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欲下殺手(求訂閱)(1 / 1)

夜,無月,較黯淡。

逍遙山莊的後花園之中四處拉起燈籠,天驕眾人幾乎全都喝的爛醉如泥。

原本在教樂樓的時候江夏還隻是裝醉,而在逍遙山莊這裡他是真的醉了。

次日早晨,江夏醒來時自己是睡在床上的,但他最後的記憶卻是躺在草坪上看著天空喃喃自語:“驚鴻,我不回來了,這裡很好,希望你也很好。”

很明顯,自己能夠回到床上睡覺應該是逍遙山莊的仆役或者護衛們的功勞。

看了看從窗外射進屋裡來的陽光,江夏估計時候應該不早了。在這沒有手表的年代裡,江夏也慢慢學會了看天估時。

昨天是去教坊司跟眾人見麵,今天應該是江夏正式去教坊司開始工作的日子。

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很明顯江掌門不是一個好員工。

江夏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他大聲叫道:“小玉,小草。老爺起床了。”

“來了。”小玉的聲音傳來,很快兩個小丫鬟便端著洗漱用具以及江夏的官服走來。江夏瞥了那官服一眼,一臉嫌棄:“不穿官服,給我拿套便服就行了。”

“老爺去衙門可以不用穿官服的嗎?那誰知道你是官老爺?”小草疑問道。

江夏挽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臂上那“如朕親臨”四個大字道:“憑這個。”

小玉倒是會認幾個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念道:“如......朕......親......臨。”

“啊?皇上!”小玉驚呼一聲一下跪倒在地,還在迷糊中的小草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小玉趕緊拉著她一起跪下。

江夏笑了笑,將衣袖放下去道:“好了,快點侍候老爺洗漱更衣,老爺快遲到了。”

“本來就遲到了,嗬嗬......”小玉笑著說道。

就在江夏還在洗漱的時候,皇宮之中的早朝已經到了尾聲。可就在此時朱厚照似乎是突然一下想起來的,開口說道:“對了,朕還有一事。再有兩月就是朕的生辰,所以朕決定在這以前京師之內不造殺業,任何死刑處決都推到朕生辰過了以後再執行。刑部明白了嗎?”

刑部尚書邢文龍向前跨出一步跪地行禮道:“微臣明白,微臣遵旨。”

“好,退朝。”朱厚照道了一聲後起身離開。

百官跪在地上高呼“恭送皇上”接著山呼萬歲。

朱厚照回到乾清宮以後立刻讓張永去傳鐘彬入宮見駕,張永領命以後退下。

而此刻江夏也恰好穿戴好衣服出了房門,剛剛經過後花園時江夏便看見了正在飲茶的王文博和梁文涵幾個人。

見到江夏風風火火地走出來,王文博等人立刻起身叫道:“江大哥。”

江夏停下腳步,笑著說道:“你們倒是自在,難為我還得趕到教坊司去上任。”

“江大哥,你讓我幫你找的宅院我已經找到了。若是得閒跟我一起去看看吧。”王文博道。

“房子。”江夏這才想起來,自己再有十幾天就要成親了,可是那新房還沒有著落呢。

江夏拍了一下腦袋,點頭道:“好,明天我找你一起去看房子。至於銀兩你自己去九陽飛鳳店那裡支取吧。”

“明白。”王文博點點頭。

江夏對著眾人拱手道:“那啥,我就先走了,遲到了。”

說完,江夏風風火火地往前門口跑去。

出門口,韓慕楓不出意外地在那裡等著。江夏一上馬車便叫了一聲:“教坊司。”

韓慕楓手中馬鞭一抖,打出一個脆響,馬車帶著二人往教坊司走去。

到了教坊司以後江夏走進教坊司衙門,彩蝶、舞衣、雲海波以及雲海濤四人正在衙門門口等著。

江夏到了以後立刻對四人拱手道:“對不住對不住,昨夜飲酒過度,故而姍姍來遲,還望四位見諒。”

“大人言重了。”四人齊齊向江夏行禮:“見過大人。”

江夏點了下頭,然後指向衙門裡麵道:“走吧,我們裡麵說話。”

“是。”

