的丟了性命。
主帳之內,黑格斯臉色深沉。就在他的眼皮底下,連日來沿用的騷擾戰術重新上演。隻不過這次,卻被對方用到了自己軍隊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