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歡乾掉第七份牛排，這才有餘裕，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滿滿的一杯，然後一口飲儘。
張明宇眉頭突突一跳，淩霄開的這瓶酒他認得，胡歡剛才那一口，大概乾下去一千六百塊。
紅酒就不是這麼喝的！
但淩霄都沒說什麼，他當然也不好說什麼。
其實……
就算他請客，胡歡做出這種不合西餐禮儀的事兒，也隻能訕笑著說：“再來一瓶！”絕不好意思說，這玩意不能如此粗鄙的喝，得這麼小口輕酌才有風采。
張明宇欠胡歡一張物神卡，還有欠一條命呢！
這家法國餐廳以品味著稱，胡歡這種吃法，有很多客人都看的直皺眉。
最近的一桌，有一男一女，皆衣冠楚楚，男子穿了一身很考究的西服，本質彬彬，一舉一動，非常優雅，他忍不住對女伴說道：“有人愣是把法國菜，吃成了農村的流水席，也是破壞氣氛。”
胡歡他們這一桌，不管是胡歡，蕭劍僧，張明宇，淩霄，李心羅還是蘇薔，都是六識敏銳之輩，這句話聽得刺耳。
李心羅一拍桌子，就長身而起，罵道：“彆人吃飯的時候，你口吐下水，懂不懂點餐廳禮儀？”
自詡是斯文人，舉止特意優雅的男子，頓時被罵的舉在嘴邊的一口牛排吃不下去了。
他忍不住叫道：“這裡是公眾場合，大聲喧嘩極不禮貌。”
李心羅正要反唇相譏，胡話就搶快了一句話，他用手裡的餐叉一指對方，雖然嘴裡仍舊賣力咀嚼，卻仍舊吐字清晰的回應道：“你也沒少嗶嗶啊！”
“粗俗！”
西裝男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蕭劍僧沒拍桌子，也站了起來。
西裝男瞧了一眼，七班長五大三粗，一派龍精虎猛的模樣，為了避免引起誤會，急忙又坐下了，指了一指胡歡他們，最後什麼也沒說，哼了一聲，叫道：“Leserveurpaie.”
胡歡補充了一句：“服務員，把我們這桌掛這位先生的帳！”
西裝男冷哼一聲，丟出一張黑色的銀行卡，居然真的把賬單給買了，悻悻而去。
張明宇和蕭劍僧都看的呆掉了。
李心羅在旁邊，小聲嘀咕了一句：“胡歡同學，你還真有蹭飯的命。”
淩霄雖然被陌生人搶了買單，卻沒有半點生氣，笑的撲在桌子上，肩頭不住的顫抖。
就連蘇薔這個一直都很文靜的女孩子，都放下了餐叉，捂住小嘴，眼睛彎彎的都是笑意，止都止不住。
胡歡一臉的尷尬，他小聲嘀咕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啊！”
“誰知道他這麼不能開玩笑，還就當真了呢？”
“這個人……”
“雖然嘴巴不好，但心地是真善良！”
這一餐飯，大家吃的都極儘興，飽餐一頓之後，都沒看賬單就出門了。
下午的課程，是關於各國的主流職業者體係介紹，這個課程對大多數學員都是老生常談，因為平時在部隊有過接觸。
也隻有胡歡這種，少數幾個新嫩，沒接觸過類似的內容，才聽得津津有味。
老師在講台上，口沫橫飛，興致勃勃，下麵卻睡倒了一片。
胡歡等到快下課，老師給了一點提問時間，見其餘同學都沒有舉手，就站了起來，問道：“老師，如果我發現了一條全新的職業族係，會有什麼情況發生？”
這位老師嗬嗬一笑，答道：“你會進中央研究所，或者昆侖研究院，成為高級研究員。”
胡歡想了一想，似乎這種前途也不咋地，就坐了下去。
老師也沒想多什麼，就以為不過是個普通新嫩學員，提出了一個普通的低級問題。
開創一條全新的職業族係，談何容易？中央研究院和昆侖研究所，窮儘舉國之力，也不過仗著前人的資料，推演出三條職業族係。
這個老師自然也不會認為，胡歡居然能夠掌握一條職業族係。
胡歡也不知道高級研究員是個什麼東西。
他的知識體係，大概也就能了解碩士，博士，教授這些玩意兒，而且還不大清楚博士和教授哪頭大。
世界就是這麼奇妙，很多大家都以為，必然儘人皆知的知識點，其實隻掌握在一小撮人手裡。
這一堂課，在非常沉悶的氣氛中結束，除了胡歡，居然沒有第二個學員提問，老師也很愉快的提前十幾分鐘，宣布了下課。
在老師離開之後，胡歡正琢磨，要不要回去神秘海螺，物神術他純靠記憶碎片拚湊，仍舊有些欠缺，但天演術可不一樣。
他手裡可是有太平三聖的全部筆記，可以說天演術的秘密，儘數擺在了小胡同學的眼前，任他隨意擷取。
便在此時，淩霄說了一聲：“晚上還是姐姐請客！”
胡歡立刻就拋開了剛才的念頭，答應了一聲，跟著淩霄就走了。
蕭劍僧本想跟上去，但卻被蘇薔悄悄的扯了一下，張明宇倒是有點自知之明，沒有跟上去蹭飯，而是拍了拍蕭劍僧的肩膀，說道：“我請客，大家一起。”
蕭劍僧還在猶豫，李心羅已經叫好了：“我想去吃鴨子，聽說北京的烤鴨極其有名，但還沒去吃過。”
張明宇豪邁的說道：“全聚德走起！”
蕭劍僧最後還是身不由己的跟著張明宇，李心羅，蘇薔，他們四個人一起出去吃飯了。
淩霄這一次，換了一家非常小眾的餐廳，這家餐廳在很深的小巷裡，隻有四張桌子，賣的東西也隻有鹵味，白菜豆腐湯和烙餅。
兩人剛坐下，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在給同伴介紹這家店。
“這位店主大媽，可是國營老飯店退休的員工，開了這個家小店，每天隻賣固定數量的東西，賣沒了也不做了。不是資深老饕餮，根本不知道，這裡有這麼一家……”
“你……你們怎麼來了？”
胡歡微微一愣，他居然看到了中午付賬的那位善心男士，不由得微微一笑，打了一個中國人司空見慣的老招呼：“待會記得給我們這桌也買單啊！”
胡歡年紀還是小，完全沒注意到，這位男士身邊的女伴，已經不是中午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