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某種組織或部門的特工人員,大凡都會在加入之初進行一係列的政治教育和課目訓練。政治教育的內容依據當局情況略有各同,但最終的目的可以說是為了武裝特工人員的頭腦;也可以說是為了給特工人員灌輸一種思想,統一意識形態。當然,這樣的做法是十分必要的,效果更是明顯的,關鍵時刻,為了保守機密,任何一名特工人員都會心安理得地奉獻出自己的生命。訓練課目則是傳統的外語、各類武器的使用、格鬥、心理學、情報網的建立與管理、各地民風民俗、偵察與反偵察技能等等。加入外務情報局以後,這些政治教育與課目訓練自然是必不可少的,但是瓊斯夫人明白,我是一個出身於通訊部隊的極其成熟的特戰軍人,又是抱著十分明確的目的加入的外務情報局,所以那些傳統意義上對一般特工的教育與訓練對我並不實用。因此,她授意外情局內訓長官山姆特林斯,對我不用做出強硬的訓練要求。對於瓊斯夫人這種善解人意的安排,我深表感謝,並暗自在心中做出承諾,一定做出成績答謝瓊斯夫人對我的扶持。
做人也許就是這個樣子,彆人既然看得起你,你就要做出值得彆人看得起你的事情來——這就是價值與利益。
特工的常規訓練雖然可以不必遵循即有的規則進行,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卻絕對不能違抗。這就是必須二十四小時佩戴外情局配發的“X-K474智能電腦衛星定位製導設備”,且必須時時保持正常運行。這一設備被外情局的特工們簡稱為“阿K”,它是非傳統意義上的智能機器人,外形是一塊手表,內芯為超穎材質。阿K是特工與總部聯係的通訊裝置,更是一台微型的超極電腦,其強大的數據庫內儲存著你想查詢的各類信息。特工佩帶上它,其言行都會受到外情局總部的實時監控。
傑森對佩戴阿K十分反感,他曾戲謔地說:“讓我戴上這個東西,豈不是時不時地將我和美眉親熱的過程實況直播給外情局的那幫子內勤了!”不過話雖這樣說,但是外情局的內勤們對什麼事都是見怪不怪的,他們才不會對你是在吃飯、拉屎、衝浪、打電遊、泡酒吧亦或是跟哪個姑娘**感興趣呢。他們隻在乎你在什麼位置、是否完成了該完成的任務和是否在做了違背國家利益的事情。特工之所以稱之為特工,自然有他特殊的地方。你也許每天都是星期天,但又二十四小時處於工作狀態;你擁有專門的經費、專門的武器、專門的住所,甚至專門的豁免權,但是你又要承受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在必要的時候還可能淪為政治和集團鬥爭的犧牲品。
在為期一個月的短訓中,我住在集訓營中,日子過得相對輕鬆,山姆特林斯除去對我進行必要的培訓外,主要還是著重給我灌述了外情局的工作紀律和教授了相關裝備的使用技術。
山姆特林斯比我大七歲,是一個典型的彪形大漢,說話的時候總是用下巴對著人,傲慢且不苟言笑。他的格鬥技能非常厲害,我們倆人曾經切磋過,他讓我一個胳膊我都沒有贏他的十成把握,而且山姆特林斯的外語水平也非常棒,能夠熟練地講德語、法語和葡萄牙語,漢語的基本交流也不成問題。與山姆特林斯相處一段時間後我才發現,他並非表麵上表現得那樣不好相處,相反還是一個很隨和的人。他對我所掌握的通訊技術非常欣賞,尤其是對電磁乾擾技術著迷。而我則十分佩服他的格鬥和外語能力,因此我們時常會進行深入的交流,相互學習對方的技能。
在一次交談中我還了解到,山姆特林斯曾經也服役於樹蛙特種部隊,而且還是紮依爾部下的一名中蔚。說起紮依爾,山姆特林斯憎惡的言語中還隱藏著幾分佩服。據他說:紮依爾真得是一名非常非常優秀的特戰軍人,作戰經驗豐富的他總能在最危難的關頭反守為攻,出奇製勝;隻可惜……隻可惜紮依爾迷失了方向,最終背棄了自己入伍時的誓言,加入了邪教的武裝組織。與紮依爾出身軍人世家不同,山姆特林斯是家族中唯一的軍人,而且還是一名大學生士兵。
在上大學時,山姆特林斯學得是法學專業,當所有人認為他會在畢業後成為一名法官或者律師的時候,他竟然出乎意料地選擇了入伍當兵,而且還成為了一名特種部隊的職業軍人。後來在一次戰鬥中,山姆特林斯受了重傷,傷愈後,他沒有再回到部隊,而是被招進了外情局成為了一名內訓教官。
短訓中,我與山姆特林斯建立了很好的友誼,我從他的身上學到了很多知識和技能,這為我將來開展特工工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礎。在一次交談中,山姆特林斯對我說:“博特,你的個人能力沒有問題,但是與人的協作方麵就差很多了,這也許跟你長期孤軍深入敵戰區,進行特種作戰有關。但做特工不像你之前在戰場上打仗那樣與敵人進行真刀真槍的對抗,多數時候需要潛伏,以各種身份作為掩護,培植自己的線人組建信息網絡,而做好這些顯然不是用刺刀見紅的直接方式就能做到的,更需要合作,需要團隊,懂吧。”我點點頭,對他說:“我知道,山姆長官,在未來的工作中我一定會不斷改進的。”
