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戲誌才和張虎的所料,甘寧率領虎衛軍到達北平城下,立刻就將公孫瓚的靈柩與劉毅的親筆信送入了城中,白馬將軍的死訊給全稱都帶來了極大的震撼!就算燕候大名在外百戰百勝,可誰也想不到當日名鎮邊疆令得異族喪膽的公孫瓚竟然會敗得如此之快,如此徹底,十餘萬大軍不到三個月的時間就是煙消雲散,如此公孫越又怎當劉毅的十萬精銳?
首惡已除,餘者獻城投降便可既往不咎,若是公孫家族之內有人侵占民財數目巨大那麼隻要交出浮財燕候亦可諒解,公孫越依舊可以保住他的名位俸祿,白馬將軍的家人也會得到妥善照顧。此乃劉毅在親筆信中表達出來的態度,雖然心中知道北平城不足阻他,但保存實力才是眼下的根本,與之相比一個公孫越和公孫家族又能算得了什麼?
公孫越本來就沒有多少與劉毅正麵對抗的信心,哪怕是雄城北平也不能給他帶來太多的安全感。如今公孫瓚屍身一到,城中更加人心不穩,況且劉毅大義在手更有劉刺史在彼,怎麼看死守北平都是螳臂當車。再看看燕候提出的那些條件,開城納降就成了公孫越唯一的選擇。
與之同時他還做了一個痛苦的決定,就是帶頭捐出貪腐而來的錢財以及田地的七成,劉毅的名聲信譽有多好,對待那些貪腐的官員就有多狠!並州之事今尤在目,錢財雖好,可與性命相比又能如何?這件事隻要自己帶頭做了,那麼觀燕候之過往他其餘的財產就能得以保留。
飛虎軍到達北平三日之後,劉毅親領的並州大軍與黃昏之時來到城下,郎生還極有興趣的去營外轉了一圈。北平這座城池在他心中有著獨特的意義和地位。
劉毅的想法是明日入城,來一場莊嚴的入城式讓北平百姓一見並州士卒的風采。二位軍師對此表示認可,但戲誌才一力交代定要將安保工作做到極致,公孫瓚在邊疆多年還是有著很深的影響的,說不得就會有死士為他報仇而刺殺劉毅,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必須防患於未然。劉毅隻能然軍師之言,就拍朱寶入城安排,而公孫越聞訊則帶領官員前來拜見。
公孫越見到燕候是恭恭敬敬將姿態擺的極低,劉毅也拿出了相當的熱情和看重,當即加他為奮威將軍並上表天子請封薊縣侯!除了手中不再具備軍權,公孫越的名位已然可與當日的白馬將軍相提並論。
真要說起公孫將軍的才具,按潘鳳之言在飛熊軍當個校尉都不合格。但對王者而言這便是一種手段和策略,就如當年劉備入川自立為王,封許靖為太傅,其名位還在諸葛亮之上。此人之才能與臥龍相提並論?顯然不能,可善待看重此人卻是安蜀人之心的最好辦法,劉毅此舉不外如是。他要讓原公孫瓚部署以及幽州士族也能為他真心效力。
燕候親自設宴款待公孫越及北平一眾官員,席間氣氛倒也稱得上和諧,劉毅當著眾人之麵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和白馬將軍之間沒有私怨,一切皆是大義所在,如今公孫瓚兵敗身死此事便到此為止。
宴席進行到中段,公孫越主動說起了浮財之事亦是表明將之捐出的態度,另外的族人都緊隨其後,對此燕候表現出了極大的讚賞,好聽話換真金白銀對郎生而言可是劃算的很,真要查抄也難免動搖人心。他是善待百姓,可也不能學王莽將士族的田地分之,那樣隻會激起士族階層的全力反抗得不償失。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特征,很難跳出這個範圍。
待得宴席終了公孫越便向劉毅告辭回去準備,並主動要求徐晃的龍驤軍連夜入城,負責明日入城式的安保工作。如今公孫越自己也怕劉毅在北平城內出事,稍有閃失燕候就有了對付他的理由,他也沒有還手之力。
此時公孫越尚且不知郭嘉還真和劉毅提起過,讓天耳導演一場戲以便燕候來殺雞儆猴!郎生思慮再三並沒有如此選擇,倒不是一味注重承諾,對政治人物而言一切都可以是棋子,如果做不到就證明他不合格。隻是以眼下的形式公孫一族已然不會有太大危害,再言還有天耳看著了。
