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攻城略地敬方能(1 / 1)

劉毅率軍渡過大河直取司隸,郭嘉往說洛陽太守張濟,卻終因對方顧慮過多而未竟全功。朗生對此並不太過在意,幽州軍也是立刻進軍到達洛陽城下,沿途並未有任何西涼軍進行騷擾,東都處在恢複時期地廣人稀,並非董卓經營的重點所在,如此做過天下人看的意思還是居多。

洛陽城牆連綿數十裡,幽州軍十萬大軍想要圍城絕不足夠,但似劉毅那般將全軍拉到南城之下,擺出一副要從此處破關的模樣卻也令人驚訝!一般而言攻城要麼圍三闋一,要麼也是主攻自己前來的方向,背道而馳很容易被敵軍利用進行反包抄,倘若為此事者不是百戰百勝的燕侯,換了一人肯定要被罵做庸才,一旦敵軍援軍到達,此陣就是八麵透風。

之所以擺出這個怪陣,劉毅最大的目的便是想引虎牢關張繡所部出城攻擊,那麼他就可以抓住時機將之擊潰與野戰之中,強攻虎牢對恒之而言乃是下下之舉。另一個作用就是迷惑敵軍了,兵法有虛虛實實之道,並州軍如此囂張的將戰術目的暴露在守軍麵前,張濟可不會想的這麼簡單,他會去猜測種種可能,隻要能分敵軍指揮的精力,便算達到目的。

當時決定戰術,劉毅的提議得到了郭嘉和張虎的大力支持,前者不用說,奉孝向來喜歡奇詭之道,更是膽大包天,沒想到張虎對之也大力支持,而且表達的比郭嘉還要積極。在子才看來,大軍來到司隸,單單拿下洛陽遠遠不算完成戰略任務,再拿下虎牢擊破徐榮援軍才算達到目的,經過戰前仔細的分析,洛陽城是扛不住並州軍攻擊的。

張虎讚同劉毅郭嘉絕不是求功心切,並州軍的訓練有素,戰力強勁,配合默契是一切的基礎,加上快人一步的情報係統和細致完善的後勤供給,在子才眼中統領如此雄師還不敢放手而為就有些小才大用了。

到了最後劉毅的意見形成一麵倒,高順趙雲張合嚴綱管亥等大將也都全力支持。後來竟是發起者劉毅郭嘉主動站在反方的角度和張虎及眾將推演,帥帳之中討論的氣氛十分熱烈。這讓嚴綱很是感受了一番並州軍與眾不同的軍事民主,但也不得不承認此法極佳,當劉毅和郭嘉拋出的一個個難題被他和眾將想出方法解決之後,戰略就是更加完善。

在洛陽城下安營紮寨的第二天,高順率領陷陣軍就在洛陽南城擺出了攻擊隊形,劉毅與郭嘉陳宮管亥則在陷陣軍陣型之後百步架起的高台上觀戰,管子平的飛燕軍主要職責乃是為高順吸引敵軍的注意,但今日劉毅卻讓他細觀高順如何攻城,假如說每個領域之中都有天才存在的話,敬方就是攻城戰的天才,他的臨陣指揮和時機把控皆是爐火純青。

站在高台之上,管亥位於主公和兩位軍師之側,目視前方戰場顯得很是認真,課堂上學到了很多理論,眼前就是驗證的時候。沒有什麼比實戰更能鍛煉一個人的指揮能力了,高順和陷陣軍更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示範人選,這個機會極為難得,管亥不會讓自己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子平,放鬆一些,崩的太緊反而記得不牢,我教你個辦法,你可以假設自己就是敬方,麵對眼前軍情你會怎麼做,敬方又是如何做的,不要在戰場上細想,先記下來,怕記不住就用紙筆,等到回去慢慢想,實在想不通再去請教二位軍師,也可以直接問敬方,如此方可有所增益。”看著管亥雙肩微微有些顫抖,劉毅沒有放過一個教導麾下將領的機會。

“主公所言極是,快拿紙筆給我。”管亥聞言立刻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急忙對台下親兵喊道。並州軍中久隨君侯的將領和那些黃巾降將對劉毅都很是服氣,但原因稍稍有些不同,前者是跟隨君侯百戰百勝,後者則多少有點被打服氣的意思,再經過南山武院便尤其如此。

郭嘉張虎對視一眼都是微微一笑,後者的感觸尤其深刻,眼前大戰在即,但劉毅依舊有著輕鬆的心態,那便是他身經百戰的經驗。

就在管將軍忙不迭的取來紙筆之時,高順陷陣軍對洛陽的攻擊已然開始了,最前方四個方陣兩千名士卒先行,人人背上扛著一個沙袋,攻打洛陽這般的雄城有著一個必經的步驟,那便是先行填平護城河,再以工兵加以修葺,如此才能讓大型的攻城器械通過,也利於步軍衝擊。

高順身旁的傳令士卒紅旗一舉,身後鼓號響起,四隊士卒也不發喊,便是埋頭衝了上去,而在他們衝出數十步之後,四隊弓弩手就到了方才同袍的位置,兩邊的井闌也推了上來,數百弓弩手攀爬其上。

“主公,軍師,此時護城河還沒有填平,井闌上去是否太早,嗯,高將軍難道是?”高台之上管亥見到這一幕之後心中是暗暗點頭,陷陣善攻名不虛傳,雖然戰鬥還沒有打響,可從第一陣士卒整齊劃一的速度之上就可見一斑,而且弓箭手方陣的推進與前方幾乎同步,其中沒有半點間歇,要在戰陣上做到這般地步,可見陷陣軍平時的訓練是何等艱苦嚴格。

