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內。
駱嘉俊搓著臉蛋子說道:“這個老賈啊,還是沒看明白。你說,你都涼這麼久了,還差這一時半會要成績嗎?我倆一個班子的,你老老實實的先送我走,剩下的事兒以後慢慢辦不行嗎?周氏集團要那麼好弄,小澤在緬D不就乾躺下他了?”
“是唄,老賈能力有,但看不清楚形勢。”東觀點頭應道:“希望他彆瞎搞吧。”
“回頭你勸勸他。”
“嗯。”東觀點了點頭後,繼續問道:“喬帥昨天晚上走了之後,沒再給你打電話啊?”
“沒有。”駱嘉俊搖頭。
“唉。”東觀歎息一聲:“他昨晚的話,有點讓人寒心啊!不管怎麼說,他是從你這兒出來的……要沒有你,你說他現在能有今天嗎?”
駱嘉俊沉默許久後應道:“人都這樣,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現在給他地位,給他權力的是沈天澤,不是我駱嘉俊啦。他變了很正常……東觀啊,其實有的時候廖昂看的挺準的,這人呐,是最難交的。十年前我對你很好,可能都不抵彆人昨天請你喝頓酒。關係不處就淡了,看開點就完了。”
東觀能感覺到嘉俊心裡是挺難受的,因為喬帥真的可以算是分文沒有的時候跟著他的。剛從東B來浙J的時候,連租房子的錢都沒有,是嘉俊收留了他,最後還出於信任讓他跟小澤去了內M。可昨天晚上喬帥的話,彆說嘉俊不好受,就連東觀聽著都不舒服。
嘉俊或許不在乎喬帥能不能幫他拿項目,關鍵是後者的態度,是那種死站盛世萬豪的立場。
可喬帥呢?
昨天晚上他也必須得表態,必須把話說明白……
所以,這事兒也談不上對錯,隻是現實生活把二人逼到了各自的角落,不得不聽一些話,不得不說一些話。
……
三鑫公司辦公室內。
賈冠東擺手招呼著一個壯漢說道:“來,大軍,坐坐坐。”
“哎。”壯漢穿著薄夾克衫,剃著貼頭皮的社會人發型,齜牙就坐在了賈冠東旁邊。
“來公司多久了?”
“不到兩年,嗬嗬。”大軍一笑。
“跟誰來的?”
“當初雙全叫我來的。”大軍插手回了一句。
就這短短的兩句話,賈冠東就弄清楚了大軍在公司內的狀況。首先他就是一個工地上管事兒,擺弄工頭,並且在車隊的壓場角色,但駱嘉鴻離開時卻沒有帶著他,那這人明顯不是核心。而嘉俊又不可能重用嘉鴻留下來的人,所以大軍可能就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
賈冠東伸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個小盒,低頭打開後,露出盒裡蓬鬆的金黃香煙絲,再用特質卷煙紙,捏了一小捏煙絲問道:“會卷嗎?”
“嗬嗬,賈總,你還抽旱煙啊?”大軍嗓門挺大的問了一句。
賈冠東無語的回應道:“這是特供煙絲,市一級的領導都不一定能抽到,跟旱煙能比嗎?!”
“哦!”大軍齜牙點頭:“我懂,我懂,就跟啥三字頭的牡丹啥的差不多唄。”
賈冠東搖頭問道:“來點不?”
“行,我會卷。”大軍是個粗人,伸手在盒子裡抓了將近小半盒煙絲,動作熟練的拿特質紙就卷了起來。卷完後還用唾沫沾了一下閉口,隨即抬頭問道:“賈總,你來我這個啊?”
賈冠東掃了一眼滿是唾液,濕了吧唧的煙嘴,頓時擺手:“不用了,我自己來。”
“大哥,你找我到底啥事兒啊?”大軍直來直去的問道。
“嘉俊早晚得離開大L,以後可能這邊就我主事兒了。”賈冠東低頭擺弄著卷煙說道:“找你聊聊,溝通一下感情。”
“那感情好啊。”大軍吧唧著嘴,抽著煙說道:“大哥,有啥事兒以後你就吭聲,我肯定給你辦就完了。”
“還真有事兒。”賈冠東抬頭說道。
“啥事兒?”
“今天翻砂廠給我打電話,說暫時不能給公司供貨了,怕周氏集團找他們麻煩。”賈冠東皺眉說道:“這口氣我咽不下,我要整他們。”
“嘉俊不是說要報案嗎?”大軍主動問了一句。
“這事兒報案解決不了,警察能去一次,還能去一百次嗎?周氏集團要去工地找麻煩,怎麼辦?”賈冠東輕聲回應道:“嘉俊就是想快點走,不想在這些事兒上耗費心神。”
“賈總,那你的意思是?”大軍眨眼問道。
“你給我找倆人……!”賈冠東趴在大軍耳朵邊上,輕聲說了兩句後問道:“明白了嗎?”
“不符合圈裡規矩,你能動人家,人家就能動你啊。”大軍有點為難的回應道。
“你有啥親戚在大L嗎?”賈冠東問了一句。
“沒有啊。”大軍搖頭。
“那我有嗎?”賈冠東又問。
大軍沉默。
“咱倆都沒有你怕啥?”賈冠東低聲補充道:“還有,你給我叫點人在工地守著,周氏集團再他媽來人,就給我往死乾他們。打完再報案,明白嗎?”
“找點人沒問題。”大軍點頭問道:“但剛才說的那個事兒,不用跟駱總打個招呼嗎?”
賈冠東一笑:“你聽駱總的,聽我的啊?”
大軍斟酌一下:“當然聽你的了。”
“那就這麼辦。”賈冠東拍著大軍大腿說道:“放心,以後大L這邊你好好幫我弄,賈哥不會虧待你的。”
大軍笑的合不攏嘴,連連點頭後,順手拿起煙灰缸就往裡吐了口黃痰:“……謝謝,賈哥。”
賈冠東看著粗鄙的大軍,沉默許久後說道:“……素質,素質有待提高!”
……
一個小時後。
大軍坐在破捷達內,拿著電話說道:“你給我找點人唄,不是拆遷,看工地。嗯,有錢拿!……這活兒估計得乾一段時間呢……你先給我找四五十人唄……嗯,按人頭點,就在工地呆著,管飯。”
晚上,七點多鐘。
剛剛從看守所內被放出來的楊龍,魏虎子,正在楊龍奶奶家做飯的時候,一個剃著社會頭,夾著盜版LV皮包的小夥,就笑嗬嗬的走進了院內。
“艸,小安啊,”楊龍摸著自己的大光頭問道:“你咋來了?”
“有個掙錢的活兒,我一接到,就馬上想起來你倆了。”安子齜牙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