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處理朱厚熙一事的速度非常快,僅僅隻用了七天時間,朱厚熙便招認了。
豹房的禦書房之中,朱厚照聽完劉瑾的報告以後用手指敲打著桌麵,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說實話劉瑾的心裡也有些緊張,他呈上來的結果自然是按照他先前的計劃一樣,由朱厚熙背下所有的事,儘可能的不讓天濟會和朱佑杬扯上任何關係。
朱厚照突然抬起頭來看向劉瑾,劉瑾心中頓時一凜,不過表麵上他還是沒有動任何聲色,隻是微微躬起了身子。
朱厚照道:“傳令讓興獻王叔進京,朕要親自聽他解釋一下他是如何管教子嗣的。另外傳令五軍都督府,讓他們將安陸州都司指揮使和陝州都司指揮使進行對調。還有,命令興獻王府裁剪護衛甲士,其數不得過兩千。”
“是,奴婢遵旨。”劉瑾應命,他想了想後問道:“皇上,那世子朱厚熙如何處置?”
“交給宗人府,讓他們依勾結叛黨論處。若實在找不到興獻王叔有參與其中的證據,那就不必牽扯過大。”朱厚照毫不猶豫地說道,很明顯這些事他早已經仔細考慮過。
“是。”劉瑾再次應了一聲,他偷偷地看了朱厚照一眼,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概。
這個年僅二十歲的少年天子,不熟悉他的人都以為他是個貪圖逸樂,荒誕淫亂之人。但實際上隻有真正了解這位天子的人才知道,他絕非表麵表現的那樣不堪。
就拿剛才的處置來說。將安陸州的都司指揮使調任,這等於截斷了朱佑杬和安陸州都指揮使司的聯係。然後將王府的護衛甲士製定好不超過兩千人,這又是給興獻王上了一道保險。
要知道明朝的王爺製度之中,王府的護衛甲士最高定額可有一萬人。想朱佑杬這樣的皇室近支親王,有的時候還會超額蓄養私軍。雖然蓄養私軍罪同謀反,但在明朝中後期已經等同於是個潛規則。如今一下將其數額定在兩千,基本上就限製了興獻王府的發展,劉瑾知道朱佑杬再難有機會問鼎皇位了,這就是他派出個傻瓜打草驚蛇的下場。
並且朱厚照最後頂對朱厚熙的處理在劉瑾看來也可以算作是一絕,將其按照勾結叛黨論處,這等於朱厚熙已經死定了。但是按照大明律法,勾結叛黨是要誅連其九族的,至不濟也要夷三族。即便是皇恩浩蕩,那麼抄家總是免不了的。
不過朱厚照卻讓劉瑾不要牽扯過大,這等於是在向朱佑杬示之以恩。我殺了你的兒子,但那是你兒子該死,我沒因此找你麻煩就算夠意思了,你得謝我。這就是朱厚照如此處理的妙處所以。另外朱厚照如此處理也讓其他皇室宗親無法多說什麼,隻會說他對皇室宗親仁厚。同時留著朱佑杬也能那些蠢蠢欲動的皇室宗親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一箭三雕。劉瑾心中默默說道。
朱厚照和劉瑾商議完朱厚熙的事以後便擺擺手讓劉瑾退下,接著朱厚照讓人傳來張永。
張永一進入禦書房就對朱厚照行禮:“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吧。”朱厚照微微笑道。
張永站起身來,微微弓著身子。這段時間以來張永明顯感覺到朱厚照對自己更加看重了一些,而這一切都源自於江夏那個江南礦業司的主意。
憑借著的成立江南礦業司,張永最近的府邸可以說是被人踏破了門檻。那些在江南開設有私人銅礦場的官員們紛紛帶著大禮前來拜見張永,最近僅僅是收禮張永都收到手軟。不過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收的禮不能一人獨吞,所以沒有忘記分江夏一份,以及分朱厚照一份。
朱厚照現在左有張永不斷送銀子過來,右有江夏逍遙山莊的高額分紅,所以內庫裡的銀子已經越來越充盈。最近朱厚照甚至已經開始在考慮是不是找點兒時間,找點兒空閒,領著一群狗腿子,到江南逛逛。
朱厚照看了看張永,眼神當中帶著一絲很自然地欣賞之色。接受到朱厚照這樣的一個眼神,張永心中頓時樂滋滋的。
朱厚照嘴角含著笑意,從桌上拿著一張他親筆所書的手諭交給張永:“你立刻去將朕的這封手諭交給禮部尚書靳貴。”
張永弓著身子雙手從朱厚照的手中將那手諭接過來,一般不能看的手諭會裝信封裡,蓋上漆封印章。這封手諭並沒有放在信封之中,這意味著上麵的內容張永是可以看的。
張永粗略地掃了兩眼,忍不住驚訝道:“會試提前?”
