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楚霄鴻,也不由心頭微驚,躬身說:“見過李院判。”
院判李言冷冷地瞥了一眼楚霄鴻說:“無憑無據,還栽贓陷害,若是你執意妄為,真對楚雲亭下手,我必參你一本。”
一旦被李言這般一參,楚霄鴻文名必毀,學首地位也是不保,而且連參加舉人試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一刻,楚霄鴻臉上麵皮漲紅,額頭上青筋爆起,終究還是低垂下頭說:“院判大人教訓的是。”
他心頭有一些失神,沒有想到這必死的局裡,居然李院判會出現,不知究竟是什麼原因?
而這時,這院判李言把目光轉向楚雲亭,看到了楚雲亭麵對這般場景,依舊保持光風霽月,氣息儼然,不由點點頭說:“學子楚雲亭,秀才試文榜已出,你乃是案首,我特此前來,迎你前去參與文鳴會。”
隻這話一出,整個楚府震撼!
案首,那可是秀才試第一的標誌!
能考上秀才,已經是無數人夢寐以求之事,而成為案首,更是無上的榮譽。
而那文鳴會,更是拜祭文院聖人,接受文氣灌頂,可以讓童生蛻變到秀才。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楚雲亭的眼神全都不一樣了。
文運骨被毀,這麼多年下來,能隱匿藏鋒,最後居然考上秀才,甚至能奪得案首。
是楚雲亭的堅韌之意震撼了上天,這才改變文運,還是他的文華太過驚人,哪怕沒有文運骨,也依舊能震撼天下?
聽到這裡,楚霄鴻麵色猛地蒼白如雪!
他越發猜測楚雲亭所得到的那文寶,乃是無上之物,竟能幫楚雲亭成為案首!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秀才試向來是兩日出榜,而這一次,為什麼提早出爐?
更何況秀才試的案首固然珍貴,但每一年也終究會出現一位,根本不值得院判大人親自來邀請楚雲亭!
這其中又是什麼緣故?
幾乎在同時,院判李言善意地對楚雲亭點頭,沉聲道:“如今,院長已經把你的文章定為聖文,上表朝廷,日後在書院裡你當為聖文表率,更要嚴於律己!”
隻這話一出,整個楚家上下更是呆若木雞,死死也不敢相信,仿佛整個頭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想象。
聖文!那甚至是連文院院長都很難做出來的,那代表著直達天聽。
像這院判李言,經曆數十次軍中戰鬥,書寫過數千卷文章,卻一直不可得,最後在三年之前,說及“修正直之心,不向邪惡獻媚”,引發聖人雕像共鳴,引發學生震撼歡呼,這才凝成聖文,從而成為院判。
而楚雲亭卻如此年輕,竟也能凝出聖文,足見日後光芒無限。
最關鍵的是,李言甚至發現,昨天深夜審核文卷時,府君說及楚雲亭受到楚家戕害,所以這次破格提早出榜,而把楚雲亭的文卷定為“聖文”的緣故,是因為要對楚雲亭壓一壓?而文院院長還表示讚同!
要對楚雲亭壓製,尚且還給楚雲亭這般無上榮譽,若真的是要提拔楚雲亭,是不是要把楚雲亭表為“聖子楷模”、“未來帝師”,直接把楚雲亭送入離國都城裡的經香閣?
他自然不知道,在得知楚雲亭對郭六的評判後,若不是因為左相在朝中一手遮天,院長與府君絕對會把楚雲亭送入離國最高治學文院經香閣裡!
所以在榜單出爐後,他徑自趕來,是因為對楚雲亭產生了好奇。
然後他發現楚雲亭麵對剛才那般危境,能保持心神鎮定,從容不魄,不由暗暗點頭。
“多謝院判大人。”楚雲亭雖然自信有機會能奪得案首,卻沒有想到,榜單能提早出爐,而且自己的文卷還被定為聖文,他不由心下一鬆。
他終於有了立身之本。
同時也對這文鳴會的文氣灌頂充滿了期待。
不知他如今秀才二境的境界,再得到文氣灌頂後,不知是否能更上一層?
要知道秀才二境突破到三境,所需要的文氣凝練,甚至要比文童突破到秀才要多上十倍之多!
境界到了後麵,難度越大。
不過他馬上定住了心神。
如今的他與楚霄鴻已經勢成水火,而楚霄鴻貴為文院的學首,境界遠強於他,再加上楚家的無數資源堆積傾瀉,不僅是秀才巔峰,甚至還會有不少寶物法寶,深藏不露,今日若不是院判出現,隻怕他便有可能隕落在此!
所以他湧起了深深的警惕之意來。
當下他垂手,便與嬌娜一起跟在李言身後,向著文院而去。
隻留下背後那怒而不敢言的楚霄鴻,以及那目瞪口呆著的眾人。
一時間,楚雲亭拿到案首,甚至成為聖文表率的事情,如同雷霆風暴一般,震撼所有的楚家中人。
楚雲亭文運骨自幼被廢,多年來受到府裡打壓,甚至連買書的錢都沒有,隻能去那些書攤裡站著閱讀,連普通的學子都不如,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卻居然能做到這般地步!
楚霄鴻身為大公子,得到楚家無數資源,得獲無數修道、修魂的秘籍,也曾拿到案首,最後貴為學院的學首,成為棲霞府學子心中的神話,但哪怕這樣,楚霄鴻也不曾有聖文出世!
比起來,楚雲亭的未來潛力更是無限!
不過他們馬上打了一個寒噤。
擁有楚家後盾的楚霄鴻,無論是資源、寶物、勢力都大的驚人,哪怕連文院院長都不敢小視,而這樣的力量,想要拿捏尚在弱小的楚雲亭,便如同拿捏螻蟻一般。
而棲霞府的書院,將會迎來怎麼樣的紛爭殺戮?
這一日,楚家七公子楚淩被軍隊關押,審判八千裡流放。
這一日,傳來楚家大管家安海軒被殺,整個莊園裡被屠戮一空的消息。
這一日,楚家雲大夫人勃然大怒,杖斃了四個仆從、三個侍女。
這一日,楚雲亭拿到案首,成為聖文表率,震撼無數人的心神。
而同時,楚霄鴻死死地盯著文院的方向,氣得全身發抖,同時殺意十足:“楚雲亭,我必毀你清譽,斷你文氣,讓你身敗名裂,動用整個文院裡的力量,讓你從文鳴會開始,就如同落水狗一般,無處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