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情真人的大劍斬向問情真人的時候,順手給自己身上拍了一道防禦符,身子也是一飄,堪堪地躲過了那一道白光。
問情真人幾乎是同樣的操作,他也拍了一道防禦符,一個瞬閃,到了院子的一角。
然而這一次,殤情真人的大劍沒有落空,而是一拐彎,大劍急速變小,劃出一條白線,再次追了過去。
“如意劍?”問情真人眼睛瞪得老大,“我勒個去的……居然是無憂台的如意劍?”
老翁看著他倆戰鬥,那真是要多懵逼有多懵逼了。
外麵九個金丹在攻打,家裡一共就仨金丹,這倆還打起來了,我該怎麼辦?
問情真人又是一個瞬閃,來到了老翁身邊,直接放出了一麵花紋玄奧的盾牌,嘴裡大喊一聲,“她是奸細,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動手?”
老翁看他一眼,直接往身上拍一張防禦符,又掣出一麵盾牌,警惕地躲到一邊,“你倆打,我誰也不幫,惹急了,我可是會投降的。”
問情真人的盾牌很有名氣,是用一麵萬年玄龜的遺蛻製作的——半步凝嬰的老龜,他得了這麵龜甲之後,特地專程去了觀泉穀,又邀請了鑄劍峰的煉器大拿,苦心製作出的。
龜甲有三層防禦,前兩層是能量層,殤情真人的飛劍直接戳穿了第一層,在堪堪戳穿第二層的時候,才被阻住。
問情真人感知到這種情況之後,臉色又是一變,“你不是金丹初階!”
嬌小的女人冷笑一聲,“你知道的太晚了。”
她的氣勢急速攀升中,金丹四層、五層、六層……一直攀升到第七層,才停了下來。
問情真人歎口氣,氣勢也瘋狂地攀升,金丹三層、四層……一直到五層才停了下來。
殤情真人冷笑一聲,“果然都是藏頭藏腦之輩,你關閉防禦陣,我饒你不死!”
問情真人又歎一口氣,向旁邊丟了一件物事,“自己看看那是什麼。”
他沒有直接丟給對方,而是丟到了旁邊,目的是免得引起誤會——對無儘之海的修者而言,這是善意的行為,而且是懂事的老手。
殤情真人的神識一掠而過,根本沒用眼睛去看,然後就怔住了,“太清的金丹?”
問情真人又一點眉心,一柄寸長的黑色小劍,虛虛地懸了出來,他似笑非笑地發問,“我也不吹牛,同是劍修,你覺得殺得了我嗎?”
“殺戮心劍?”殤情真人果然是個識貨的,她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唉,算了,我知道你為什麼在無儘之海了……這個侯真人怎麼處理?”
“彆介,”老翁忙不迭地出聲,“我都打算投降了,我是衝著靈石來的,魔童真人能投降,我也可以呀。”
防禦陣外,一群真人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淩贇真人才歎口氣,“都這麼會玩啊。”
十方台一名真人嘬一嘬牙花子,“怪不得不知道根腳,這誰查得出來啊?”
馮君的表情也很怪異,他甚至想起了一個段子:一群軍統特務在開會,居然有人不是鐮刀斧頭陣營的……
大夢真人抿一抿嘴唇,“看來找幫手,果然是要找知根知底的……能打開防禦陣了嗎?”
問極真人進屋,關掉了防禦陣。
然而,就在他關閉防禦陣的同時,那老翁直接縱飛劍化虹而去,嘴裡還大笑著,“不想投降了,走了啊~”
所有人都沒有防住這一個變化,因為臨海坊市的分部,破得相當順利,對方說投降就投降了,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口口聲聲投降的家夥,直接禦劍離開了。
周圍是設了空間禁鎖陣的,但禦劍並不涉及空間挪移,而且禦劍破空的速度,要比其他的飛行方式快得多,也隻有高速飛舟才能相媲美。
馮君也有點放鬆了,他的定身術符寶使用完之後,大佬又給了他一塊,它此前可是說過,隻有這麼一塊壓箱底的寶物,現在居然又來一塊。
不過馮君非常能理解它,既然已經決定猥瑣發育了,當然不能隨便浪。
因為沒有準備,等他掣出符寶,對方已經去得遠了。
倒是大夢真人後知後覺地取出陰陽幡,對著遠去的劍修一晃。
這麼做其實有點損,劍修禦劍的速度極快,一旦有什麼差錯,基本都是飛機失事的那種悲慘下場——就算死不了,防低血短的劍修也得受傷。
大夢真人不是第一次這麼對待劍修,“禦劍失事”的場景都不是第一次見了。
不過那劍修沒有受到任何影響,越飛越遠,瞬間就化作了一點小點。
大夢真人搖搖頭,輕喟一聲,“來曆不凡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怒喝,“你要乾什麼?”