“嗯,子平想到沒錯,填平護城河之時弓弩手跟進便是不給敵軍在此時出擊的機會,利用井闌更可以居高臨下,敬方的距離感把握的當真到位,不過此事也是董卓活該,當年若不是他火燒洛陽,這南城之處反倒是最強一點了。”劉毅聞言微微一笑再為管亥解釋道,因為看子平的樣子已然是有所得,隻不過有些地方並不清晰,他也不必再讓對方白耗腦筋。

“主公所言極是,高順將軍臨陣沉穩,布陣有法,陷陣軍官兵亦是法度森嚴,當真不愧我軍名將,就是不知為何言及南城乃最強一點?”管亥聽得連連點頭看的是更加上心,此時陷陣軍士卒已經開始填埋護城河了,當時選擇南城劉毅說了一個城頭弓箭打不到護城河旁的好處,其他亦有分析,但絕無最強之說,簡雍聽得暗暗好奇,不由直接出言問道。

“當年毅為下軍校尉之時曾經坐鎮洛陽,因此清楚一些,東都其餘各處的城牆到護城河的距離都不會超過百步,唯獨就是南城卻有一百五十步之多,雖說臂力強勁射術精準之人依舊可以攻擊,但麵對數千人終究難成氣候,是以敬方的列陣就儘在百五十步之外,一見便準。”劉毅一笑解釋道,當年他坐守洛陽很是下過一番功夫,對此地可說了如指掌。

“主公眼力精準,高將軍的確控製的巧妙,如此一來我軍便可順利填平護城河。”簡雍又再仔細看了一眼,高順的控製果然如劉毅所言,當下便是讚道,但眼光之中依舊帶著疑問,那最強一點並未解說。

“南城之上原來一直有當年張衡打造的十八架床弩,威力巨大,兩百步之內便可擊破井闌與衝車,之時可惜董卓一把大火燒掉了多少前朝精華!火燒洛陽之後毅與文台兄第一個到達,便看見了那些床弩的廢墟,否則絕不會選擇南城作為主攻,此處敬方也是心知肚明。”劉毅這才解釋道,身為統帥觀大略顧全局極為重要,但關鍵的細節也不能忽視。

“原來如此,主公與高將軍果然細致。”看看前方戰局,城頭守軍對填埋護城河的陷陣軍士卒的確無可奈何,簡雍不由頷首言道,再看看劉毅提起床弩一臉痛惜的樣子也是心中感慨,主公顯然是真心溢於言表,也難怪他對器具所是那般的看重,後者也在幽州軍事產業領域作用巨大。

台上說話之間前方陷陣軍的動作可沒有半點延誤,十人一隊衝到河邊將沙袋擲入河中便轉身就走向後而退,這邊就有後繼士卒將沙包不斷送上,如此循環往複,陷陣軍的動作與配合就像是刻印出來一般有序,不過小半個時辰功夫已經有數千個沙袋被投入河中,很塊就填出一道寬有三丈的實地,拋開實戰的因素,單看陷陣軍的所謂絕對讓人賞心悅目。

高台之上管亥專注戰局看的是津津有味,而城頭上張濟就沒有這份心情了,要用弓箭來阻擋幽州軍的行動距離實在太遠鞭長莫及,而想要出城攻擊又是缺少那份勇氣。且不說陷陣軍的戰力天下皆知,就是那些嚴陣以待的弓箭手也令人心寒,怕是守軍衝出城門在對方的打擊之下就會死傷慘重,況且一百五十步的距離也足夠敵軍作出反應了。

忍!雖然很是無奈憋屈,但張濟知道眼下也隻有忍才是最佳的辦法,和幽州軍短兵相接絕不會是一個好的選擇,也許騎兵方麵還有小小的懸念,但無數次實戰早已證明幽州步卒就是大漢頂尖戰力之一,對方又是精銳之中的精銳陷陣軍,高順又怎能不對敵軍出擊加以考量?

無論如何敵軍都是要直接來攻擊城頭的,到那時自然有守軍發揮的機會,兵法有雲,最下攻城,就算麵對高順的陷陣軍張濟也堅定的認為優勢在自己一方。劉毅集中兵力攻打南城從目前來看的確不是隨心似欲,而是有的放矢,但如此一來他當真一直這般打下去張濟也樂見其成,他可以集中精力與一點以避免兵力的不足,但劉毅當真這般簡單?

身為守將,張濟始終不敢掉以輕心,幽州大軍號稱十萬,出現在南城之下的敵軍似乎並不足十萬之數,那麼剩下的敵軍到了哪裡?尤其是並州軍中令得傲如徐榮華雄呂布這般戰將都不敢輕視的騎軍!他們很有可能在周圍遊弋,以對付後而來的援軍,此也符合劉毅一貫的用兵風格,但騎兵是不能用於攻城的,張濟最在意的還是敵軍的步軍。

對從子張繡的將才他還是深有信心的,應該不會中劉毅的誘敵之計,隻要自己守到徐榮前來西涼鐵騎就能與洛陽虎牢守軍形成配合,到那時他們就能與劉毅抗衡,在那之前他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觀劉毅過往常有出其不意之處,況且還有故人從子郭嘉,那也是個鬼才。

張濟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這一次更是事實,如今張合和虎衛軍正隱伏一側等待機會,在總體戰略之中,高順的陷陣和管亥的飛燕都是為張合搭台的,當然這也是最有利於戰局的分工。劉毅也不怕張濟去猜測什麼,因為當戰況真正起來他就會無暇他顧,高順就有這般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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