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政見不同父子爭(1 / 1)

冠軍侯一席話說的眾人都是微笑點頭,賈詡也不例外,主公在地方與百姓中的威信可是絲毫不輸軍中,理由嗎也很簡單,就看今天這一身裝束又有幾個身居高位之人能夠做到?身為大漢名門之後,冠軍侯的口才極佳毋庸置疑,但他的威信卻是身體力行出來的,觀眾人的眼光就可見一斑了。

坐與大壩之上,劉毅與一眾官員言談甚歡,當然這是建立在大家都踏實肯乾的基礎上的,否則冠軍侯的問題你可當真回答不上來,而看張璧操網等人但凡職責所在無不是對答如流,就可知他們在平時都是儘心儘力。

“操所領,此次大壩的灌漿之法待得完工之後你可要巡遊各地講解之,以毅觀之它比當日你我所言還要更勝一籌。”片刻之後話題回到了大壩的鑄造之上,劉毅對操網發明的工藝是讚不絕口,昨夜他到時就已然親自試過這種混凝土的力度了,在並州沒有敝帚自珍,好的經驗就定要推廣出去。

“君侯放心,楊所領已然來書信了,下月網便要回京。”操網欣然言道,這灌漿之術凝聚了他無數的心血,但其中又豈能沒有君侯啟發?到了器具所不但會四方巡遊傳授經驗,更會將之編入所中所擬的書文之中。

“好好好,楊所領果然妥當,到時毅若有空還得請所領大快朵頤。”劉毅連連頷首,器具所作為一個職能部門在他麾下算得上效率最高了,且自從開始編寫器具全典所有所中之人都對之興趣極濃,以寫入此典為榮。

“君侯,這說起大快朵頤也是中飯時刻了。”操網聞言興奮的連道不敢,一旁張璧則是笑道,望向劉毅的眼光之中帶著詢問之色,君侯雖然從來不弄什麼迎來送往,可華夏自古以來官場的規矩他當然也不會不知。彌縣雖說新設不久但絕不是什麼窮縣,君侯難得來一次地方官員準備很是充分。

“嗬嗬,老規矩,工中如軍中,眾人吃什麼毅吃什麼,就在這裡。”劉毅輕鬆言道,並州的民工是屬軍中編製,所有的規矩仿造軍中隻是稍稍放緩一些,而劉毅自從投身軍中就一直是這個規矩,從來沒有什麼虛套。

張璧聞言一笑便招呼隨從,很快飯食和清水便被送了上來,除了一大摞鍋餅之外便是三四個小菜,朗生一見亦知是軍中標準。此時在並州幽州很多地方百姓們還是慣常的一日兩餐,但在工地和軍中一直都是三餐,吃飽了才有力氣乾活打仗。且同樣是鍋餅小菜,那分量與口味與十年前也不可同日而語了,百姓生活的提高不僅僅是吃飽穿暖,其餘各處亦有體現。

大壩高有兩丈,劉毅一眾在上用飯民工們看得也是清清楚楚,大多數人對此早就習慣了,君侯向來如此,有些時候他還會和民工們一道用餐了。但第一次看見眼前景象的還是會心中震撼,原來傳言絕無虛假之處。

“李大哥,這回我信了,君侯他真是和我們吃的一樣。”一名年輕後生看著高台之上的景象都忘了吃飯了,那是在很多人心中猶如天神一般的冠軍侯。

“那是自然,君侯是誰?好了趕緊吃飯,等會兒還要乾活了,君侯來看大家,可得把吃奶的勁拿出來好好乾。”他身旁的大漢頗為自傲的言道。

“對對對,好好乾,這活乾好了還有軍功。”後生立刻低下頭大吃起來。

劉毅自己不搞特殊,眾人亦是如此,但唯一的例外便是賈詡,在他的麵前可有著庖廚精心烹調的美食,那庖廚乃是王平帶出來的得意弟子名喚胡鬆,此行朗生把他帶上就是為了照顧文和飲食,畢竟來回也是舟車勞頓。

對此所有人都沒有異議,一來冠君侯待下向來極厚,二來賈軍師的年紀放在那裡,漢末四十五六歲便可稱長者了。而文和本人對於君侯的安排既有感激也有無奈,他不吃還不行,這是劉毅在出京時就和他約好的。到了晉陽將近一年,文和的飲食水平都在以一種飛快的速度提高著。

士為知己者死,這是賈詡在心中生出的念頭,但他知道願意為君侯效死的可不僅僅是士!士卒,百姓莫不如是,可能一開始文和還會有些稍稍的不適應,但當他真正融入進去之後就更能體會到劉毅那句民為貴真正的含義!不但要給對方衣食無憂的生活,也要給與寒門中人相當的地位。