驚訝一過,張永立刻明白朱厚照此舉的用意,很明顯朱厚照這是要讓江夏早一些完成科舉進入朝堂。竟然為了江夏一個人將整個會試提前,朱厚照對於江夏的看重程度讓張永心驚不已。
而此時此刻的江夏也是剛剛養傷完畢從逍遙山莊裡麵出來。為了江夏的身體,這幾天崔念奴和崔如霜兩姐妹各種躲閃,不讓其親近。看著兩顆已經熟透了的水蜜桃就在嘴邊卻無法一口咬下去飽吮那甜蜜的嫩水,這對於江夏來說簡直就是一種非人的折磨。若非已經向朱厚照表達了自己知道他身份的事,江夏真想把他騙到逍遙山莊拳打腳踢一頓。
不過想到自己最多忍幾天,而朱厚照卻要忍一年,江夏的心情瞬間又好了很多。
今天正午的時候朱厚照接到了梁文涵的書信,上麵寫著一個地址邀請江夏前去。
江夏吃過午飯後就出了門,負責陪同他的不是鐘彬,而是剛剛從紹興才趕回來的韓於。不過從現在開始,可能要稱呼他為韓慕楓。
梁文涵書信上所寫的地址並未在京師內城之中,而是在城外。若非韓慕楓熟悉路,江夏恐怕還找不到呢。
馬車一路行駛來到一片梨園外麵,梨園十分寬廣,江夏一眼沒能看到兩邊的儘頭,隻知道一堵長長的矮牆將這片梨園包圍著。
馬車停在矮牆打開的一扇木門麵前,書信上寫著地址就說明了有一片大梨園的地方,江夏估計應當是這裡沒錯。江夏和韓於一起走進梨園之中,此刻正值晚夏,梨園的梨樹結滿了梨,由於數量太多所以散發著一股清爽的果香。
穿過那一大片梨林,江夏忍不住笑了笑。
麵前是一棟彆院,雖然不似逍遙山莊那樣三進三出規模寬廣,但勝在風格雅致,一看就知道是有品位的人修建的。
彆院前麵是一片空地,天班二十七個人全都站在那空地裡等待著江夏,此刻見到江夏前來,二十七人整齊行禮叫道:“參見掌門。”
梁文涵跑過來對著江夏說道:“掌門,這裡就是我和王文博、夏鳳雛以及薑翰林他們一起挑中的天驕總部。你看怎麼樣?”
江夏點了點頭,“此處地方寬廣,並且清幽雅靜又頗為隱秘,是個不錯的地方。”
“我就知道你會滿意。”梁文涵得意地說道。
江夏掃了眾人一眼道:“好,咱們進屋說話,恰好我們也該安排一下天驕下一步應該做些什麼了。”
說完,江夏與眾人一起走進彆院房中,韓於沒有跟進去,隻是在院子裡把守著。
彆院裡麵梁文涵他們明顯早就已經打掃布置過,不知道是誰還給議事廳取了一名名字叫“知事堂”。
江夏坐在主位上,其餘二十七人一一坐在左右兩邊的位置上。
江夏開口說道:“這幾天我出了一點事,所以沒有顧得上處理天驕的事務,這一點還請諸位見諒。”
“掌門客氣了......”
