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高覽將軍,將軍,天子旨意乃是何物?豈能由我一個校尉隨身攜帶?將軍你想看於某身後就是燕雲軍張遼將軍的大軍,隻是……不知冀州顏文二位將軍何在。”盧中郎回軍走冀州早就傳訊與劉毅,以郎生的周全當然會早作準備,天子的旨意早有使臣送往渤海,就算明知袁紹不在但樣子還是要做的,至於張遼手中則是手令,算得上是一種比較簡短的朝廷公文,有天子印章在上其效力僅次於聖旨,乃是極為正式的官場文書。
於士前那微微一愣其實還有著潛台詞,我一個小小的校尉的確沒有資格掌握如此等級的文書,但你這個翎軍將軍卻也沒有接令的資格。漢末的將軍分為很多種,郎將乃是最低的一級,似高覽的翎軍將軍亦屬雜號將軍一列,而張遼的威北將軍則要比之高了兩級,至於劉毅乃是四征之一,那是有著開府和斬殺大將及高級官員等生殺大權的重號將軍。說起來眼下在冀州,位置能與張遼相提並論的隻有顏良文醜,另一個就是袁紹信任的淳於瓊。
“顏文二位將軍各有要務,此地高某受袁刺史之托坐鎮,自然有一見之權。”高覽聞言心道眼前這個並州軍校尉的確頗有見識,也許這便是此人擔當先鋒的原因,袁紹身為冀州刺史,掌一州軍政,翎軍將軍並不是他能任命的最高職級。但高覽加入冀州軍遠在顏良文醜等人之後,也不宜提拔過快,再言渤海營統領位高權重已然與河北雙雄相若。
不過實際是實際,名不正則言不順,就似人人都知道漢室衰微,但至少在表麵上還得遵守種種的規程!劉毅則不同,他有天子在手,麾下大將的地位比之地方自然要高出不少,並州軍統領一級的大將比之顏文還要高出一級,此便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好處之一,對方暗諷自己不夠地位高覽豈能聽不出來?但在此刻他要是變色可就讓對方看不起了。
“恩,高將軍言之有理,既然將軍乃是此地鎮將,自然看得,那請將軍稍待,我這就派人通傳張將軍,片刻就到。”於士前頷首道,刺史任命的一地鎮將也是有很大職權的,其位可與郡守相若,眼前的高覽反應倒是極快,絕非魯莽之輩,說話亦滴水不漏。
眼前高覽一到,渤海營主力肯定就在右近,此時於士前就不能任意妄為了,他的三千人馬對上敵軍可是寡不敵眾,還是要等張將軍大軍前來才會更加穩妥!
就在並州軍中路燕雲軍和高覽的渤海營對峙之時,徐晃帶領龍驤軍以急行軍的速度前往南皮。公明與興霸二人一番商議,從實戰出發,威逼南皮乃是最佳調動敵軍的辦法,那裡為冀州屯糧之所,必守之地。此次冀州接應眾將都是以實戰來要求屬下的,戲誌才在給甘寧的書信之中就言及定要借此機會摸清敵軍虛實,為今後有可能的大戰打下基礎,甘寧對此是心領神會,除了保證中郎大軍安全,他更要摸清冀州個個要點的詳情。
屯糧要地,冀州軍當然不會鬆懈防守,不但南皮駐有重兵,沿途還有著很多的哨卡,文醜的冀州營也有兩曲士卒沿途巡遊,收到幽州軍前來的消息其防禦比之以往還要更為嚴密!龍驤軍在行軍途中亦遭到了不少阻攔,對此徐晃的應對是視若不見,大批的斥候被派出前往各個地方收集訊息描繪地圖,直到距離南皮城下三十裡,冀州營統領文醜文工橫終於到了,兩軍各自列陣展開對峙,氣氛一度十分緊張。麵對敵軍大隊騎軍,徐晃展現出了一名大將應有的沉穩冷靜,遭遇之時龍驤軍迅速列出的對付騎軍的步軍陣型令得文醜也頗為佩服,怎麼看那都是精心研究出來對付自己的。
借平亂理由掃蕩徐州以北,冀州騎乃是急先鋒,不過很快他們就被袁紹調回了南皮與清河之間,作為自己麾下最大戰力最強的一支機動兵力,袁本初數年來也在其上花費了無數的精力與金錢!單單一個戰馬就讓他操碎了心,一開始還有遼東公孫度作為跳板,算是一個很大的來源。可當劉毅大軍將之擊破之後就立刻對他展開了封鎖,整整一年的時間,袁紹從原有渠道得到的戰馬不過兩百之數。現在冀州也不得不建造自己的馬場,劉郎生橫跨並幽二州,烏桓匈奴皆畏之如虎?哪有人不長眼和他過不去?這無奈之舉亦是被劉毅逼出來的,但眼前來看效果並不差。
