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如此,無心真尊冒頭出來的時候,是相當地冒火。
他並不是生氣馮君的栽贓,而是惱火……你把事理掰扯得這麼明白做什麼?
嚴格來說,這可以算是他的因果,但是沒有人鞭辟入裡地分析,跟他的關係就不大。
而馮君不但說得明明白白,他們這個小團體,在天琴還有相當的影響力和話語權!
如果大部分人都接受了這個說辭,那就相當於一個因果放大器。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大家都認為是你做的,因果怎麼可能不加重?
然而說一千道一萬,還是他本身自帶因果。
彆人掰扯歸掰扯,放大歸放大,若是他自身沒有因果,怎麼也生拉硬套不到他身上。
所以惱火歸惱火,他還沒辦法計較——就算真想計較,他也得打得過不是?
軒轅不器一發火,苦心真尊就更無奈了,隻得強壓怒火解釋。
“我已經離開盜脈八百多年了,不能說我入過盜脈,就終身盜脈吧?”
“我們的消息可能比較滯後,”馮君卻是很耿直地回答,“據我們所知,盜脈沒有產生新的真尊,但是蟲族世界的因果太重,真仙撐不起來。”
這個話……就有點曹丹,但是事實上,他還真沒說錯。
天琴的功法體係如果真的泄露出去,彆說真尊,真君能不能扛得住因果都很難說。
你們不追究,也未必會有這麼多事!苦心真尊心裡是真的惱火。
不過他還是好整以暇地問一句,“這意思是,找我打探盜脈新晉真尊的消息?”
“你愛說不說,”軒轅不器很耿直地回答,“反正你神念已經來了,以為自己跑得了?”
苦心真尊繼續無奈,“好吧,你們說得沒錯,要是盜脈還有新真尊,我會來嗎?”
如果盜脈有新的真尊,那些因果想要強扯到他身上,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是確實沒有,他也是被逼無奈,明明不乾他的事,可誰讓他是盜脈的最後一個真尊?
軒轅不器也早就分析出其中的名堂了,估計這位是跑也跑不脫,隻能送上門了。
所以他還真不著急動手,“那你說這事兒怎麼辦吧?”
苦心真尊越發地無奈了,“你應該已經明白了,對你軒轅家下手的,根本不是七情道一係,這事兒你真怪不到我頭上,七情道之外的盜脈……我也管不了的。”
“你可拉倒吧,”軒轅不器冷哼一聲,“盜脈規矩多,這誰不知道?”
苦心真尊沉默一陣,歎一口氣,“那也不一樣,而且我不管事好多年了,青火隻是元嬰,對那些宗門外的修者也沒啥震懾力。”
青火是盜脈現在的掌舵者,目前是元嬰八層巔峰,在蟲族世界失蹤了。
“繼續編,”軒轅不器冷笑一聲,“大多盜脈真仙都沒有去阿修羅世界,你敢說不知情?”
“我多少知道一點,”苦心真尊倒是不否認這一點,但是他也表示,“對那個世界的攻略,幾千年前就有了,我當初也不知道,靈植道發現的,居然會是這個阿修羅世界。”
“但是那個世界有大恐怖,七情道一係早就知道了,後來逐步退出,派外修者才頂上的,我根本就沒有關注過那個世界……你們不知道那個世界的恐怖嗎?”
“輪得到你問我們?”軒轅不器的交流水平很高,說話滴水不漏,“你是不想認賬?”
苦心真尊也不是一味地退縮,該強硬的時候,他也很強硬,“這個賬我肯定不認!”
頤玦驀地出聲發問,“但是盜脈跟阿修羅的交流,你似乎也不意外?”
“那是控製了力度的,”果不其然,苦心真尊對這個很了解。
但是同時,他也不忘標榜一下,“但是跟我們七情道的理念不合,不是我家發起的。”
軒轅不器聞言又是一聲冷笑,“不是你家發起的?”
他的本意是要咋對方一下,叵耐苦心直接愣住了,“大君真的接觸到那個大恐怖了?”
“我什麼都沒有接觸到,”軒轅不器的謊話是張嘴就來,根本沒有一點猶豫。
“我就覺得,在異世界裡開辟勢力……除了七情道,其他的盜脈修者做不到。”
“這話……也不能這麼說,”苦心真尊聞言苦笑。
其實他已經接受了對方的解釋,但還是要矯情一下,“盜脈的手段很多,遠遠超過普通修者的想像,所以那些派外修者也做得到……不過那個世界,一開始確實是七情道發現的。”
“你們腦子裡麵進了什麼?”軒轅不器聽到這裡,也有點管不住火氣。
“你七情道自己發現的世界,就讓給了外人,還允許他們跟阿修羅勾連?”
