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龍聽著安子的話,立馬用抹布擦了擦手說道:“走走,去西屋說。”
“誰來了?”楊龍奶奶在屋裡喊了一句。
“沒事兒,我們一個朋友。”魏虎子笑著回了一句:“你等一會哈,飯馬上做好。”
老太太坐在炕上,皺眉吼了一聲:“可不敢再瞎嘚瑟了,你倆身上事兒還沒結呢!”
……
西屋。
安子掏出一盒中華遞給二人,笑著問了一句:“咋還在家做上飯了呢?”
“剛出來,在家陪陪我奶奶。”楊龍抽著煙問道:“啥活兒啊?”
“蹲工地的活兒。”安子笑著說道:“市裡有兩家地產公司搞起來了,前兩天在翻砂廠就乾起來了……我大哥正好在其中一家公司,叫三鑫……他讓我搖點人去工地,怕對方過來掏。”
話音落,楊龍和魏虎子全部沉默。
“按人頭點,給現錢。”安子低聲補充道:“一人一天二百,乾起來了人頭按五百點,每天要四五十號人呢。這活兒一天兩天可能不會結束,比強遷強太多了。你倆要能給我上二十人,掙點錢,不也能寬綽寬綽嗎?”
楊龍吸著煙,低聲說道:“我不想去。”
“咋的呢?”
“我奶找了家裡的親戚,讓我去看魚塘,一個月給兩千五的工資……虎子跟我一塊去。”楊龍低聲說道:“我都答應人家了,後天就去上班。”
“你他媽腦子有病啊?”安子恨鐵不成鋼的罵道:“去那地方乾啥啊,打更啊?”
“我倆這案子……得虧人家被害人不追究。”魏虎子在旁邊插了一句:“而且……楊龍奶奶為了給我倆打官司,給她老房都賣了……花了十幾萬,我倆好不容易判個緩……所以出來不想再嘚瑟了……咱這家庭你也知道,出事兒了肯定沒人管……楊龍不想再拖累他奶奶,讓老太太跟著操心……而且我也想把楊龍奶奶辦案子的錢還回去……想好好上個班。”
“艸!”安子鄙夷一笑:“你一個月掙兩千五,就算你花五百,那一個月也就攢兩千,大哥你要把這錢還了得猴年馬月啊?”
魏虎子沒吭聲。
“都JB年紀輕輕,咋能去乾打更的活兒呢?”安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這活兒能乾一輩子啊?咱在外麵隨便玩一玩,一個月也不止五千塊錢啊。”
“以前跟你混夜場,連吃飯都斷頓。”楊龍抬頭回了一句。
“艸,那是你倆不行,怨我啊?你沒有姑娘,混夜場能混到錢嗎?”安子話語簡潔的說道:“反正我跟你說了,這活兒就跟白撿錢一樣。你們要不去,我就找彆人。”
楊龍表情有些點糾結。
“你還想個屁啊!”安子抽著煙罵道:“一個人頭二百,打起來五百,你倆至少能抽一半啊。你算算一天是多少錢,四五千啊!你倆乾啥能掙四五千啊?這活兒隻要能挺上半個月,你倆不就差不多能把老太太錢還了嗎?!”
魏虎子吸了口煙。
“咱都二十郎當歲了,彆混的跟流.氓子似的。”安子輕聲說道:“我這大哥對我不錯,沒事兒就給我點小活兒,咱哥們在一塊好好乾,攢兩年錢整個買賣,開個歌廳,那不就折騰起來了嗎?聽我的,彆他媽去打更了,那活乾一輩子都找不到媳婦。”
魏虎子眨了眨眼睛,摸著光頭問道:“這活兒能實戰嗎?”
“實戰個JB!”安子撇嘴回應道:“這種一叫幾十人的活兒,其實就擺個場麵,要個臉……真打起來那不得出人命啊?估計這個抵償公司,就是想叫點人嚇唬嚇唬對方。”
魏虎子有點心動的看著楊龍問道:“要不然,咱倆先去呆半個月,掙點錢?”
還未完全成熟的楊龍,一聽安子的躥騰,再一聽見錢,頓時也心動了:“上哪兒他媽整二十來號人去啊?”
“我能叫到。”魏虎子笑著說道:“我在裡麵認識個職業搞拆遷的哥們,處的不錯,他手裡有人。”
……
半個小時後,安子離開。
楊龍端著飯菜進了奶奶的屋。
“你那個狐朋狗友又來找你乾啥啊?”奶奶聲音清脆的問道。
“沒事兒,給我介紹個當保安的活兒,一個月三千五,比我六叔介紹的能多掙一點。”楊龍笑著說道:“奶,你放心吧,我這回回來,肯定不惹事兒了。”
“你是我大孫子,我管你一次,管不了你一百次……你再進去,我這老太太可沒轍了。”老奶奶一點不糊塗的說道:“還有虎子……咱兩家是三代鄰居,你爸媽也沒了,我就拿你當親孫子……但有一點,你再跟楊龍擱外麵胡混,以後也彆進我這門。”
“我知道了,奶!”魏虎子點了點頭,拿著筷子就夾起了大肥.肉片子。
第二天,市區某小街道上。
魏虎子拿著電話衝安子說道:“那活兒我們接了。”
“行,那你上人吧。”安子笑著應道。
“你給的名額太少,”魏虎子皺眉問道:“你還找彆人了嗎?”
“找了啊,我一個朋友說他也能上二十人。”
“彆找他了,把人頭給我吧,我給你上四十。”魏虎子輕聲說道:“你就當幫幫我和楊龍了。”
“你有那麼多人嗎?”
“……!”魏虎子聞聲掃了一眼旁邊,看著獄友叫來的三十多號人說道:“你要一百我都能給你上。”
“這麼牛B的嗎?”安子斟酌半晌:“行,那你一會來工地吧,地址我給你發過去。”
“今天就開始?”
“對。”安子點頭:“帶點刀和鎬.把子,以防萬一。”
“行,我知道了。”
話音落,魏虎子就與安子結束了通話。
獄友看魏虎子聯係完事兒主,就叼著煙走上來說道:“整完了?”
“嗯!”魏虎子點了點頭。
“不能差錢吧?”獄友十分認真的問道:“我這些人都是得拿錢的……不是白人……咱倆雖然是朋友,但談好的錢不能差,不然我也沒法交代,你知道嗎?”
“你放心,一個人頭一百,打起來三百,肯定不差你的。”魏虎子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就行。”獄友一笑:“你在外麵混的可以啊,這活兒少見呐。”
“嗬嗬,走吧,打車去工地。”魏虎子擺手招呼了一聲。
話音落,三十多號人,伸手就站在路邊攔起了出租車。而魏虎子,楊龍,還有獄友和他的幾個朋友全部都剃著囚犯的大G頭,站在街道上非常紮眼。
從這一刻開始,大L圈內名震一時的“光頭隊”誕生了。
……
三天後,晚上九點半。
市醫院急救室門口,周燦輝眼珠子通紅的透著玻璃,看著急救室內滿臉是血的一個姑娘,頓時咬牙罵道:“我艸你媽,駱嘉俊,狗日的玩的太埋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