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錦帆可為三軍帥(1 / 1)

如今至少在並幽二州,誰又不知燕侯家有賢妻?設若劉毅是所有男兒立誌成為的男子,那蔡琰也是很多女子心中效法的對象。這番話要換做彆人說未必就能有很大效果,但出自肖夫人口中卻令竇珍心服口服。尤其是那一句誌同道合,在她看來嚴綱日後若能助燕侯討賊成功,父親必定含笑九泉之下,卻也算自己為亡父儘的一份最大的孝道了。

劉毅一邊靜靜觀瞧,其實他心中對蔡琰這份做法多少有些不以為然,但前提是用後世的觀點去看,現在可是漢末,這番話放在此時就像後世追求婚姻自由一樣天經地義!再想想竇珍若是跟了嚴綱,也比未知的未來要好的太多,仲甫天性純良,至少不會虧待竇珍,以後日久生情也未必可知,漢末太多這樣的情景了,細想一下他和蔡琰不也正在此列嗎?

“夫人說的是,珍兒,珍兒聽憑夫人吩咐便是。”沉吟良久之後,竇珍終於低下臻首輕聲言道,這句話說到最後已然細不可聞。

蔡琰聽了是微笑頷首,竇氏則是喜形於色,便是曹媒官也深深鬆了一口氣,方才燕侯便有言既往不咎,而能為嚴綱將軍成其好事也是他的名聲,隻是日後還要謹言慎行,萬萬不可再犯相同的過錯。

“竇夫人,既然如此不若請嚴將軍來和珍兒照個麵,你我再慢慢商議其後之事,原本該要等上一段時日,但如今天下不定,嚴將軍還要為國效力,此事便要從速了。”拍了拍竇珍的肩頭,蔡琰便是正色對竇氏言道,劉毅嚴綱情如兄弟不假,但也有上下之分,身為主母蔡琰為此事是恰當的。

“夫人說的是,夫人說的是,奴家沒有見過什麼世麵,夫人安排一定妥當。”竇氏聞言連聲道,心中更是樂開了花,蔡琰此言一出,此事等若板上釘釘,想想日後自己竟然能成燕侯的長輩,簡直是如在夢中。

“哎,如此大事當要兩家商量,夫人你也不用客氣。”蔡琰一言便讓丫鬟請嚴綱進屋,以她對嚴綱的了解他見了真人應該隻會更喜。

這邊仲甫聽了傳話也自進屋,果然不出蔡琰所料,他對自己一眼看中之人就不會更改,見了竇珍雖然沒有再說什麼,但看那神情亦是極為滿意的。至於後者見了嚴綱威風凜凜氣度不凡的樣子卻是害羞起來,小兒女之狀儘顯無疑,看得劉毅也是微笑不已,總算還是嚴綱自己看中的。

“嚴將軍,今日可將文定之物交給竇小姐了。”蔡琰一笑言道,能為丈夫最親近的大將完成大事她心頭也有滿足之感,尤其二人還都是中意。

“哦,竇小姐,綱是個苦出身,自幼父母雙亡,隻留下了三枚銅錢,平素帶在身邊從未有過分離,今就交於小姐做個文定。”嚴綱聞言便從頸上取下了那個以紅繩綁紮的囊袋,內中正是當年其母留下的三枚製錢,這對他而言是最為貴重之物了,在車上劉毅便覺得此物亦最有意義。

嚴綱雙手呈遞到竇珍麵前,後者聽他說的動情眼眶也是紅了起來,沒想到這鐵打一般的漢子卻也不乏溫情的一麵,他一片孝心,又為燕侯效力,這人品當然是極佳了。當下也是雙手接過極為認真的言道:“將軍放心,珍自今日起也當與之同存,不負將軍所托。”

這一番話說完,竇珍似乎想起了什麼,卻是快步回到後堂去了,眾人也不催促,不片刻功夫她已然回轉,手中則拿著一個極為精致的香囊,上麵繡著花卉禽鳥,看上去亦是手工不俗。這回倒是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了,隻是往嚴綱大手之中一放,隨即到了竇氏身側便是垂手不語。

蔡琰見了看了身邊丫鬟菱玉一眼,後者立刻從一木盒之中取出一本書卷,放在托盤之上珍而重之的交到了夫人手中,蔡琰親自捧著書卷到了竇氏麵前:“門外都是一些衣料金銀及飾品脂粉,是給家中和竇小姐用度的,此乃尊公手書易經之一卷,特與夫人當做聘禮!”

竇氏聞言便要接過,想了一想還是將雙手又擦了一遍方才接過,她知道憑北平劉家的氣魄蔡琰雖是輕描淡寫但那些衣料金銀定是華美豐厚。但最貴重的還是這卷經書,當年也聽丈夫說過,當世若論書法,便是楊彪及盧中郎並稱雙絕,讀書人倘若能得一副便愛若奇寶珍若生命,劉夫人口中言及又是這般慎重,這幅手書自然就是出自鄭公的手筆了。

燕侯夫婦能為嚴綱之事專程來家中一趟,足見傳言不假,而鄭公居然也有手書,嚴將軍的麵子當真天大,有了這個女婿,自己和女兒的餘生還用得著發愁嗎?

