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騎兵都(1 / 1)

大魏王侯 淡墨青衫 1606 字 25天前

秦東陽在軍陣中向來話不多,也極少訓斥武卒。

他擅長的是找到軍陣中的漏洞,提升各人的體能,因材而用人,把武官們放在合適的位置之上。

幾乎每個人都信賴著秦東陽,他的穩定,沉著,還有豐富的經驗,強悍的武藝,還有多姿多彩的過往經曆帶來的名氣,這些加起來使得武卒們對他們的這位總教習相當的尊重和信任。

而且誰都知道,南安團練正式的官職會在未來上報,秦東陽肯定是團練司馬,地位僅次於團練使徐子先,長史李儀,位列第三。

由於秦東陽,大葛二葛各領一個營,徐子先也親領一個營,而徐子先忙碌,同時也肯定不如秦東陽等人經驗豐富,所以秦東陽把劉益,林存信,李福祥,還有少年牙將中的最傑出的三人都分在了徐子先的那個營。

從整體實力來說,徐子先的信字營也是最強,少年牙將中出色的有不少在這個營,有十名左右的鼓山盜任中下級武官,還有十來個侯府的牙將也在信字營裡,牙將和鼓山盜的數字在各營中最多,很多牙將都隻能當普通的隊官,少年牙將們除了金簡和高時來,田恒三人外,全部隻是隊官或是伍長。

另外老手多的地方是騎兵都,幾乎全部的軍官都是鼓山盜和老牙將們。

金抱一和吳畏三等人全部是在騎兵都,他們原本就是武者,馬術當然要過關,否則也沒有資格當上牙將。

而武卒中能入騎兵都的,也是體能,騎術都相當出色的強者。

徐子先希望騎兵都能迅速形成戰力,完成他所有的想法。

現在騎兵都就在北邊的小校場裡,一百餘騎在來回的奔跑衝刺,初速,加速,衝擊,試驗各種地形以陣形衝擊不同的敵陣。

騎兵的訓練科目很多,他們的武器配置也是精心研究過。

以長矟為第一排第二排,障刀為第三排。

其實徐子先想用長騎槍為第一排,矟為第二排,障刀為第三排。

或者陌刀,巨斧都可以。

試驗過幾次之後,發覺巨斧和陌刀的效果並不比長矟強,甚至還不如長矟。

騎兵破陣,以類似鐵矛的長矟迅速破開敵陣,衝亂步陣或騎陣的陣形,這才是最為關鍵的地方。

破陣為一,殺傷為二。

殺敵是跟在後頭的第二排矟手和第三排的障刀手的事情。

當敵陣被衝開,一團混亂的時候,第二排和第三排才能從容收割人命,砍伐樹木般的去斫斬人頭。

衝鋒,破陣,再衝鋒,再破陣。

中國古典重騎兵的最高峰是北魏時期,後來的東魏和西魏仍然是最強悍的重騎兵之國。

在曆史上記錄的這些鮮卑騎士的戰爭中,騎士們穿著六七十斤重的鐵甲,手持長矟和斫刀,用可以射斷人脊梁骨的重箭,戰場上他們騎著有重重鐵甲的高大戰馬,呼嘯著衝向敵陣,重箭飛舞,常常插滿大地,但最重要的還是重騎兵對重騎兵的衝鋒。

往往一場戰事下來,戰馬和鐵甲騎士的屍體會堆積如山,泥濘的地麵被血汙浸透,這種正麵的碰撞和比拚幾乎沒有什麼花巧可言,就是比哪一方的重騎兵更多,擁有更多沉毅果敢的鐵甲重騎。

可以說,北魏的重騎兵是中國重騎兵的最高峰,繼承其餘韻的就是隋和唐,在其後中國失去了養馬地,優秀的高大戰馬被不斷的閹割,西域和河套馬被蒙古馬混血雜交,戰馬質量嚴重下滑,到了遼金時還有重騎兵,明和清就完全失去了培養重騎兵的基礎,馬,優秀的騎士,合格的鐵甲和馬甲。

大魏的戰馬也很缺乏,特彆是南方,價格昂貴而數量稀少。

徐子先買了二百來匹戰馬,耗費了大量的鐵財,還賒欠了一些,還好販馬的商人知道他有團練捐可以還帳,否則這二百匹馬徐子先也買不起。

一個騎士最少要兩匹馬輪換,平時訓練時可以節省馬力,不使馬嚴重掉膘。

戰馬十分昂貴而且嬌氣,全天下的戰馬隻有蒙古馬最能吃苦耐勞,就算這樣,蒙古人在西征的途中也經常停下幾個月,放牧蓄養馬力,如果一個勁的奔行萬裡,估計抵達西征的目的地時,戰馬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在行軍時,另外一匹馬可以背負戰士的裝備,比如鎧甲,兵器,弓箭,還有被褥等物品。