這邊送走公孫越劉毅也是回帳歇息,繆姬伺候著沐浴完剛要入睡,卻是趙大龍前來言道劉虞劉刺史來訪,郎生不敢怠慢,急忙重新穿戴起來相迎。在這般的名士麵前,細節就會顯得極為重要。
“刺史有是招呼毅一聲便是,何用親自前來?”在軍營之中劉毅多半還是用的正式稱呼,但親自端茶倒水那便是劉虞才有的待遇了,要知劉大公子此時已然是一方諸侯,天下間能讓他如此的又有幾人。
“郎生,我有一事盤桓心間已然近月,原本還未決斷,但看今日郎生對待公孫一族吾當可放心了。明日我便上表請奏天子,讓你以護烏桓校尉之職督並幽二州事。”等劉毅忙完,二人對坐之後劉虞極為認真的道。
公孫瓚勸自己自立,事情不成立刻將他軟禁,倘若不是女婿名聲在外讓之投鼠忌器說不得還有性命之憂!如今漢室風雨飄搖,亂世將現,自己的氣度謀略已然不適合在亂世中與各路諸侯爭一時之短長。
自己沒有,可劉毅有,拋開他的百戰百勝,無論為人還是治政他都有著讓人信服的能力,更有極多出奇之處,比如將自己從北平救出,劉虞事前再也想象不到。原本還怕他年少成名終究還有些曆練不夠,可觀其破公孫以來種種安排已然是極為成熟,由他來擔任幽州刺史才是最好的人選!相比並州,幽州北有匈奴,南有袁紹,武略不濟終究會為人所破。
劉毅聞言微微一怔,對此事他和戲誌才張虎二位軍師是有過細致商議的。倘若單從軍事角度而言,誇有並幽其實並非上佳的選擇,戰線實在太長,兵力不夠一旦被攻擊就有首尾難顧之憂。如此看來還是讓劉虞繼續擔任幽州刺史最為妥當,一來名正言順,二來有白馬將軍前車之鑒,任何人想要打幽州的主意都得三思而後行。另外一個好處便是緩衝了。
“刺史,毅此番率軍前來隻為大漢討賊,豈有他想?刺史乃天子親任毅豈能擅之?不若明日毅送刺史入城之後立刻率軍西歸。”想法是想法,姿態是要擺明的,如今以及將來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劉毅要扮演的都是大漢忠臣的角色,唯有如此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阻力亦會最小。
對劉毅如此表態劉虞還是滿意的,在他眼中朗生並非惺惺作態,一直以來他都是忠君愛國的表率之臣,當下微微頷首又是言道:“郎生素來忠義我豈能不知?隻是如今天下不知有多少人似公孫瓚一般心懷異心,怕是亂世將無可阻擋,如此似幽州這般緊要所在非郎生不能守也。”
“哎~刺史之言實也,董卓裹挾天子,朝中政令不明,怕是今後似公孫瓚這般亦不再少數。隻是毅如今實力尚且不足,若有三十萬大軍在手,我定當南下司隸打開函穀救出天子!”劉毅聞言是搖頭長歎道,演戲要演也不能太過,況且劉虞與自己亦是親近,稍稍表露真心也不為過。
“郎生能有此心當大漢之福也,隻是你青春年少正是建功立業之時,便是麵對萬難亦不可如此長籲短歎。”劉虞聞言欣然道,在他眼中眼前的劉毅正是真情流露,否則誰又能見到名揚天下的燕候這般苦惱的模樣?
“刺史教訓的是,毅受教。”劉毅聞言雙手抱拳正色言道。
“既如此郎生你就更該督幽並二州之事,汝在並州治政安民老夫心中豈能不知?就算沒有公孫伯圭掣肘論及此處老夫也不如你,既如此我又何必屍位素餐?當有能者居之耳。”劉虞一笑接著言道,燕郡之事他向來關注,如今不說各郡都似雁門亦是民生安定,以他多年閱曆亦未見治政能如劉郎生這,幽州的重任亦非眼前人不能擔當。
“刺史,毅自知刺史一片誠心待毅,可此時即使上表西都也必不會有所回應,且毅剛領大軍擊敗公孫瓚刺史便有如此舉動,怕被有心之人所利用,到時對刺史清名可是有損。”劉虞自稱老夫,劉毅也用上了家常稱呼,這番話亦是說的極為誠摯,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可以做但不可以說。
“嗯,郎生言之有理,還是你思慮周詳,老夫一點名聲算不了什麼,可郎生你雙肩有興複漢室之任不能容人汙蔑,需得細細斟酌才是。”劉虞為官多年經驗豐富,聞劉毅之言實一點即透。郎生剛剛拿下公孫瓚他就上表請奏,很容易讓人誤解二人之前便有預謀,的確有點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