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儘其所能鏖戰酣(1 / 1)

前線士卒在填埋了護城河之後,陷陣軍並沒有立刻展開攻勢,而有另一隊士卒替換了上去,他們的手中不是刀劍兵器,也不是攻城器械,而是木板,麻繩與鐵鍬等各種工具,對城頭上的守軍而言對城下的幽州軍兵種頗為陌生,但攻城一方已然人人熟悉,工兵!如今在幽州軍主力軍中都有八百人工兵營的編製,現在就是他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用木板和麻繩以及其他一些輔助工具,工兵營速度極快的在護城河之上搭出了一道寬有五丈且極為牢固的平坦木橋,看那寬度幽州軍的井闌都足以從上而過,衝車也不例外,高順並不在乎攻擊的時間,他要將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到極致。而如此一來敵軍隻能在城頭觀望又打攪不了,時間一長肯定會產生一些難耐的情緒,也算是軍師說過的心理戰術。

張濟等人可能會厭煩城下幽州軍來來去去的動作,光是如此的木橋他們就搭了三座,但高台之上管亥卻是看的目不轉睛,工兵在前麵忙碌,陷陣軍後陣是隨時保持在一種出擊姿態之中,不會因為敵軍的表現有半點鬆懈。

從開始出擊到在護城河上架起三座浮橋,陷陣軍一共用去了半個時辰,此時負責填河的士卒已然退了回來暫行歇息,又有兩隊各五百人的士卒頂了上去,城頭之上張濟和一眾戰將見狀都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高順乾淨利落的戰前準備已經完成,接下來他必定要對洛陽南城發動攻擊。這就沒有任何華巧可言了,陷陣軍攻堅戰力如何很快就能看到。

“井闌推上,壓製敵軍城頭弓箭手,一曲主攻三至九號垛口,二曲衝他的大門,做好從甕城突破之備。”高順沉聲下達了軍令,雖說在幽州軍的戰略之中高順陷陣軍對南城的攻擊最大目的是讓敵軍無暇他顧,可若能突破這裡直接拿下敬方又何樂而不為,隻要攻城他就會竭儘全力。

十六架井闌推了上去,步卒先行過河並未立刻衝擊,而是等著井闌到位,張濟看著陷陣軍有條不紊的舉動是心中暗恨,倘若當年那些床弩還在,對方哪裡能夠如此囂張?可惜床弩精巧威力巨大,卻是難以恢複,現在的他也隻能望陷陣軍而興歎,不到弓箭射程都缺少有效打擊手段。

待得所有井闌順利通過浮橋,先行發動攻擊的反倒成了陷陣軍一方,每個井闌之上三十名弓弩手,每人攜帶一壺三十支羽箭,會有專門的士卒負責運送箭矢。這四百八十名弓弩手便要負責壓製對方城頭的箭手。製作精良的弓弩可以讓他們的射程和殺傷範圍比敵軍大上三十步。

三十步對於步軍和騎軍而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對弓箭手來說就是一個質的飛躍了,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井闌之上的陷陣軍弓弩手可以攻擊到城頭上的守軍箭手,而後者卻鞭長莫及,或是殺傷力大減。戰陣之中便成了絕對的壓製與優勢,而且幽州軍的井闌也經過器具所精心的設計,無論空間還是高度和穩度都給弓弩手提供了一個儘力發揮的條件。

當日劉毅便是有言,兵法雲天時地利人和,出兵司隸幽州軍是為國鋤奸,對方則是叛逆之舉,天時大義都在前者之處。論地利火燒洛陽之後東都的防禦能力下降不少,加上朗生對其優劣了如指掌,就算加上敵軍守城的優勢也最多就是兩者共享!至於人和張濟根本無從提起,此外再加上戰力因素與精良器械,朗生敢於將主力集中南城可絕不是肆意妄為。

很快南城城頭的守軍就開始體會到那種被動挨打不能還手的痛苦,對方弓弩手顯然經過嚴格的訓練,無論準頭還是射速都有著極高的水準,第一陣射擊就讓對方倒下了數十名士卒,剩下的守軍不由便緊貼城垛口來躲避箭矢,恰在此時高順手中的紅旗舉起,陷陣軍衝了上去,那時機拿捏的是妙到毫巔,看的後方管亥是連連點頭,麵上亦有敬佩之色。

陷陣軍有的飛燕軍也有,器械營,工兵營,弓弩隊,但如何在攻城作戰之中將他們整合成一體發揮最大的效用?前方的高順和陷陣軍無疑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子平此時低下頭來一陣奮筆疾書,隨後趕忙抬頭生怕錯過任何的精彩,他的飛燕軍是有著輔攻之責的,今日之後他便要將今日所見好好發揮,再有下次飛燕軍亦不會將破城之事讓給張合了。