一趟竇家之行,能為嚴綱辦好終身大事,劉毅十分的歡喜,晚間就在府中和仲甫一番痛飲,兄弟兩人一處自然無話不談,時值初夏,二人就在花園林石之間擺上酒宴,趙海趙公子亦來作陪,三人喝的是不亦樂乎。嚴綱是何等酒量?即使以朗生的寬宏也有所不及,喝到後來大家都是敞開了衣襟,池塘之上微風習習而過吹起來是十分舒適,酒喝的更是酣暢淋漓。

“仲甫,你在安縣沒少跟冀州軍交手,他們的戰力到底如何?”三人飲酒之時侍女隻負責將酒壇送來,隔一段時間來收空酒壇換上新鮮熱菜,此外都離開十數丈之外,對著趙海和嚴綱劉毅並沒有任何的顧忌,其實在他的腦海之中,自己的下一個假想敵就是袁紹,若拿下冀州之地便可威壓中原,當然朗生也很清楚這將會是極難的一步,袁曹都是梟雄不會讓他輕鬆得逞。

“君侯以往便對河北雙雄顏良文醜極為讚許,如今觀之卻是不假,冀州騎在二人精練之下進步越來越快,一開始我軍還能以一敵二,但現在便有些吃力了,冀州騎軍很會在實戰之中學習我軍的優點。”嚴綱聞言沉吟片刻之後方才正色言道,正是這年來的刻苦讀書才讓他更為重視自己可能得對手。

“喲,工橫士平還有這一手,那公義你可得留心,咱們得看家本領可不能讓他們學了去。”劉毅聞言微微頷首言道,在和白馬營的交鋒之中冀州騎不斷進步不足為奇,畢竟雙方差距擺在那裡,但也值得重視了。

“君侯放心,現在的遊擊戰綱用的全是新兵,寧願損失大一些也要讓他們儘快成熟。”嚴綱言道,自從半年之前他已經在調整對策了。

“那幽州軍近況如何?倘若明日就要和袁本初開戰,讓仲甫你為三軍統帥又有多少把握?”劉毅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又再問道,即使在訓練之中他對自己麾下的要求也是隨時能夠投入戰鬥,這就需要各位大將去協調。

“幽州現有綱之白馬營,公明之龍驤軍,單經之燕雲軍以及二將軍所屬老四營,總兵力九萬之多,倘若是綱統軍,隻要袁紹敢對徐州下手我軍出擊首攻清河,此攻南皮,定能給與敵軍極大壓力且我軍立與不敗之地,而若君侯能將飛雲騎調給幽州方麵,則更添成算。”嚴綱聞言是不假思索的答道,君侯向來要求大將要有大局觀,他也經常站在全局角度思考戰局。

“單文佐統領燕雲軍如何?”燕雲軍乃是當年劉毅受降的幽州士卒編成,一開始都是甘寧在主抓訓練之時,後單經在並州養好病後才前往赴任,雖然天耳會將軍中消息隨時傳遞,但相比起來嚴綱這般大將的眼光更準。

“君侯看人一向不會錯,單文佐雖然身體有些單薄,但治軍相當的有一套,尤其是大戰陣變化與配合,便是興霸還時常與他請教,擔任燕雲軍統領是足以稱職,不過一切終究還需實戰來檢驗。”嚴綱答道,他和單經同在公孫瓚麾下效力交流不少,對他們的戰力還是了解的,單文佐很少策騎戰馬,一般都是坐在特製的戰車之上來指揮戰局。

“嗯,單將軍那病能站起來已然相當不錯,亦是周神醫之功,想來要恢複如初還得一兩年,我已然修書與興霸,要他親自盯著此事?仲甫,你看幽州出兵的話,興霸此時是否能荷三軍上將之任?”劉毅正色言道,單經前往幽州之時已然恢複的極好,但還並沒有達到軍中主將的普通水準,但眼下就是用人之時,亦是他整合燕雲軍的最好時機,隻得叮囑好好照顧了。

“君侯,一旦幽冀戰事開啟,二將軍便是三軍之帥最好人選,君侯若有擔心,可令戲郭二位先生之一前來助之,彆的綱不敢說,一場大戰下來,興霸就能成為我軍之中僅次於君侯的帥才。”嚴綱出言顯得十分認真,看著劉毅一路的經曆,他很清楚實戰對於一名將領成長的重要,甘寧的天賦和帥才毋庸置疑,獨自統領大軍就是最好的鍛煉。

“好,真若如此毅就給二弟一次獨當一麵的機會,便是不與冀州開戰,興霸怕亦要獨自領軍出擊!”劉毅很清楚嚴綱待甘寧如何,興霸自己也的確爭氣,就算他在大陣仗之間還有一些稚嫩但輔以郭嘉賈詡之一也足以彌補,其實在昨夜朗生已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隻不過此時還要隨機應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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