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雖然也不認識水利方麵的人才,但是不要緊,先去京城招募試試,同時還可以去工部調用,大明朝水利方麵的大才還是挺多的。
從莊子回到王府後,安排好徐應元招募水利賢能以後,朱由檢就徑直來到皇宮尋找魏忠賢。
剛剛過去的蘇州民變事宜,雖然最終算是平定下去了,但還是把魏公公鬨的灰頭土臉,在一眾小弟麵前丟了好大的麵子,所以朱由檢見到的魏公公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一番見禮之後,朱由檢開口道:“魏公公這是怎麼了,還在為那蘇州之事煩惱?”
心事被朱由檢一口道出,魏忠賢也不辯駁,而是委屈地道:“王爺容稟,咱家這次可是被冤枉的啊!那幾個番子真的是去福建的。”
麵對朱由檢一臉笑意的眼神,魏忠賢最後還是道:“自從聽了王爺的解惑後,咱家也確實是想要派人去江南的,不過這事還隻是在計劃著,還沒開始安排人手呢。咱家可是誰都沒說過。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就傳的人儘皆知了呢?”
看著魏忠賢一臉懊惱的樣子,朱由檢開口道:“魏公公這事兒,根子倒是在小王這裡,這是小王的錯。”說著站起來給魏忠賢賠了個禮。
“額,王爺此話怎講?”
朱由檢可不敢把他教唆魏忠賢抓人要拿臟的事情弄的全天下都知道,這屋子裡除了他和魏忠賢以外,其餘的太監、宮女等等人手指不定還有其他什麼售賣消息的渠道呢!
看著朱由檢的眼色,魏忠賢揮手道:“你們幾個出去在門口把著,不許任何人來打攪。”
屋子裡其他人都走光以後,朱由檢才說道:“自從京師日報上市之後,這朝廷的消息風傳天下那是越來越快了,而這報紙上每日都會刊載邸報,還有一些八卦評論分析文章,時日長久,難免就被人收集利用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了,就像這次在京城傳播開來的流言,上麵所舉的事例就全都是從京師日報上麵抄來的。”
“王爺這京師日報…”
魏忠賢剛想說京師日報,朱由檢打斷道:“京師日報雖然這次被利用了一回,不過他的用處還是很大的啊,魏公公想想,自京師日報刊行以來,朝廷中彈劾您的折子是不是少了不少,反倒是外朝大臣被彈劾的多了?”
“好像是這麼回事,那這日報?”
“日報就先這樣,隻要日報掌在咱們手上,咱們就先天立於不敗之地。”
頓了頓,朱由檢繼續說道:“不過說到底,本王覺得錦衣衛和東廠從上到下也是有責任的。”
“額”
“公公想想,這次蘇州的事兒,起因不就是東廠的番子在蘇州被人抓了個現行麼,若是公公派出的精銳能夠做到無聲無息,那周順昌天大的膽子乾無緣無故的鬨出民亂來?”
“王爺說的也對啊,下麵的人辦事胡來,這樣是不好。”
“公公,這是廠衛們從來辦事都是這麼乾的嗎,在本王看來,能把差使做成這樣的人,那就和烏合之眾沒什麼兩樣。公公豈不聞‘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放到廠衛身上來說就應該是公公派出去的人,差使辦完回來了,那周順昌之類的人物還不知道,直到京師日報上把他的犯罪記錄都看在出來,廠衛上門抓人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事兒犯了。這樣的廠衛才堪稱精銳。”
“有理”魏忠賢一陣沉默,認同的說道。
“公公執掌廠衛多年,東廠、錦衣衛裡麵應該還是有不少這樣的精銳的吧!”
“這,”魏忠賢雖然執掌東廠,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也是他的人,不過錦衣衛可不是都聽田爾耕的,所以呢朱由檢說的精銳,錦衣衛裡麵還是有的,不過呢那些人都是屬於錦衣衛真正的精銳骨乾,那都是隻忠於皇上的人,魏忠賢畢竟發跡時間還短,錦衣衛這些精銳並不怎麼買他的帳,這就尷尬了。
看到魏忠賢尷尬的表情,朱由檢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於是道:“公公糊塗,這麼好用的手下乾嘛不用。”
“王爺,這些人不太好使啊!”
“本王覺得是公公沒有用對地方才是。”
“沒用對地方?”
“本王想來,這樣的精銳錦衣衛中應該也不多見吧!”
“王爺說的是。”
“也就是說,錦衣衛、東廠大多數人都沒有學到錦衣衛真正的本事咯。所以在本王看來,這錦衣衛中這些精銳,不應該派出去辦差,而應該留下來教授後輩,若是一名精銳能教出五名後輩,公公是不是就得到了五名如臂使指的手下?”