話非常不客氣,然而很有道理,苦心真尊也無法正麵回答,隻能無奈地一攤雙手。
“這是前輩決定的事情,我也不好多問,而且這盜脈……並不是源自七情道。”
七情道現在是盜脈的大本營,但是很多古老的傳承,連七情道自己都沒有。
穀/span“隨便你怎麼說吧,”軒轅不器一擺手,“我就想找到盜竊我家坐標點的家夥。”
“那我恐怕提供不了幫助,”苦心真尊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要是隻為這點事找我,那我就告辭了,你愛找誰找誰。”
不愧是走了怒之一道的,急了眼的話,麵對不器大君也照樣敢頂。
“呦嗬,你還嘚瑟上了?”軒轅不器一捋袖子,像足了街頭的混混,“想我怎麼抽你?”
“你這麼著,有失大君身份,”苦心真尊淡淡地表示。
彆看他是主修欲兼修怒的,事實上七情道中人對七情都有涉獵,無非是輕重緩急不同。
在趕來之前,他肯定是有了一定的應對預案,否則也不會上杆子來送死。
所以他不看軒轅不器,反而是看向了頤玦,“頤玦仙子,久仰大名了。”
“不可能吧?”頤玦明顯不吃這一套,她淡淡地回答,“大尊縱橫天琴時,我尚未出生。”
但是苦心真尊還真知道她,“萬年以來最傑出的真尊,我早聽人說過了。”
“以訛傳訛罷了,”頤玦見慣了吹捧,基本是無動於衷,“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隕落了。”
隕落的天驕,就不是天驕了,哪怕真尊越是一樣。
“這話說得甚是!”苦心的虛影抬手一拱。
頓了一頓之後,他沉聲發話,“仙子可曾記得,你金丹時,在楠灣幻境差點隕落?”
頤玦聞言,臉色頓時就是一變,楠灣幻境是她在修者生涯中,極其凶險的一次經曆。
她沉聲發話,“莫非閣下……就是那個救我的神秘人?”
“我不知道什麼神秘人,”苦心真尊很坦然地表示,“當時我的三弟子正好路過……”
“你們應該都了解到了,我隻有三個弟子……冥萱是唯一個金丹,凝嬰前被暗算了。”
“但是你們應該不知道,我三個弟子裡隻有冥萱入了盜脈,我本來想把盜脈交給她。”
這個信息絕對沒錯,大家都有點意外,苦心的兩個弟子加所有門下,都沒有入盜脈。
原本他們以為,這裡麵可能有什麼說法,但是現在才明白,敢情人家也有盜脈弟子的。
隻不過……中途夭折了。
然後苦心真尊表示,“當時情勢比較凶險,她也不便介入,但是通知了你們靈植道……”
“應該是靈植道的元嬰救的你,至於神秘人什麼的,我沒有聽說。”
頤玦頓時就沒話了,神秘人什麼的,當然是她隨口編造的,這也是修者的基操。
畢竟是那麼久的事了,想推演因果都不可能了,隻能通過這種手段試探。
但是對方說的,真的一點都沒有錯,確實是靈植道的元嬰來援,才救了她。
她一直在找這個報信的人,卻始終沒有頭緒,也是很有點鬱結。
哪曾想,四百年前的疑問,今天得到了解答……竟然是盜脈修者示警?
頤玦想一想,然後又問一句,“既然如此,當時為何不留姓名,害得我一頓好找?”
“當時她是在執行盜脈任務,”苦心真尊的回答速度,變得有點緩慢。
他使勁兒回憶了一下,然後表示,“應該是一件搶劫的事情,叫個……何什麼的。”
“沒錯,和珅搶劫事件,當時很有名,後來他被一個叫賈慶的搶了,”頤玦點點頭。
她對當時區域裡的大事,還是很關心的,“賈慶是你們盜脈的?”
“抱歉,我也忘了,”苦心真尊沒有誠意地道了一個歉,“冥萱可能認識吧。”
反正死無對證的人了,他說啥也無所謂。
但是頤玦認真了,她皺著眉頭想一想,然後發問,“既然是盜脈,她又何必幫我?”
“你們都把盜脈看成什麼了?”苦心真尊無奈地搖搖頭,“盜亦有道啊。”
“彆人執掌盜脈時不說了,我執掌的時候,亮出盜脈修者身份時,才會是盜脈……”
“冥萱已經執行完任務,那她就是七情道門下弟子。”
“見到十八道的同門遇險,她不方便出麵,可是順便知會你師門一聲,不正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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