五人一起走進教坊司衙門,彩蝶領著江夏到了一間好似書房又好似議事廳的房間,想來這就是他這個奉鑾的辦公室吧。

進入房內,彩蝶指了指一張梨花木長案後麵的那張太師椅道:“大人,這是您的位置。”

江夏點了下頭,然後走到位置上坐下。

他看了四人一眼後道:“你們也坐吧,各自給我介紹一下咱們教坊司的情況。”

“是,大人。”四人齊聲應道。

彩蝶首先走出來說道:“大人,教坊司目前除去我們以外一共有兩千五百人。其中樂師九十人,藝妓八百二十人,色妓一千零五人,其餘的是護衛、廚工、丫鬟、仆役、除塵、夜香等雜工。”

“昨日大人讓我們放出消息招藝人和經紀人以後,我們收到了一百二十一報名加入藝人,而有兩百一十一人報名加入經紀人,至於其餘有七百多人想要做您的秘書。”舞衣道。

“七百多人想要做我的秘書?”江夏先是一驚,接著又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有道是有事秘書乾,沒事就......乾秘書。如此一個職務竟然有七百多人競聘,那豈不是跟選美是一個概念?

不過江夏想了想後又發覺自己沒那精力去挑選秘書,他想了想後道:“七百多人裡麵有沒有比較優秀一點的?”

“其中有十二金釵裡的雪意以及四大花魁裡的上官紫月也報了名。”雲海波道。

男人果然是最明白男人,一說最優秀的他就立刻明白江夏的優秀指的是“長相”所以說的不是金釵就是花魁。

江夏想了想,之後自己肯定會有很多事要跟上官紫月說溝通,老是去找她可能會遭人誤會,乾脆就順水推舟讓她來做這個秘書算了。

江夏對雲海波道:“嗯,那就讓上官紫月來吧。然後將申請加入藝人的姑娘登記造冊,過後《倩女幽魂》選角的時候我會讓她們來麵試的。另外經紀人也登記造冊,等《倩女幽魂》演出以後她們才會開始派上用場。好了,你們去幫我把雲韻虞叫進來,我看看能不能把我的女主角先給定下來。”

“是。”四人應命後離開。

四人退下後就剩下江夏一個人在房內,突然江夏聽見了腳步聲,他估計著來人走到門口以後出聲道:“直接推門進來吧。”

“啊。”門外的人明顯嚇了一跳,輕呼一聲。

推開門,走進來的是上官紫月。

見到上官紫月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想問但又不敢問的模樣,江夏忍不住笑了笑。他點點頭道:“放心吧,暫時你爹肯定沒事。皇上已經確定要重新派人徹查此事,如果找到了證據能夠證明你爹是清白的,那皇上就會為你爹平反。”

“真的?”上官紫月興奮地低呼了一聲,她當即跪在地上對江夏磕頭道:“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不用......”江夏突然聽見又有腳步聲響起,江夏立刻壓低聲音道:“好了,有人來了,先起來,我們後麵再商議此事。”

“好。”上官紫月站起身來走到一邊站著。

敲門聲響起,江夏道:“進來。”

雲韻虞走進屋後並不像昨日那樣落落大方,她看著江夏,眼中的幽怨就快要將江夏刺穿了一般。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

雲韻虞說著竟然眼眶都紅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他們最後都沒能在一起,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

“額......”江夏無語了,很明顯雲韻虞這是看劇本看入迷了。他隻能硬著頭皮解釋道:“人鬼殊途,他們不能在一起是天意。不過小倩最終都轉世投胎了,相信冥冥中注定有情人最後終能成為眷屬,他們還是會在一起的。”

“那你一定要寫出來,就說他們之後結成了夫妻。”雲韻虞說話已經帶著一絲哭腔,她抽出自己衣袖裡的絲巾輕輕將快要掉出來的眼淚拭去。

江夏點了點頭,趕緊轉移話題道:“如何?你對那劇本有感覺嗎?如果有,那我們就先試試戲,然後開始選角。”

“可以。聶小倩這個角色我一定要演。”雲韻虞堅定地說道。

“那事不宜遲,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對對戲。”

皇宮,乾清宮中。

張永帶著鐘彬走進來,鐘彬對著朱厚照跪地行禮道:“卑職參見皇上。”