看著管亥如此劉毅也是心中欣慰,論基礎除了張燕以外,周倉張牛角管亥等黃巾戰將遠不如高順張合徐晃等人,但他們在幽州武院的刻苦連劉毅都有些動容,記得朗生還專門問起過幾人,皆言以前從來未有這樣的機會,如此主公給了就要牢牢抓住!而且管亥又是三人中最勤的一個,戲誌才郭嘉都有點被他弄煩了,但在劉毅看來管亥今後必成大器。

攻城戰中,攻方士卒最怕的就是對方城頭傾瀉而下的箭雨和滾木雷石,金湯沸油,幽州軍士卒精練的散兵衝擊戰術便是為了最大限度的躲避箭雨的殺傷。而今利用弓弩手遠程的優勢壓製敵軍,他們的顧忌就會大大降低,尤其是攻城見長的陷陣營,很快變抬著雲梯衝到了城下。當然幽州軍弓弩手也不能將對方反擊全部封殺,但做到這一步已然足夠。

熟練的將雲梯豎起,再齊齊用力,後者便倒向城頭,在它的頂端有兩個鋒利無比的彎勾,借著倒下的重力就能深深的勾入垛口之中,此時在一上人不但攀爬起來穩定很多,敵軍也再無法將雲梯推倒。這次的百架雲梯都是根據洛陽南城的高度來精心設計的,有著劉毅的記憶力以及精準之極的計算,雲梯便在南城發揮出了極大的效果,幾乎沒有誤差。

弓弩也好,雲梯也罷,包括井闌和即將登場的衝車,這些都屬於軍用科技的範疇,就算沒有達到質的飛躍也是很大的改良,劉毅來自後世的知識在此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令得勇猛善戰的陷陣軍更加如虎添翼。

當雲梯架上洛陽城頭,陷陣軍士卒攀爬其上之時,激烈的攻城戰終於展開,此刻守軍也顧不得井闌之上的箭雨了,那些是要命,可要被敵軍攀上城頭他們就會以失敗告終!張濟亦是抽調了不少強弩手前來和幽州軍展開對射,雖然射程不及對方但至少有高度差作為彌補。

迎著城頭的落石等物陷陣軍士卒奮勇而上,傷亡不可避免的出現,井闌之上的弓弩手由於對方強弩的反擊也開始出現折損,但這些傷亡就已然是攻城之中的必然了,換一句粗俗一點的話,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高順對此當然有所準備,比如每架井闌之上射術最好的三名士卒已然開始專門對那些強弩兵下手,他們身上的皮甲也較一般士卒更為堅韌。

看著自己同袍的軀體從高處不斷墜下,並會有著種種慘狀,但陷陣軍士卒依舊奮勇爭先,絕不會因此影響自己的心情和鬥誌。在戰場上你若是學不會漠視自己和他人的生命,隻會讓你死得更快。百戰老兵就是要有這樣的心理素質,戰場比的就是誰狠,誰夠決絕最後才能活下來。

第三次衝擊,陷陣軍就衝上了城頭與守軍展開廝殺,對洛陽這般雄城而言,此等戰績已然令人震驚,足足三個時辰的激戰,十一次在城上廝殺,陷陣軍付出了一千三百多人的傷亡,其中陣亡便有八百,這還是第一天,不過守軍的傷亡也絕不在攻方之下,甚至還要超出。放在平常的攻城戰幾乎不可想象,憑借超強的戰力和領先一步的軍事科技幽州軍做到了。

沒到黃昏時分,高順選擇了撤軍,今天的攻城他還是張弛有度的,畢竟隻是第一天,陷陣軍要把南城所有的優劣都摸得清清楚楚,似洛陽這般雄城想要一天攻下無異於白日做夢,前幾日都會是一種積累。當然倘若敵軍守將出現重大失誤的話,高敬方也絕對不會客氣。但從今日張濟的表現來看還能稱得上是中規中矩,尤其對弓弩手的應對還頗為迅捷。

看見陷陣軍退了下去,守軍士卒都是一個神色,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了,自從他們開始攻擊之後神經就永遠處在一種高度的緊繃之中,現在鬆下來那種巨大的疲勞感立刻席卷上來,不少人都坐倒地上呼呼喘氣。

士卒們可以放鬆張濟卻不行,僅僅是一日的交戰高順就帶給了自己如此大的傷亡,接下來了?哪怕他自認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可實戰之中才發現敵軍的實力已經超乎了他的想像之外,而且高順今日似乎還未儘全力,陷陣軍的進攻一直控製在某種節奏之內,他可以感受的到。今日敵軍不無試探的意思在內,今後幾日可以預見攻擊強度會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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