“我們都聽說了,掌門受了傷。”
底下眾人紛紛回應道。
江夏微微頷首,然後說道:“今天既然我們湊在了一起,那咱們就來說說天驕的未來走向。”
說到這裡,眾人全都坐直身體聚精會神地聽起來,他們對於天驕這個組織還沒什麼太清晰的概念,所以一切隻能聽江夏是怎麼想的。
江夏說道:“各位,咱們都是男人,自然應該明白男兒生於世最不能缺少的是哪兩樣東西。一是權力,二是銀子。所以咱們天驕未來就必須得從這兩者身上下功夫,在座的每一個人基本都有親人在朝中為官,跟一般的人比起來已經算是占了十分大的優勢了。接下來咱們的任務就是要考好科舉。”
“考科舉?”梁文涵第一個先叫出聲來,他頭搖的好像撥浪鼓一般:“這個我可來不了,四書五經裡的字我可能可以認全,但要我背下來,那還不如殺了我算了。”
“是啊是啊......”梁文涵這麼一說,座上的很多人都開始叫起來。
江夏微微一笑道:“沒關係,如今距離會試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我會想辦法讓你背熟四書五經的。”
“距離會試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但是距離國子監內部會考卻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不能進入國子監前一百名,我們全都無法直接參加殿試的。”王文博擔憂地說道。
江夏點點頭,這一點他自然早就已經計算在內,他笑著說道:“國子監內部會考這個簡單,咱們完全可以......作弊嘛。”
“作弊?”夏鳳雛驚叫一聲,他立刻追問道:“國子監內部會考的時候會有提督學政前來督考,我們如何作弊?”
眾人全都齊刷刷地看向江夏,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對於作弊都十分有興趣。
江夏笑了笑道:“我都派人調查好了,國子監內部會考的試題會由禮部儀製清吏司郎中配合國子監祭酒與司業共同商議出具,然後在會考前三天封存在國子監博士院中,派護衛把守。咱們到時候想辦法知道考題,然後立刻花重金請人作答,之後將答案死記硬背記在腦中就可以了。”
“就算過了這一關,那殿試那一關怎麼過?”梁文涵忍不住問道,他苦惱地說道:“殿試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考試,誰都不敢作弊。並且殿試的題目是由皇上出的,也無法提前偷到考題。唯一的辦法就是憑真功夫,可是咱們的功夫......”
“殿試這一關當然得靠我們自己,所以這兩個月以內所有人必須背熟四書五經。至於能不能背下來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教你們一套辦法,隻要你們照著我的辦法來做,必然能夠將需要背的內容背熟。”
想到這裡,江夏突然記起來自己當初在千門時訓練記憶力的時候。
那個時候十一位世界記憶力大師一起來授課,從注意力、觀察力、想象力、創造力四個方麵訓練自己的記憶力。每一個訓練的方法都無法殘酷,比如注意力,如果沒能在一分鐘以內記清楚三百個打亂了順序的數字,那麼等待他的就是皮鞭和棍棒。
想到這裡,江夏突然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看向眾人。
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看見江夏這個笑容都心驚膽顫了半天。
無論江夏最後會出什麼辦法,但既然他有辦法大家也就權且相信了他。接著就是說賺銀子的事。江夏開口說道:“銀子這方麵是我們天驕未來發展的基礎,所以絕對不容忽視。要想賺銀子就得做生意,所以我提議大家一起集資做生意。首先我們要做的兩門生意是賣‘飛鳳丹’和‘九陽丹’。”
“飛鳳丹?九陽丹?都是什麼東西?”梁文涵問道。
江夏笑著解釋道:“飛鳳丹是一款女人吃了會變漂亮的丹藥,九陽丹是一款男人吃了會變強壯的藥。”
“那不就是‘玉顏丹’和‘十全大補丸’嗎?”夏鳳雛道。
江夏搖了搖頭,神秘兮兮地說道:“我用人品保證,我說的這兩款藥,藥效絕對超出你們的想象。”
眾人看向江夏半信半疑,不過梁文涵卻先叫道:“掌門就說每個人出多少銀子吧,反正我是乾了,我相信你。”
梁文涵這麼一說大家都釋然了,反正都是衝著江夏來的,隻要他說能賺銀子不就行了?
江夏微微一笑道:“每個人......五百兩。”
“這麼......少?”梁文涵失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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