還應該備一個養馬的跟役,在平時照料戰馬,打仗時幫著牽住不需要上陣的多餘戰馬,如果打順了,跟役也可以騎馬跟著衝擊,擴大戰果,多繳獲一些戰利品。

所以養騎兵實在太耗錢了,養一個都的騎兵對徐子先來說是奢華無比的舉動,養這麼一個都的騎兵,耗費的錢財足夠再建一個步兵營而綽綽有餘。

……

騎兵們在陽光下跑動著,徐子先收回目光,開始向著過來開會的部下們微笑著。

簽押房的正堂相當闊大,濟濟一堂坐滿了人。

文官佐吏們坐在左下首,右下首是秦東陽為首的武官們。

徐子先並沒有將齊王的信交給眾人看,而是將齊王的分析告訴眾人。

坐在秦東陽下首的劉益輕咳了一聲,他要說話,這令李儀在內的所有人都感覺奇怪。

劉益一直是吊兒郎當的樣子,還是被徐子先勸告過後才逐漸象個樣子,不過還是比普通的武官要散漫的多。

營中禁酒,這廝每天都借故溜出去,反正對他的管束比較寬鬆,軍官畢竟不同武卒,但天天溜出去喝酒的也就是劉益一個。

這一點倒是很對葛存忠和葛存義兄弟倆的脾氣,鼓山盜多半好酒,中低級的武官隻能勉強自己遵守軍紀,葛家兄弟也屬於隔天就出營一次,好酒好菜解饞蟲的那種。

和劉益偶遇幾次之後,現在三人已經是經常湊一桌了。

“有屁就放。”葛存忠相當粗豪,哪怕在徐子先麵前也不會做出那種端謹的部屬模樣,他抹了把濃密的大胡子,對劉益道:“劉六指兒,你有什麼要說的?”

“最近賭場那邊的江湖中人有傳言,世子在侯府藏了萬兩以上的金塊,說是色目人的團練捐,銅錢留著,銀子換錢,金子都留在侯府裡頭……”劉益說道:“這個風聲傳出來,很多賭鬼眼珠子都紅了。我警告過幾個,沒甚用處,這幾天好多人不安份,不少人伸頭探腦的在彆院門口轉悠。”

“彆的鎮子也有這事。”孔和也道:“我也聽說了,原本以為是小人造謠,故意給我們找麻煩,現在看來是事出有因,凶險的很。”

“這是要拿外圍的混混無賴來填刀頭。”葛存忠對這些江湖伎倆清楚的很,當下不屑的道:“這種混混,來千把個也是混事的,他們要是想著拿這些人來成事,那就是笑話了。”

葛存義道:“最近倒是有外路的刀客紛紛進福建,我們都聽說了,原本不當回事,看起來這些刀客也是人家招攬來對付咱們的。”

李儀麵色凝重的道:“能做這樣的事,可真是財雄勢大。我就是有些奇怪,對方不該隱秘行事嗎?”

“他們可能有兩個目的。”陳道堅原本有些猶豫,但侯府這樣的議事風格已經叫他很適應了,徐子先向來不會因言罪人,也不會打壓某種看起來是錯誤的觀點。

大家可以各抒己見,事後不會被追責,如果表現的好,說的話得到眾人的認可,就會提升在侯府各人心裡的份量。

陳道堅家族也是福州府的名門,隻是兩代前就衰落了,陳道堅的全部人生理想就是恢複祖上的榮光,這是他去世的祖父,父親,臨終之際再三強調的事。

身為一個神童,早熟早慧是必然的事,而承擔的責任太重,也會令少年人心事重重。

陳道堅過了年才十七歲,有的時候眼神滄桑的如七十七歲一般。

雖然思想和行為上還是有幼稚和不成熟的一麵,總體來說,陳道堅遠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

“第一,他們真的需要這些外來的力量,所以寧願冒著暴露形跡的風險。或者說,他們知道必定會暴露行蹤,南安團練加侯府牙將好歹有一千七百餘人,他們不聚集兩千人左右也不會有十足的把握,這麼多人手調集,想徹底掩藏形跡,也是辦不到的事情。其次,就是他們希望造成極大的壓力,壓跨世子抵抗的決心和信心,如果知道對麵聚集了大量的人手,多達數千人,且多是江湖豪客成名武師,世子失了抵抗的信心,會怎麼辦?世子一旦逃離南安,拋棄團練守捉使名義上需要守備的地盤,剩下的事就簡單了。”

“說的很是。”徐子先大為讚賞,說道:“道堅分析的極對,這件事,我想大家都應該明白動手的是誰,站在其身後的又是誰。”

眾人無不點頭,與徐子先有仇,急需除之而後快的當然是蒲家。

蒲家是勢力最大,商業貿易份額也最大的色目商人,也是外來的天方商人的首領人物。

團練捐的開征,對蒲家的利益影響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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