士族寒門孰優孰劣?在以往的認知之中這不是一個問題,但如今文和卻越來越要深入思索,尤其是在人才這個層麵,因為它與主公的大業息息相關。朝中以王司徒為首的群臣抓不住冠軍侯彆的錯失,就在此處大作文章,隱隱間就會暗指君侯的很多做法會和祖製相悖,對寒門太過寬容。

在其位謀其政,賈詡首先要戰在主公的角度思考問題,一句任天下智力以及各處招賢館及南山書院的模式已然能將劉毅的立場表露無疑!且在主公麾下,似首席軍師戲誌才,大將張遼臧霸等等都非士族中人。

一開始在自己心中賈詡多少是對劉毅之行有些疑問的,那是長期以來形成的想法,與忠誠無關。但在來到並州之後,尤其是身體力行所聞所見很多事之後,他的想法也發生了改變。南山書院中寒門學子比之士族絲毫不差,器具所就更是明證,那些被士族視為奇技淫巧的匠人在此處卻有著璀璨的光芒,君侯說的不錯,他們缺的隻是良好的環境和發揮的場所!

幽州北平,城東車騎將軍府,今日董承在此設宴,從事中郎伏完,中常大夫種輯,及太學從事王中李茂等人儘皆為坐上之客,這些人也算是董車騎這個小集團的核心了。如今劉毅出巡,給他們的環境更為寬鬆,在朝中便有了更進一步的要求,但如何去做還需要仔細斟酌。

原本在西都長安之時董承和太傅楊彪之間交情極深,二人聯手對抗董卓為國出力,算得上合作無間。可來到北平之後卻有著漸漸疏遠的趨勢,其中原因不言而喻,楊彪的權欲並沒有董承那麼大,救出天子之後他最大的心願已經完成,在看過並幽二州的實情之後對劉毅的能力更有了充分的信任,加上朱儁和盧植等人的原因他並不願意卷入到朝廷的紛爭中去。

立場決定想法,楊彪的做法在董承看來就有些不合時宜了,眼下還就是他們一展抱負之際,要扶助天子振興大漢,方才不負平生所學。而劉毅雖然戰陣無敵治理地方有法,奉迎天子更立大功。可他的很多做法卻並不為董承所喜,尤其是他重商,重視寒門子弟,甚至那些工匠都能謀得官職,這是與他的想法完全相悖的,且在眾人看來此便是對祖製的一種違背。

大堂之中伏完等人已然到了,可身為主人的司車騎將軍董承卻並沒有出現,按常理這可是頗為失禮的,卻原來此刻在內書房之中董車騎正在與愛子董宇進行著一場對話,後者麵龐微微發紅,前者胡須亦在飄揚,看上去氣氛並不是十分的和諧。董承麵前的案幾之上茶盅偏離了位置,茶水亦灑漏出來。

“無商不奸,士寒有彆,君子不與其同列,虧你還是飽讀聖賢文章,怎麼現在連這個道理都不清楚?便算那劉朗生與你有提攜之恩,可大義麵前豈能分不清楚?”調整了一下胸口的起伏董承寒聲言道,此處乃是家中沒有太多的避諱,而且自己的親子都站在劉毅一邊更讓他氣不順。否則他和朗生此時隻是政見不同,還沒有到達劍拔弩張的地步。

“父親教訓,孩兒本不應反駁,可驃騎將軍向來之為人,並幽二州真實之所見,在公在私劉驃騎哪裡有半點不是之處?爹爹你也教我,大丈夫該當恩怨分明,彆的不言,就是上次晉升包括趙海之事,將軍仗義之言也是無人能辯。”董軍的音調柔和了下來,但所言卻依舊沒有半點退讓。

說起趙海之事王允倒是一愣,不管他對劉毅的有些所作所為多看不過眼,但亦不得不承認自從來到北平,朗生對朝中老臣當真還是十分尊敬,姿態也放的頗低,唯獨一次針尖對麥芒就是為了前常侍之子趙海。蓋因有人將董卓之患的因由加到了內臣頭上,言及若非是他亦不會有董卓之亂。

其時劉毅便在朝堂之上據理力爭雄辯濤濤,當年內臣外戚之患乃是朝中之首引董卓入京原本是為了討逆,且內臣對此還是持反對態度的,就事論事豈能與之相乾?彼等誤國已然身死,又與趙海何乾?

有了這麼一個插曲,趙海之事自然塵埃落定,不說趙海對兄長感恩戴德,甘寧趙雲也莫不如是,以劉毅的義氣跟著兄長就是心中踏實,任何事都會為他們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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