“對啊,回頭咱家就讓他們來教授學問,可不能讓這些人荒廢了。”
“說道這裡,本王也想向公公討個這樣的精銳來,最好是對草原熟識的。”
“王爺這是要?”魏忠賢警惕的望著朱由檢。藩王是不能插手錦衣衛的,沒看這會兩人談話都屏退左右了嘛。
“公公彆誤會,本王的商隊這次在草原上死傷慘重,本王想了許久,覺得還是向公公求援的好。”
“王爺的商隊?”朱由檢什麼時候弄了個商隊,這個魏忠賢還真不知道。
“公公有所不知,本王莊子上的人弄出了毛紡機,需要大量的羊毛,這不府裡的下人就去宣府開了個鋪子專門收購羊毛回來嘛。然後,也就順便弄了個商隊去了口外,畢竟自己收起來節省銀子啊!”
“額,王爺這生意越做越大了啊”
“嘿嘿,承公公吉言,不過這第一次跑口外的商隊就被馬賊襲擊了,本王損失慘重啊!”說著朱由檢都快傷心地哭了。
聽說朱由檢的生意都做到草原上去了,魏公公也有些心動,派錦衣衛去插一手好像也不錯,若是能順手收集一些草原上的情報,再能拿幾個人頭回來,那麼這不又是一個不世功勞嗎?
魏忠賢趕緊說道:
“王爺莫急,既然是商隊有需求,王爺不如請示皇爺再多派一百護衛,咱家一定挑選精銳充實其中,到時候管他什麼馬賊,包王爺無憂。”
好吧,魏忠賢既然答應派一百人,那就不可能是免費贈送了,朱由檢隻好說道:“多謝公公好意,本王在這裡謝過了,待本王請示皇兄後,讓徐應元來和公公交接,本王一定不會忘了公公的好。”
“哪裡哪裡,王爺客氣了。”
要錦衣衛隻是順口為之,毛紡機才剛剛成功,朱由檢現在對羊毛的需求還不是那麼急切,而且張家口的商鋪也收了不少羊毛,一車車的拉來就對方在王莊的庫房之中。
朱由檢來找魏忠賢的主要目的其實是來要水利人才來的,這會和魏忠賢客套完了,朱由檢也就順勢說道
“魏公公,其實本王這次來尋你,倒是真的有事相求來的。”
“額”和朱由檢探討了半天得失,這會魏忠賢也反應過來,朱由檢沒事也不會隨意跑來找他了。於是道:“王爺不妨直說。”
“本王想要找幾個水利方麵的專家,這不本王知道工部的崔侍郎乃是公公門下,所以本王就直接來找公公了。”
“額,王爺想要治河?”在魏忠賢看到,信王的那50傾田莊都是占的旱澇保收的地,不太可能需要治水。而朱由檢現在特意跑來找自己要治水人才,那隻有治河一途了,不過治河是大事,不是一個藩王可以乾的活啊!
“不是不是,公公誤會了”朱由檢趕緊解釋道:“那黃河遠在天邊,與本王有什麼相乾的,是本王的工坊需要。”
不待魏忠賢詢問,朱由檢就繼續說道:“本王請了機械方麵的專家,專門為工坊打造了新式的毛紡機器,隻是這機器靠人力實在是太費勁了,而且轉的還慢。專家建議本王改為水力來帶動,本王這不是就來找魏公公接任去尋找適合建水力工坊的地兒嗎!”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王爺的生意做的也不是一帆風順啊!”
“嗨,魏公公說哪裡話,這天下哪有一帆風順的生意,若是所有事情都是一帆風順,毫無困難,那本王做的有什麼意思。”
“王爺說的是,這水利人才之事,咱家記下了,回頭一起和徐應元說了吧!”
“也好”
朱由檢正好繼續開口說話,便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硬生生截住了。腳下傳來巨大的震動,接著“轟”的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隻見殿中桌椅擺設,茶水器具全都摔得橫七豎八。
地麵的震動不絕,朱由檢還以為是地震了呢,本能地站起來,跌跌撞撞將魏忠賢扶起來朝殿外跑去。
到了殿外,顧不得耳朵嗡嗡作響,朱由檢趕緊檢查沒有受傷,發現隻是摔了一跤沒有大礙才作罷。
然後眾人發覺,大殿以奇異的姿態搖擺扭曲著,牆上的柱子都出現了裂縫,屋簷搖搖欲墜,兩邊的門窗全都破損不堪。朱由檢又趕緊往遠處避了幾步,抬頭看去,隻見西南方向一道煙雲直上天空,飄向東北,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蘑菇雲嗎。
忽遭劇變,朱由檢自己心中也怕得緊,但他看見魏忠賢麵如土色,瑟瑟發抖,頓時油然而生一股豪情。指著蘑菇雲對著院中東倒西歪的一幫太監大聲地問道:“那邊是什麼地方?”
一個小太監全身顫抖的答道:“回,回王爺,那,那邊是王恭廠。”
說道王恭廠,朱由檢反應過來,這不就是號稱中.國未解之謎的王恭廠大爆炸嗎?這大爆炸後世傳的玄乎,具體怎麼回事,朱由檢不清楚,但他知道這會兒他遇到的不是地震就夠了。
眼見爆炸的規模已經越來越小,朱由檢爬起來對著一眾太監道:“帶本王去見陛下。”
院子裡的太監本來嚇的驚慌失措的,看到正經肅穆的朱由檢在這裡,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安排好人手繼續照顧被嚇的腿軟的魏忠賢,朱由檢在幾名小太監的帶領下去了長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