金狼騎軍威震天下,白馬營也是大漢強軍,劉毅不但善於統領騎兵也在為這個兵種樹立了一個很高的標杆。此處袁紹心中體會十分深刻,最簡單的事實就是以往一年一個騎兵三擔糧食勉強可以負擔,如今卻翻了一倍不止。需要六擔半糧食才能養活,這還不算騎軍需要的鎧甲兵器。但不跟上也不行,騎兵戰力會被對手越來越大,到時他可無法與劉毅抗衡,這種跟隨不僅僅在軍事上,農業商業各處都有體現。
記得當日戲誌才和郭嘉賈詡都向劉毅進言,並州最為先進的農業經驗要和器具所一樣加以封鎖,恒之則是思前想後沉吟再三並沒有采納。他很清楚三人的提議對自己的爭雄大業是極有好處的,農業方麵的差距拉大就是硬實力的體現,亦是逐步蠶食最為穩妥的方略。但劉毅之所以拒絕乃是因為他穿越者的身份,他的眼界還要在三大軍師之上,和創造一個燦爛的華夏文明盛世相比,便是爭雄天下的利益也會變得渺小起來。
到最後還是郎生說服了三人,當然並非是上麵那個理由,穿越之事不會和任何人分享。漢末亂世,先是官爭後是兵禍,百姓苦不堪言,劉某欲安天下便是為了大漢萬民,倘若如此為之實是不忍,聽主公如此言及戲,郭,賈皆是佩服不已。君侯不是隻有眼前的慷慨之言,一直以來他也是如此做的,為此甚至不惜放棄對自己有利的形勢,那一份操守令人感歎,大丈夫為國為民便如此君。後來找到一個適當的機會,賈詡還在幾位老臣麵前說起此事,幾位中郎知道劉毅為人雖然感歎並不訝異,倒是太傅楊彪就是由此堅定了支持郎生的想法,和車騎將軍之間的關係也是越來越為疏遠。
麵對徐晃的龍驤軍,在文醜眼中就是一個很難得機會,在安縣他與甘寧有著數不清的小範圍交手,但那都是騎軍對騎軍,雖說冀州營的傷亡要大於對方卻讓他學到了很多東西,麾下戰力亦在不斷增長之中。可是後來惡來可能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再交手之時便是新兵為主了,鍛煉效果還是存在卻沒有之前那麼明顯。是以文醜是非常想和並州主力軍一分高下的。眼前的龍驤軍雖然不是幽州王牌虎衛軍,但強將手下無弱兵,劉毅麾下哪兒有弱者?擊破公孫瓚和公孫度的兩戰徐晃徐公明亦頗為惹人矚目,如今其位與高順張遼等名將並駕齊驅,工橫可絲毫不敢小看對方。
演義之中羅老師為了突出二爺的光輝形象將河北雙雄做了犧牲,但今生劉毅在對二人有著充分了解之後便知雙雄確是將才,善於學習的文醜尤其突出,因此在他和眾將的言談之中,冀州營統領文醜文工橫乃是唯一能與淳於瓊相提並論的將才!徐晃對君侯之言向來深信不疑,因此一見冀州營出現他的應對來的快如閃電,步軍後陣將騎兵營裹挾其中,守中有攻,完成整訓之後公明又何嘗不想與強敵抗衡?冀州騎恰是理想的人選。
“史渙王明,你二人慢了一步,換了敵軍是三將軍的白馬騎,剛才那一刻時間就有苦頭給你們吃。”待得龍驤軍列陣相迎,徐晃首先就說了趕來身邊的兩名校尉,擔當龍驤軍統領之前他一直是白虎營的副統領,對之了解極深,白虎輕騎最為拿手的就是抓緊對方稍縱即逝的縫隙加以打擊。
二人聞言皆是肅然聽命,徐晃看的很準,他們自己也知道的確慢了一步。主要還是因為龍驤軍補充了不少幽州新兵,無論訓練如何嚴格但初上戰陣卻很難立刻將訓練的成果發揮出來。當然史渙王明都不會去解釋什麼,慢了就是慢了,沒有任何的理由,在戰場上你的一個疏漏就是兄弟們的性命為代價,而此刻大敵當前,哪怕統領說的就是不對也沒有他們置喙的餘地,戰場上主將的威嚴不能有絲毫的冒犯。
“看見了嗎?此陣當是敵軍步軍專門對付騎軍的陣型,圓陣防禦可以加寬正麵,發揮弓弩手的威力,若我軍攻擊不利一時稍亂,其中敵軍還能加以反擊,倒是頗為精妙!”冀州騎中文醜觀陣片刻之後便對身邊眾將言道,以他的眼光自然能從龍驤軍列陣之中看出更多的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