他再一看,才發現殤情真人正在怒斥馮君、
她見到侯真人逃跑,心裡也是相當地憤懣,覺得自己沒有把對方製住,以至於讓他溜號了,這是她的恥辱——沒辦法,她的性情也確實比較極端。
所以她放出大劍就打算追上去,倒是不信金丹高階追不上一個金丹初階。
但是剛剛放出大劍,她就感覺到一股威脅鎖定了自己——劍修的直覺感都很強的,而她是個合格的劍修。
她側頭一看,帶給她威脅感的,是一個英俊的出塵高階,此人雙手籠在袖中,就那麼淡淡地看著她,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但是她能確定,馮君的袖子裡麵,藏著了不得的東西。
沒錯,她認出馮君來了,馮君現在昆浩位麵,真的是太紅了——不是地球界網紅的那種紅,而是高階修者都已經注意到了,白礫灘出了一個有可能影響勢力對比的人。
至於說低階修者……該乾什麼就乾什麼,這種事情,還輪不到你們操心。
所以他真的不是網紅,因為這裡的信息太不透明了,但是夠資格關注到他的人,大多都關注到了他,殤情真人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她……怎麼說呢?她的脾氣實在太臭了,下手又狠,以至於基本沒朋友——這原本也是正常的,她是堂堂的五台真人,真實修為是金丹高階,要那麼多不入流的朋友做什麼?
所以她對馮君的信息,了解得並不多,概況她清楚,但是具體細節沒人跟她說,她寥寥的兩個下屬不但修為差了點,還因為她的緣故,人緣也不是很好。
所以,問極真人掃一眼就能認出馮君,而她隻能通過問極的言辭,記住此人。
不過不管怎麼說,馮君居然對她流露出了殺意,這是她絕對不能忍的——她在無儘之海橫行二十多年了,連金丹高階都坑過,早養成了一種睥睨的氣勢。
馮君則是微笑著回答,“這位真人前輩,你的身份我們尚未落實,千萬不要也禦劍離開……這麼多真人前輩在場,不可能有第二次失誤了。”
殤情真人在無儘之海多年,性情已經有點扭曲了,她冷笑一聲,“你覺得我追不上他,是吧?或者……你覺得就能殺了我?”
馮君就那麼看著她,也不回答,已經準備迎接她祭起飛劍斬向自己的那一刻。
大夢真人終於回過神來,適時地輕咳一聲,“台友莫要任性,我是十方台大夢……大家都是朋友,可以好好商量,打架很費靈石的。”
台友二字,是五台內部的稱呼,外麵人沒資格這麼說,五台內部這麼稱呼,就很暖心。
“我當然認識你是大夢執掌,”殤情真人輕哼一聲,“如果不是天心台和十方台的老友都到了,我依舊繼續我的紅塵之旅,才不會管你們這些破事!”
“咦,這倒奇怪了,”淩贇真人出聲了,他好奇地發問,“十方台就來了兩個人……你跟誰是老友呢?”
“小黑子你欠揍是不是?”殤情真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姐也很久沒揍過你了。”
“臥槽!”淩贇真人當場就震驚了,“你、你、你……居然還……”
“閉嘴!”殤情真人冷哼一聲,“彆多說話,金丹六層很了不起嗎?姐七層了……四百年前我就告訴過你,你今生隻夠資格看我的背影。”
“真的是你,”淩贇真人一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半天之後才哽咽著發話,“姐,我真沒想到你還活著……不過,我也馬上七層了……以後讓我照顧你吧。”
“咦?”季不勝出聲了,他訝異地發話,“淩贇師叔,那三個師娘……你打算怎麼處理?”
他是看到氣氛有點傷感,故意協調一下氣氛——堂堂的天心台淩贇,怎麼能哭呢?
“你個兔崽子,”淩贇依舊捂著眼睛,聲音裡已經多了一些輕鬆,“三個師娘送你了,我那幾個兒子,也過繼給你了。”
這話一說,大家就都知道是玩笑了,這個位麵最是注重人人侖大節,小妾送給師侄……就特麼已經很操蛋了,兒子過繼給師侄……真以為這是在中世紀的歐羅巴?
殤情真人冷哼一聲,“嗬嗬,男人……姓馮那小子,你還有疑問嗎?”
“沒了,”馮君衝著她微微一笑,抬手一拱,此刻的他,手中已經空無一物,“冒犯前輩了,實在是波譎雲詭的事情太多,總得提防一二,非常抱歉……您現在可以去追他了。”