“平身吧。”

朱厚照將手中那份上官正寫的奏折交給身旁的小太監,示意他交給鐘彬。

小太監接過去送到鐘彬手中,鐘彬站起身來接過那奏折。他看了幾眼後朱厚照說道:“這是一件大事,朕必須要找一個最信任的人去辦。江夏在朕麵前推薦你,朕相信江夏,所以朕也相信你。朕希望你去一趟雲南,爭取早日找到證據回來。雲南的錦衣衛任你調用,朕等著你的好消息。”

“是,卑職遵旨。”鐘彬道。

朱厚照將自己親筆所書的一封手諭交給身旁的小太監,然後小太監送到鐘彬手中。朱厚照道:“記清楚,你的時間不多,三個月以後無論成敗都必須立刻回京複命。”

“卑職遵旨。”鐘彬接過手諭後道。

“好了,回去準備一下後就啟程上路吧。”朱厚照擺擺手道。

鐘彬單膝跪下,“卑職告退。”

朱厚照合情合理的頒布下達聖諭,在他生辰以前所有死刑犯的處決都要壓後,從表麵上看這件事似乎與任何事情都沒有關係,十分的正常和平常。

但是這件事卻引起了很多連鎖反應,神經敏感的從政者最擅長的事情叫做舉一反三,見微知著。當然,說直白一點就是多疑。

卓府。書房。

京師之中姓卓的人不少,但是一提卓府人人都知曉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都察院右都禦使卓非凡的府邸。

此刻卓非凡的書房裡麵除了他以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右副都禦使曾信,另外一個是右僉都禦使孫瑜。

右副都禦使是正三品的大員,而右僉都禦使則是正四品。也許還有很多人不明白右僉都禦使是個什麼樣的官職。

這個職位論職權僅次於左右副都禦使,常常肩負著去各地行省巡查軍務、賦稅、民政的職責。

這麼三人人在大明朝來說已經算得上是極其位高權重,不過此時三人卻全都皺著眉頭。

卓非凡道:“不對啊,有些不尋常啊。以往皇上生辰從未有過推後所有死刑處決的先例,為何今年偏偏有此一著?”

“皇上本來就信佛,可能是興之所至,我們是否太杯弓蛇影了一些。”曾信道。

卓非凡搖頭,細小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他伸手撫摸著自己下巴瀟灑的苒苒長胡,聲音低沉地說道:“太巧合了,一切都太巧合了。眼看著上官正馬上就要被行刑,可是皇上突然以這個理由推遲的行刑。

聽說上官正的女兒被發配到了教坊司,而就是這麼巧,金科狀元江夏入了教坊司當奉鑾。

一個金科狀元,又極受皇上賞識,但是卻進入教坊司當了一個小小的九品奉鑾,這本身就很不尋常。上任後第二天皇上就突然宣布推遲行刑,以此暫免上官正一死,這更不尋常。這裡麵有詭。”

“大人的意思是,皇上知道了什麼?”孫瑜一臉驚疑。

“三年了,那個上官正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眼看著就要死了竟然還能翻起風浪來。”曾信有些憤怒地說道。

卓非凡那細長的雙目突然一睜,搖頭道:“不行,不能再拖了。皇上肯定已經知道了什麼,說不定都已經派了探子去雲南。

我們不能再拖了,原本還以為那上官正在京師翻不起什麼風浪來,所以沒有理會他。但是現在既然風浪已經來了,那就留他不得。殺了他,還有他那個在教坊司的女兒,也不能放過。”

“明白。”曾信起身道:“這件事就交給我去做,我一定做的漂漂亮亮,不留一絲痕跡。”

卓非凡歎息一聲,搖頭道:“做了,就肯定有痕跡。隻不過不能留下證據而已,沒有證據,就算皇上懷疑我們也拿我們幾個無可奈何。”

“就是,如果我們三個都出了問題,那雲南的那些人恐怕也活不長。我看我們還是發一封飛鴿傳書給他們,提醒他們這段時間注意一點。”孫瑜說道。

卓非凡想了想後道:“最後讓他們和錦衣衛的人溝通一下,若是有京師來的人就多留心一點。”

“是!”孫瑜應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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