短訓結束後我又搬回到了傑森的家。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裡,我們無所事事,練拳和在互聯網上查閱信息成為了我與傑森最主要的活動。這一期間,我曾拜訪瓊斯夫人,試圖了解神密電碼的破譯情況,但毫無收獲。前線戰事似乎也平靜了下來,聯軍部隊和古裡塔爾組織都好像停止了自己的行動,而取而代之的是各集團勢力又開始了對幾近枯竭的石油儲備的明爭暗奪和百餘年仍然沉醉的金融遊戲。
這一天,天氣陰鬱得不得了,我的心情也隨著天氣的陰鬱而有些沉悶。呆呆看著電腦屏,我思緒萬千。
好像就在七年前的今天,我應征入伍來到了部隊,那個時候我剛滿18歲,一趟運兵專列把連同我在內的數百個大頭小子從中國中部運送到了中國最北部。全球持續變曖了嗎?也許,但在我們入伍當兵的地方沒有這種感覺,那裡漫山遍野覆蓋著厚厚的積雪,坐在飛馳的列車上,會偶而看到一兩棵白楊樹點綴其中。到達連隊駐地的時候是黎明時分,我們一走出站台,就看到三五個老兵把迎接新戰友的鑼鼓敲得震天響。我們在老兵的帶領下,坐上軍用卡車,裹緊大衣,一路迎著寒風來到連隊,開始了為期三個月的新兵集訓……後來在僅僅一年多以後,我離開了記載我18歲的部隊,而且自此再也沒有回去過。
現在,也不知道沒有了軍人的軍營是否還那樣整潔,出操時響亮的口號是否還依然響徹在那白雪皚皚的曠野上空……想著想著,我哭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也許是因為回到部隊的明天遙遙無期!美國特工,多麼可笑,我竟然從一名解放軍變成了一名美國特工,是不是我從此再也……哎!不想了,我的頭又開始疼了!這個時候,傑森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我惆悵的樣子,他關切地問道:“泥鰍,你怎麼了,又想部隊了!”“我沒事,真得,你不用擔心。”我穩了穩情緒對傑森說道。傑森說:“你為什麼總是那樣心事重重的,不要活得那麼累好嗎,哎,不如這樣,我們出去喝點酒,酒入愁腸愁自消,你看怎麼樣?”我想了想說:“喝酒,好吧!縱酒狂歌,人生幾何。喝點酒痛快痛快也好!”傑森高興地說:“好,那我們現在就走。”“好……”我站起身,抓起大衣穿在身上,然後與傑森一起走出了家門。
來到酒吧後,我們直接坐在了吧台前的座位上。傑森大叫道:“美女,兩瓶啤酒。”值班的待應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操著一口濃重的加州口音。她顯然跟傑森是老相識了,傑森的話音未落,她就已經笑著迎了上來。“傑森,好久不見!”傑森笑著說:“是呀美女,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我呀!”美女笑嗬嗬地說:“那還用說,我想你想得都要到了抓狂的程度了!”“哈哈哈……如果真是那樣,我可真是受寵若驚了,好了,油膩的話少說,快拿酒來。”傑森打趣地說道。“好的……”美女答應著,轉身從酒櫃中拿出兩瓶啤酒,放在了我們的麵前。
美女看看我,問傑森道:“你的朋友?”傑森說:“不,是我的兄弟,他叫博特。”“哦,你好博特先生,您是中國人?”美女笑問道。“是的!”我點點頭說。傑森連忙補充道:“是美籍華人。”美女說:“無所畏啦,到這來的都是我的客人。”“喂……再給我來杯威士忌!”這個時候,一個坐在角落裡的大胡子嚷叫道。美女應了一聲,然後笑著對我們說:“你們先坐著,我去招呼一下,有什麼需要再叫我!”美女走後,傑森看著他曼妙的身材,咽了一口口水對我說道:“泥鰍,你看這姑娘不錯吧,我的老相好了。”“不錯,天生尤物!”我喝了一口酒說道。
傑森問:“尤物,什麼是尤物?”我淡淡地對他說:“尤物就是美豔的女人。”“哦,是這麼個意思呀!”傑森意味深長地說道。我一舉酒瓶:“來,傑森,喝酒吧!”“好,乾杯!”傑森舉起酒瓶與我的酒瓶一碰說道。慢慢地,我們已經喝乾了20瓶啤酒。傑森還好,沒什麼太大變化;而我卻已經醉得不行了。在又喝兩瓶之後,傑森看我實在是不行了,於是奪過我手上的啤酒。“好了泥鰍,彆再喝了,你醉了,我們回去吧。”我看著傑森,笑笑,醉語迷頓地說:“沒事傑森……我……我還能再喝……幾年了……我沒有……沒有這麼痛快了……來……接著喝……”傑森扶起我,一邊攬著我晃悠地向酒吧外走,一邊對我說:“知道你還能再喝,走,我們回家接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